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周景上前一步，眼神堅定的看向為首那位領導：“向南他不會說謊，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就算你們找到了，也不能證明這就是向南的手。”

“周老師說的不錯，你們不能隨便抓人。”蘇言也有些著急。

可任他們如何巧舌如簧，林業局的人找到了證據，便本不願意去聽，那個領導更是沖他們揮了揮手，表示現在說什麼都毫無意義。

見三人面不善，領導便緩和了語氣：“你們也不要心急，這還沒有定罪，如果找到證據證明他的清白自然就會放他回去。”

“那若是找不到證據，難道就要用這不知道從哪來冒出來的直接給他定罪？”

周景冷著臉，看似無，心裡卻早已翻江倒海。

他知道跟這群人是沒法講理的，但從程式上來講，他們找到了嫌疑人然後抓嫌疑人回去問話，是不存在任何問題的。

可向南他心智單純，若是一時被引的認了案，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周景尚且不知道這三隻小鳥是什麼品種，據以往的案例，非法捕獵國家級野生保護，是要判刑的。

但來人才不管這些，他們只要找到嫌疑人回去好差就行。

至於案件真相，這是公安局的責任。

小黃不耐煩的瞥了周景一眼：“你要是覺得他無辜，就等著從局子裡保他出去，跟我們這兒瞎比比什麼。”

“你們這是什麼態度？”蘇言涉世未深，很快就憋出了一肚子的氣。

“怎麼，你不服氣？”小黃笑了笑，然後圍著蘇言跟周景轉了一圈，若有所思道：“嘖嘖，我看你們倆像是從犯啊，不然也跟我們回去問話，畢竟靠傻子一個人可不了氣候。”

話音剛落，就見向南推開眾人，不顧一切的沖到了周景跟前：“不許你們帶走周老師！”

“向南——”周景握住向南的手臂，神複雜。

向南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沖他展笑：“周老師，你就好好的呆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

周景看著他，還想說什麼，卻又聽他轉過道：“我跟你們走就行。”

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向南尚且搞不清楚所有的狀況，但大概發生了什麼，他是知道的。

周老師說過，山裡有保護，所以打獵的時候要小心再小心。

但凡是周老師說過的話，他都牢牢的記在心裡。

可是有些人不懂這個道理，他們犯了錯，又怕被抓住，所以把小鳥的藏在他們門口的草垛裡。

現在這些人懷疑是他殺了小鳥，所以要帶走他調查，他能理解。

不過帶走他可以，帶走周老師不行。

他決不能讓周老師遇到哪怕一一毫的危險，更不可能讓周老師跟一群男人走，如果這個屋裡註定有一個人要被帶走問話的話，也就只有他了。

向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安自己：

沒關係，只是帶走問話而已，周老師肯定會想辦法帶他出去，雖然很捨不得離開周老師，但能夠保護好周老師，卻是他這輩子都想完的願。

可對於向南的好意，周景卻並不打算領。

“我陪著你——”

他要確保向南絕對不會被誤導才行。

蘇言立刻就出言提醒周景：“不行啊周老師，你要是也進去了，誰來擔保向南？”

周景一愣，這才驚覺自己居然差點兒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如果向南跟他同時被關進去，肯定也是分別問話，員警不可能讓兩人有任何流。

而在這個小縣城，他總算還有紀明這個關係可以投靠，蘇言是徹底的外來客，就算想找人幫忙也沒有任何路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趕找到證據，又或者是直接找紀明疏通公安局裡的關係，總之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坐以待斃。

林業局的領導看到這番形，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出來圓場：“好了好了，據周圍群眾舉報線索與證據，我們就暫時先帶走向南一人。”

這一次，周景與向南都沒有發出任何異議。

向南沒有反抗，如果他反抗起來，這些人未必就制得住他，可他始終相信著自己的清白，也相信周景與蘇言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走的無怨無悔，也沒有出任何愧的表。

