第18章

兩人走回宿舍，周景強自打起的神已然又到了崩潰的邊緣。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

想要用最短的時間恢復到平時的狀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臉蒼白的開了門，朝著床鋪的方向一腳深一腳淺的走了過去，好不容易走到目的地，只覺眼前發黑無一氣力。

傻子攙著他躺平，替他拿掉鞋子，迅速的用兩層厚棉被將他的裹了起來。

然後，他又細心的給周景晾好了一杯水放在手邊的高腳板凳上，周景躺在床上，眼睛微閉，只覺傻子高大的影在屋裡來來回回走的場景，讓他格外的安心。

“你也歇著吧。”周景的聲音很低，帶著幾不易察覺的溫。

傻子咧開笑了笑，用巾拭去了周景額頭上的汗水，“周老師你好好休息，我就不了，現在就替你去河裡抓魚吃補補。”

周景皺著眉頭，正想拒絕，卻又看傻子一臉期待的表，拒絕的話就這麼被咽進了嗓子眼裡。

他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傻子的提議：“早去早回。”

“嗯！周老師放心！”傻子出一口白白的牙齒，笑得燦爛無比。

出門之前，傻子又仔細的叮囑了周景很多注意事項，再三確認周景不會再隨隨便便的讓自己燒起來，才一步三回頭的消失在了周景的視線裡。

一出門，傻子就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甚至一路小跑。

從周景宿舍到小河邊這段路程，他來來往往走過很多回，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著急。

周老師還病著，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在周老師的邊照顧他，可如果周老師吃不到魚補，那麼周老師的就沒辦法快快的好起來。

雖然傻子很喜歡像現在這樣寸步不離的覺，但果然，還是健健康康的周老師更讓他覺得開心。

可今天河裡的小魚兒們仿佛誠心跟他作對一般，一個個的都避開了他的漁網。撈了許久，僅僅收穫了一條不足手指的魚苗，傻子鬱悶不已的把小魚苗重新放進河裡，深深歎了口氣。

他自言自語：“小魚啊小魚，你們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不要呢，周老師生病了，他很需要你們補。”

河裡的魚聽不懂，只是一味的朝著水流淌的方向飛快的遊去，耳邊空餘河水嘩啦的聲音似是回應。

折在碧的水面上，倒映出一片片耀眼的銀白魚鱗，傻子眨了眨眼，乾脆就將漁網扔在一邊，將挽起赤腳走進水裡。

河水很冰，仿佛要從皮滲進骨頭子裡，傻子高大的影在這自然界的山林河川中，渺小似螞蟻。

他站在一顆石頭上，半彎著腰，聚會神的盯著水裡的魚。

魚兒不知危險臨近，怡然自得的遊著，突然一個黑影快如疾風的近，想逃，卻已經失去了最佳時機。

以此為例，傻子攏共抓到了三條中等型的魚。

他也不貪心，抓到獵後立刻就上了岸，穿好鞋子拿著魚高興的往宿舍的方向飛奔而去。

好不容易氣吁吁的跑回去，正想推門而卻發現房門閉，看況像是被裡面的人反鎖了。傻子愣了愣，拿著手裡的魚就這麼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就在這時，屋突然傳來一陣水流的聲音，傻子半蹲下，視線過木門不算狹小的隙的了進去。

目可及的是一個男人瘦削蒼白的，背對著大門的方向所以看不到臉，但從型跟頭發來看，是周老師無疑。

看起來，周老師是在洗澡。

這地方沒有澡堂，更別提浴室，所謂洗澡，也就是自己家裡燒了熱水在家裡洗頭。

周景昨夜生了場病，汗水黏在上的滋味並不好，再加上燒已經退了，也恢復了些力氣，便起給自己燒了水換乾淨的服。

第一眼看到周老師在屋裡，傻子下意識的就想拍門讓周老師放他進去，可不知怎的，看著周老師的，‘開門’兩個字就這麼卡在嚨裡，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以他現在的認知水準，是想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行為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的。

可說是鬼使神差也好，自發本能也罷，目前為止傻子是一步也挪不，就這麼屏住呼吸，死死的盯著那一點隙。

跟他想像中一般，周老師很瘦，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但跟紙片人的骨材又不同，他瘦的很好看，該有的地方恰到好的翹起，尤其是傻子看在眼裡最清晰的地方，好看的不行。

傻子眼睜睜的看著周景用沾了熱水的巾拭的每一寸皮，從脖子，到脊背，再到某個不能明說的地方。

他忍不住屏起呼吸，不想錯過任何一副場景。

心臟彭通彭通的跳著，跟打鼓一樣，只覺有一熱氣騰騰的自心臟湧起，飛速的傳遞到了的每一個角落裡，沉寂已久的男人，仿佛傳來復蘇的聲音……

就在這時，傻子的肩膀卻被突然拍了一下。

“向南？”

傻子被嚇了一跳，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兀自出現的蘇言，語序不清的替自己解釋：“洗澡，周老師，我，魚……”

“噗——”蘇言被傻子的反應給逗得笑出了聲，“你別急，慢慢說。”

傻子漲紅了一張臉，本沒辦法提起自己看周老師洗澡這件事，只好半閉著眼睛慢吞吞的道：“周老師在裡面洗澡，我進不去。”

他這麼說，蘇言才算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隨意安傻子道：“放心，等會兒就能進了。”

蘇言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本來就是擔心周景的況，這才給學生們放了一下午的假，跑去醫生家裡。

誰曾想周景居然已經回了宿舍，蘇言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就看到傻子站在門口遲遲不進去。

不過周景既然在洗澡，就證明已經沒什麼大礙，他也就放下了心，轉眼又看到傻子手裡的三條魚，立刻來了神：“這是你剛剛抓的？”

“給周老師補補。”傻子點了點頭，方才的驚慌已經慢慢褪去。

“嘿嘿，沒錯，周老師的確該補補。”蘇言嘿嘿的笑了兩聲，心裡卻思量著今天中午終於可以吃魚。

兩人在門口說話的空當，周景已經好了又換上了服，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響，走過來開了門放兩人進來。

一見周景，蘇言就率先開口關心：“周老師，不要了吧？”

“嗯，謝謝你們早上送我去看病。”周景的謝意是出自真心，按照昨晚上燒的那個況，若不是蘇言跟傻子兩個人及時發現，只怕他死在宿舍裡也沒人會注意。

“不謝不謝，在這鬼地方活著，誰能離得了誰，只要你沒事兒就行。”

蘇言大大咧咧的笑了，一邊笑一邊走進屋裡。

傻子卻有些近鄉怯，站在門口言又止的看著周景，然而當周景看向他的時候，他卻又避開了眼睛。

“周老師……”他訥訥的垂下腦袋，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周景淡淡的道：“進來吧，中午我做魚。”

傻子出胳膊，將好不容易抓到的魚遞給周景，接之時不小心到了周景的手指，立刻像是到了火焰一般的了回去，魚的一聲掉在地上跳，周景皺了皺眉，覺得今天的傻子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