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向南的眼淚來的有些讓周景措手不及。

周景眉頭微皺，出手幫他拭去眼角淚滴，“不要哭，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他這麼說不僅毫無用，反而讓況朝著反方向發展而去，初始之時只是嗚咽，接著便是止不住的晶瑩淚滴。向南像孩子一樣的把頭埋進周景的口，斷斷續續的跟他道歉：“周老師……對不起……”

溫熱的淚水打了周景前的服，周景僵了僵，一時竟不知該怎樣面對如此形。

在殷向北的世界裡，他是永遠正確的，容不得一質疑。

別說道歉，就連承認判斷失誤，周景也從沒有從殷向北裡聽說過。

變現在這副模樣，幾乎已經跟本人毫無干係了。

周景不問他：“為什麼要道歉？”

埋在他懷抱裡的抖了一下，傳來悶悶的聲音。

“嗚嗚……”向南哭得更兇了，在哭聲與鼻音的雙重阻撓下，說出的話讓人聽不清晰，“周老師對我好，但是我對不起周老師，我，我……”

我了半天，都不見後續，但周景猜測，應當是方才外出捕魚時發生的事。

向南總是習慣把緒寫在臉上，開心與不開心非常容易分辨。出門的時候還很正常，回來的時候卻連周景的眼睛都不敢直視一眼。

以向南的格，應該是的確發生了某些事讓他到愧疚，至於是什麼，卻還是要等待他自己說清。

周景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安道：“不要急，慢慢說，我不會怪你的。”

這句話好像定心丸一樣，讓向南一下子止住了哭泣，他抬起腦袋，用紅腫的眼睛看著周景，小心翼翼的道：“真的不會怪我嗎？”

“不會。”周景的語氣十分確定。

“周老師，對不起。”

面對大度的周景，向南心中的愧疚之心更甚，也更加堅定了以後要好好報答周老師的決心。

周景輕聲問他：“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剛剛……”向南愧的低下頭，小聲道，“看了周老師洗澡……”

周景愣在原地，萬萬沒想到向南會說出這樣的理由來。

向南去抓魚的時候，他因為上出了太多的汗，的確是等恢復力氣後便燒了一壺水趁著宿舍沒人洗。

可看這種事……

周景神複雜的看著向南，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總不能告訴向南，你真棒，因為你勇於承認錯誤，所以周老師不會怪你。可向南出這樣愧疚的表，又誠心誠意的道了歉，讓他生氣，他也生不起來。

氣氛一時尷尬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突然從爐灶的方向冒出一白的霧氣，周景轉過頭，錯開了話題：“鍋開了，我去看魚。”

說罷，周景便站起子，朝著爐灶走去。

向南愕然的看著周景的背影，訥訥的道：“周老師……”

他心裡很，很雜，周老師說過不會怪他，所以他才敢原原本本的說清楚自己的錯誤。

可周老師卻沒有原諒他，是不是說，周老師生氣了？

但這也不能怪周老師不講信用，畢竟犯錯誤的是他，他沒有理由去怪罪周景。是他太壞了，不懂得珍惜，被責怪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向南越想越覺得喪氣，甚至做好了要被周景趕回河邊去住的心理準備。

卻又聽周景輕聲道：“魚好了，準備吃飯吧。”

“周老師不生氣嗎？”向南眨了眨眼睛，面不可思議。

周景將魚從鍋裡盛了出來，淡然道：“我答應過你不生氣，就絕不會違背。”

“周老師！”向南激的站起來，無比歡喜的看著周景，“我好喜歡你！”

他向來有一說一，從不掩飾自己的心。

他喜歡周老師，無比的喜歡周老師，並且會越來越喜歡，一分一秒都不會停。雖然現在的他還不明白這種喜歡究竟是什麼樣的，但唯一確定的卻是那個人，永遠永遠都不會變。

對於向南來說，周景是他的天，同時也是他的地。

哪怕全世界都毀滅了，只要有周景在他的邊，那麼他就是幸福的，就是滿足的。

可惜對於周景來說，卻並不全然如是。

面對真流的向南，他只是說：“去把臉跟手洗乾淨，該吃飯了。”

“嗯，我現在就去！”

向南展笑，燦爛至極。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向南都很開心。

不用去學校上課，周老師就呆在宿舍裡，隨時都可以看到他的覺，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幸福驗。

周景專門教他學習，教他寫字，教他重新認識世界。

偶爾也會空教教苦惱的蘇言，讓他不至於困在高數的漩渦裡難以出去。

毫無疑問周景是個合格的教師，哪怕是微積分高等數學，他也信手拈來有理有據如同教小學一般容易。

短短的一下午，不僅是向南，就連蘇言也開始崇拜周景。

蘇言想，有了周景大神在，他最擔心的科目應該能過，剩下的英語政治他本就有些底子在，所以也不甚擔心。

這樣一來，原本還愁眉苦臉差點打退堂鼓的蘇言也重新鼓起了勇氣。

狹小破敗的宿舍裡，頓時充滿了積極向上的氣氛。

只是短暫而好的時總是容易過去，似乎就眨了眨眼的功夫，炙熱的午後就變了橘夕照人間天地。

周景合上課本，對兩人說今天就到這裡的時候，兩人明顯有些失意。

蘇言展了一番，笑道：“沒想到周老師你這麼厲害，我看我考研抱你的大絕對沒問題。”

“厲害到是稱不上，不過有什麼問題兩個人一起研究總是比一個人要快一些。”周景角微不可見的上揚了幾個弧度。

蘇言真摯的看著周景：“周老師謙虛了，我真的覺得你比老師要講的好得多。”

面對蘇言真實意的誇獎，周景毫不自滿，但明顯還是開心。

從小到大學習都是他的強項，尤其是數學，除了課堂上的容他課外也有自習。

早在高中時期，他就已經將微積分自學完畢，當初高考的志願，也是要報考全國最好大學的數學系。如果不是當初被周家所阻撓，也許他現在已經讀完研究生，在數學領域做出自己的一番績。

命運不公，他認命，可對於蘇言來說，卻依然有無盡的可能。

看著現在的蘇言，就好像看到從前努力過的自己，那時候的他孤立無援全靠自己，如今卻是不能讓蘇言重蹈覆轍。

至於向南，則是不勞周景費心。

向南很單純，跟一張白紙也沒什麼區別，但同時他也很聰明，跟殷向北一樣的聰明。

周景不知道他會不會恢復有關殷向北的記憶，也不知道他跟殷向北算是什麼關係，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樣的向南，他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