唯一可惜的就是好不容易才吃上的魚還有半條剩在鍋裡，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

因為天氣炎熱，所以向南的上只穿了個小背心，跟林業局的人出去之前，周景把外套遞給了他，叮囑道：“記住，不是你做的事，哪怕是一個字都不要承認。”

向南接過外套，使勁兒的嗯了一聲，不捨的看著周景。

“周老師，我等你。”

他其實是害怕的，害怕這麼一去，就徹底見不到他最喜歡的周老師了。雖然這些人都說，只是問話而已不必擔心，可在向南的心底，卻時時刻刻都存在著對於離開周景的畏懼。

明明周老師就在他的眼前，他也怕下一刻他就會消失不見，更遑論是離去……

周景拍了拍他的肩，聲音溫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放心。”

只有兩個字，卻如定海神針般安定了向南的心。

林業局的人催促道：“趕快走，別磨磨蹭蹭的。”

向南緩慢的挪著腳步前進，頭卻偏著，一直看著周景，直到周老師的影子越來越小，越來越看不清，方才把頭轉了過去，垂著眼安安靜靜的走。

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在心中默念——

“周老師，要快快的來啊，不然我會等不急。”

在向南走後，周景也迅速的行了起來。

他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拿了存摺跟手機，立刻就要下山趕往縣城找紀明。

蘇言原本也想跟著去，卻被周景留下在附近尋找證據。

兩人沒有出現什麼分歧，很快就按著周景的安排各自行了起來。

坐在去往縣城的小中上的時候，周景忍不住想，若是殷向北遇到這種形，會怎樣理。

只可惜，殷向北的出註定他不可能遇到這種形，哪怕遇到也不到他來憂心。所以周景本無法從殷向北那裡得到什麼經驗，只能依靠自己。

周景臉蒼白的在中上顛簸著，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於向南在一起相的畫面，他哭，他笑，他開心，他失落，每一個緒都如此生，就連委屈的小表也人難以忘記。

明明是同一張臉，可卻是給他帶來了殷向北永遠都無法給他的驗。

如果向南沒有被帶走，也許周景這輩子都無法發現，向南在他心裡已經佔據了如此之大的一片面積。

他不是第一次乘坐中，卻第一次覺得中上的六個小時煎熬如一世紀。

好不容易挨到六個小時過去，周景下了車，神與都已經於即將崩潰的邊緣。

他忍著不適拿出手機，撥通了紀明的電話，電話那頭髮出嘟嘟嘟的聲音，卻一直於無人接聽。周景深吸一口氣，不懈的掛斷重打，終於在第三個電話的時候，接通了。

“周景？你怎麼有功夫給我打電話啊？”看到來電顯示是周景，電話那頭的紀明明顯很是開心。

周景顧不得寒暄，直奔主題道：“紀明，我來縣城裡了，有件事一定要拜託你幫忙。”

紀明一聽周景這麼說，立刻就嚴肅了起來：“什麼事你說。”

他很瞭解周景，能把幫忙說出口，證明周景是實在陷了困境。

“我有個學生被抓住了——”周景頓了頓，然後將事的經過簡單解釋給了紀明。

電話那頭的紀明皺起眉：“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車站。”周景想也不想地道。

“好，在原地等我十分鐘，我馬上就來。”說罷，紀明就掛斷了電話，連招呼也不打的就從家裡沖了出去。

說是十分鐘，事實上紀明開車速度極快，八分鐘就到了。

他到車站的時候，周景就站在站牌下面，瘦削的看起來虛弱至極，紀明三步並作兩步趕了上去。

“周景！”

周景聽到聲音後轉，看到紀明出現的瞬間，心裡懸著的大石總算落下了幾分。

他輕聲歎息：“這次要麻煩你了，紀明。”

紀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你我之間還是說什麼麻煩不麻煩，去我車裡坐著說吧。”

周景點頭，跟在紀明後來到了他的車前。

紀明的車不貴，跟殷向北輒百上千萬的豪車自然是沒法比，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坐進去，就到一陣涼爽的冷風鋪面而來，頓時就讓周景的心平靜了許多。

紀明又擰開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周景：“剛剛在電話裡沒來得及問，你學生不都是小孩兒麼，他家長沒來？”

“這個學生的況有些特殊。”周景把水灌進嗓子裡，疲憊不堪的馬上就得到了有效的緩解，“他沒有親人，而且年紀也不在未年保護法，能依靠的就只有我而已。”

說到這裡，周景下意識的了礦泉水瓶。

能依靠的只有他，就意味著如果他不出手，向南就徹底變了孤立無援。

“我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林業局估計也是把他送到縣裡的公安局了，我現在就給我朋友打電話問問況。”

說著，紀明便拿出了手機，開始翻查號碼。

縣裡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各部門平時看起來沒啥聯繫，可部全部打斷骨頭連著筋。

紀明的家裡在教育局算是能說的上話的，所以他畢業以後也就順理章的進了教育局，公安那邊到的確有幾個認識的朋友，紀明挑了跟他關係最好的一個小學同學打了電話過去。

周景就坐在副駕駛座上等消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電話那頭傳來的訊息。

一分鐘後紀明掛斷了電話，對周景說：“我已經讓我朋友去打聽況了，等有消息他就跟我打電話，你放心，不會有什麼事的。”

“不是急不急的問題，而是這件事有蹊蹺……”

周景想到了那三隻雛鳥的，明顯就是有人刻意要栽贓他們。

可他跟蘇言只是個支教老師而已，在村裡也沒什麼仇敵，向南更是連外人都不認識幾個。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人不小心掏了鳥窩，然後又怕被發現，想著向南是個傻子好欺負，就把藏在了他們的門前。

但現在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沒用，周景只能指著蘇言那邊有什麼突破的發現。

紀明見周景一副滿臉愁緒，便寬他道：“放心吧，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判案也得有證據。”

可話是這麼說，紀明心裡也很清楚在小縣城裡有人就能隻手遮天。

畢業後回到家鄉，本來抱著雄心壯志要幹出一番就來，可到了最後卻只能做個平庸的公務員，靠著父母的關係混口飯吃。

這個道理周景也懂，所以他只是勉強的笑了笑：“希如此。”

“你還沒吃飯吧，在這兒乾等著也沒用，先填飽肚子，你看看你，有一陣子沒見居然瘦了這樣，山裡的飯是不是很難吃？”紀明試圖轉移周景的注意力，讓他神稍微放鬆一些。

周景搖了搖頭：“只是因為天氣太熱，胃口變小了而已。”

“胃口再小也要吃。”紀明也不問周景的意見，徑直就發了汽車，“走吧，我帶你去去吃點兒東西。”

周景沒有拒絕，只是心裡卻還是想著向南的事。

天已晚，吃大餐或者夜市周景肯定沒心，所以紀明就帶著他來到一家粥鋪，又點了兩盤爽口的涼菜。周景知道紀明是關心他的，可只要一想到向南現在的境，再味的東西進了他的裡都形同嚼蠟。

剛吃了沒兩口，周景的手機鈴聲便突兀的響起。

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人並不多，但他臨走的時候告訴過蘇言，如果有什麼發現就給他打電話。山裡手機幾乎都沒有信號，但在小商店裡卻有個固定機能用，村裡人一般都用這個跟外界聯繫。

“喂——”周景想也不想的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蘇言焦急的聲音：“是周老師嗎，我這邊找到了點兒線索。”

周景心裡咯噔一聲響：“別急，你好好的跟我說。”

“就是我出去問人的時候遇到了那個醫生的孫兒，告訴我說前幾天向南為了救他得罪了村長兒子，這次事很有可能就是他幹的！”

“村長……”

提起這兩個字，周景不皺眉，握了手機。

嵐嶽山上有好幾個村，但混出點兒名堂的村長而且有兒子就那麼一個，他剛來的時候也見過一次。

萬萬沒想到，向南居然在自己不知的況下，得罪了村長的兒子。

他想了想，然後沉聲對蘇言道：“你繼續搜集消息，最好是找到目擊證人，有況再跟我聯絡。”

紀明將一切看在眼裡，抬頭看著周景：“難道是劉民？”

周景面無表的點了點頭。

“劉民有兩個兒子我都認識，大兒子是個腦殘，二兒子是個小混混，你學生得罪的恐怕是二兒子，這可不好辦啊……”紀明深深歎了口氣。

劉民只是個村長，但是他哥在縣裡可是掌握實權，一句話翻雲覆雨的人。

就他知道的公安局裡就有好幾個劉家人的親信，那個劉民的二兒子以後也是要塞進公安局裡的，得罪了劉慶又被送到公安局，真是倒楣頂。

周景從隨攜帶的包裡掏出存摺，冷靜的道：“不管怎樣，我都要保他平安。”

“你這是幹什麼？”紀明震驚不已。

“如你所見——”

紀明正說些什麼，自己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他接通電話，來電人正是方才聯繫的小學同學。

這一次通話的時長明顯比之前要久一些，紀明的臉也一變再變。

等那邊掛斷電話，紀明的臉上早已是烏雲一片。

“他說了什麼？”周景其實早已料到，但還是需要確定。

“唉……”紀明扶額，幾乎沒什麼面再去面對周景，“他說人現在就在局子裡，要保出來的話可以，拿兩萬塊錢。”

“果然是這樣。”周景輕笑了兩聲，笑意卻沒傳達到眼底。

他從一開始就該知道是這樣的程式，只是沒有紀明的話，他要按照‘程式’走會需要更多的錢。

紀明無奈至極：“讓你見笑了，這裡的確早就爛到了骨子裡……”

“沒什麼，走到哪裡都是這樣，我習慣了。”周景打開存摺，手指輕著那凹凸不平的表面，“這樣也好，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是最好解決的問題，就怕那小混混不肯放過我們，用錢也不行，那才可憐。”

就好比何芳芳對他的趕盡殺絕，哪怕他再怎麼聰明，也翻不了天。

周景一直對現實看的很清，唯獨在殷向北那裡走過眼。

他以為人心不是品，一直暖著總有暖熱的一天，可殷向北的心比品還涼，捂不熱也就罷了，反倒要從他這裡把熱度全部都吸取的一乾二淨。

既然得知了解決辦法，周景也就沒心再悠哉的繼續吃飯，他站起來對紀明道：“走吧，陪我先去取一趟錢。”

紀明突然問他：“這個學生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周景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訴他說：“至比兩萬值錢。”

紀明卻在心裡慨，這果然是周景會幹出來的事。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也是，他們是一個宿舍的舍友，周景看起來很冷淡，跟誰關係都不怎麼樣。

但在紀明最急需錢的時候，卻是周景出了援手。

他記得很清，也是兩萬，對於當時一個普通大學生來說，真的是一筆鉅款。所以紀明一直記著周景的，只要是周景的事，他就當做是自己的事去辦。

周景要來支教，他是一萬個不同意，可周景義無反顧的來了，他只能歡迎。

人這一輩子不需要認識很多個朋友，對於紀明來說，有那麼一兩個就行，雖然他並不確定在周景眼裡自己到底值幾分幾兩，但在紀明心裡，幾乎已經是把他當做最好的朋友看待了。

紀明開車陪著周景取了錢，又開車送他去警察局裡。

周景等在門外不能進去，紀明就拿著錢打著找同學的名號進去打點。

來之前跟他的小學同學已經說好，錢放人，所以不到十五分鐘，紀明就跟另一個人一齊走了出來。

一看到周景的影，向南就興不已的跑了過去，猝不及防的抱住了周景。

“周老師！你真的來了！”

向南很開心，很激，這是肯定的，因為他最喜歡的周老師如約而至，這讓他如何不開心如何不激，可這開心裡卻多多有些小委屈。

“周老師，你要是早點兒來就好了……”

周景愣了愣，一時沒聽懂向南話裡的意思，還以為他只是在普通的撒而已。

直到紀明也走了過來，無比愧疚的對他說：“對不起。”

周景立刻轉過頭仔細的去看許久不見的向南，卻發現他右半邊臉完全是紅腫著，角還含著一跡……

周景霎時愣在原地。

“向南……”

原來向南怪他來得太晚，並不是撒。他是真的這麼想了，只可惜，周景卻沒有真的來的那麼快。

向南著腦袋，的笑了笑：“其實也還好，不怎麼疼。”

只要周老師還能為他出這樣的表，就足夠了。

周景鬼迷心竅般的出手，在他腫起的右半邊臉上輕輕的著，昏暗的路燈下，那片紅顯得沒那麼耀眼。

除了臉，上也有青紫加的地方，輕輕一下就會疼。

可向南為了多跟周景接，生生是忍住了，只是偶爾發出嘶嘶作痛的聲音。

周景的手停在半空中，面無表。

他沒有多說一個字眼，更沒有多做一個多餘的作，在遇到遍鱗傷的向南後，把他帶去了縣裡最好的醫院。

事到如今，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去醫院的路上，向南心愉悅的抓住周景的襯袖子，一秒都不放開。

過明亮的車窗可以看到縣城裡商店林立的夜景，跟山裡的夜何止是天差地別，向南一邊看一邊震驚，時不時的慨兩句。

“周老師，你看那裡的燈，好漂亮！

“周老師怎麼辦，我也有點想吃東西……”

“真可惜啊周老師，我忘記了帶錢。”

紀明坐在駕駛座上，不忍的道：“向南啊，等你傷勢好一些，我帶你在縣裡逛逛，不用你掏錢。”

“你是誰？”向南抬起沉重的眼皮，有些懷疑的看向紀明。

紀明轉過頭沖他笑著打了個招呼：“我是紀明，是你老師的朋友。”

“周老師的朋友……那……”向南眨了眨眼，十分確切的道，“你就是那個周老師每次來縣裡找的人。”

“沒錯，我還是第一次見你。”

“哼，是你啊……”

就是這個人，導致他每次週末都有兩天的時間看不到周老師。向南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卻又礙于周景的面子不敢嫌棄的太直接。

大約是因為覺得愧對向南的原因，紀明在向南面前顯得十分好客，許諾下了很多在向南眼裡非常有的條件而此時紀明也已經瞭解到向南的特殊，明明是年人的模樣，心卻跟個小孩兒似的，怪不得讓周景如此擔心。

開始的時候向南還能抵得住，毫不為所，可後面隨著條件的一步步加深，他便開始忍不住幻想跟周老師一起去吃好吃的，去玩兒遊樂場時的場景了。

這樣一想，他就恨不得上的傷立刻就跑的全無蹤影。

結果等到了醫院，白熾燈強烈的這麼一打，別說逛街，醫生直接就開了單子要他住院。

向南還是第一次來這種滿是白大褂的地方，便有些擔憂的看向邊的周景。

可自打在公安局門口接到了向南之後，周景就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哪怕來了醫院，也只是默默的去掛號錢。

向南躺在病床上，右手掛著吊瓶，上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最基本的理。

他瞪著黑不溜秋的眼睛看天花板，無聊至極。

終於一個悉的影推門而，向南激的坐起，差點就把針頭弄偏。

“周老師你回來了！我好想你！”明明最多只有十分鐘，可對於向南來說，離開周景的每一秒都漫長的像一年。

周景點了點頭，然後把買好的晚飯拿了出來，向南吸吸鼻子，乖巧的坐在原地等著周老師投喂自己。

“不要，如果針頭偏了，一會兒還要再紮。”

“我知道了。”向南被這句話徹底安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平衡。

這麼乖巧的向南，既讓人覺得可，又讓人覺得心疼的不行。

周景就坐在他的床邊，將稀飯一勺一勺的喂進他裡。

向南眼神潤，長長的睫在眼瞼投下一片影，吃東西的時候絕不開口說話，每一口都吃的很乾淨。

直到碗底乾乾淨淨，向南才彎起角出了一個周景無比悉的笑臉。

按理說，周景該放心的。

可向南的傷，向南遭的那些痛，卻猶如一柄利劍，將周景整個人都刺了。

他不是向南，永遠不會明白拳頭打在上會有多疼。向南不喜歡喊痛，所以就算他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也是可以的。

可周景清清楚楚的知道，如果向南還是向北，如果今天被帶走的人是自己，結局定然大有不同。

吃完了飯，周景又讓向南躺平。

向南乖乖的照辦了，卻又往牆角的位置挪移著：“周老師，你就睡在我旁邊吧。”

他知道周景每次來縣裡很不容易，周老師不好，要多多休息，這些他全部都牢牢的記在心裡。

可病床就那麼小的一片兒地方，他個頭又大，除非周景躺在他上，否則真的沒有多餘。

“你好好躺著，不用管我的事。”周景站起來，又用巾替向南了臉。

向南嘟起，似是撒的語氣：“可是周老師要睡在哪裡？”

“去外面啊，外面有的是房間，我又沒有生病。”周景淡然無比的道。

“外面……”向南不怎麼樂意，他本來以為，周老師找到了自己，兩人就是要時時刻刻都呆在一起的，“那我也要跟著周老師去。”

周景無奈的笑了笑，做出一副拿他沒辦法的表。

“你是病人，哪裡都不要去。”

“我不是病人，我是向南！而且這些傷對我來說本不算什麼的！”向南據理力爭著，活力十足的樣子的確不怎麼像一個病人。

周景只好答應他道：“好了，放心睡覺，我哪裡都不會去。”

向南看著他，然後出了一手指：“拉鉤約定！”

“這都是小孩兒的小把戲，你這麼大的人，還要玩兒嗎？”

“可周老師不是總說我是小孩子脾氣，玩玩兒小孩兒的把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周景被向南亮晶晶的眼神盯得一愣，結果不經意間，右手的小拇指便被來自另一個人的手指纏了過去。

低頭去看，卻見那人臉上出狡黠的笑意。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周景能夠覺到自己的正不控制的遠離著自己，小拇指機械的著，做下了一個幾乎不可能被實現的約定……

夜漸深，種種一切都即將沉睡而去。

向南手上的吊針已經被拔掉，另一隻手卻依然牽著周景。

困意席捲而來，他不死心的繼續道：“周老師，你睡在我旁邊吧，好不好？”

這家縣城醫院的規模不算太大，人卻多的不行，所以不可能有多餘的床鋪留給周景躺上去休息。

如果不跟向南在一起，那麼就意味著周景這晚會在邦邦的椅子上度過。

病房裡還有其他病人，對於向南的提議周景下意識的就想拒絕。

但向南一直的握著他的手不鬆，黑亮的眼睛在夜中發出異樣的芒。

周景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選擇妥協。

他掉鞋坐上床邊，作儘量輕盈不發出任何聲音。

近在咫尺的地方可以到向南溫熱的呼吸，強而有力的在他接近的瞬間十分自然的摟住了他。

兩個人的就這麼不留一隙的挨在一起。

向南小聲的笑著，然後在周景耳邊輕聲道：“周老師，其實我一直都想這樣抱著你睡覺。”

熱氣噴在周景敏又脆弱的脖頸，讓他不由自主僵在原地。

還好是晚上，不然向南肯定會看到他的周老師白皙如玉的皮正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某蟄伏已久的蠢蠢，似是有些張的緒。

周景閉上眼，將一切都埋葬在深夜裡。

維持這個姿勢也不知過了多久，第二天一大早向南醒來的時候懷裡空的，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周老師！”

向南下意識就了床鋪的另一邊，還殘餘著溫度，應該沒走太遠。

可當他抬起頭，卻看到病房裡不知何時多了兩個風塵僕僕的陌生男人正殷切的看著自己。

其中有一個，五與周老師很是相似，另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見向南清醒過來，則是立刻就出驚喜加的表。

“總裁，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