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悟大約也想不到折竟然又哭。出手，帶繭的指腹輕輕為他抹淚，卻越抹越多，末悟徹底慌了，又將他攬懷中，偏偏笨，這時候卻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道：“好，我們先回去。”

他原是等著折的審判的；然而一瞬間的意迷，卻像是又將折的審判給打斷了。

心上負重的繩索已經磨得只剩一道細，猶不能決斷地懸在半空。

“云閣？”

一個聲于這深夜寶剎中響起，縱然溫和，于二人卻無異于平地驚雷。末悟立刻將折抱著轉了個，側面對著來人，待看清了，才驚道：“白小姐？你——您怎會在此？”

來人正是白蘅。從佛像后的室轉出，亭亭玉立，容姿曼妙，只是穿著一在家居士的緇，后跟著的侍也作素凈打扮。

折倉促地背過去，拿袖了淚，裝作一派虔誠禮佛的模樣，看都不敢多看那邊一眼。

白蘅的眼風不聲地那白人飄了一下。“我平素在這座寺廟修行，今日七夕，寺中事多，住持便讓我來幫幫忙，未料收拾到了這個時辰。倒是你，深更半夜，在此作甚？”

“我？”末悟的回答有些僵，“我來拜佛。”

“拜佛？”白蘅微笑，“你如今拜上將軍，宗耀祖，還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得不到，卻要來拜佛的？”

末悟道：“我……”他頓了一頓，“我祈愿這世道太平，百姓得以安居。”

這話不算撒謊，他說得坦坦，白蘅盯他半晌，倒也不追究了，“傍晚我見你淋雨，讓老吳給你送了一把傘，你卻退回來了。”

這話問得微妙，末悟忽覺后的人把自己背后衫都往下扯了，幾乎箍住了他的脖子。

他絞盡腦：“那是因為……”

“你也不必想了。”白蘅輕輕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立意出家侍佛，今后再不可能與你來往，那一把傘，便是我的信。”

末悟一震，傻了。

傘者，散也。他竟全然沒想到，明明今日剛讀的話本子上就有！

白蘅著他，只覺老吳說的沒錯，這人像是變了許多。有些傷地側過頭，“當年夫人病逝，我贈你心經時，便已有此意。兒時的那點分，承你多年念念不忘，但云閣，時過境遷，我已非昨日之我，你也已非昨日之你——”

“云閣。”折忽然小小地了一聲。

末悟眼皮一，回頭，卻見折睜著一雙哭得微紅的眼睛，仿佛懵懵懂懂，卻又溫溫地一笑，“哎呀，我認錯人了。”

說完便優雅地一轉，白飄飄如仙，連白蘅都看得呆了。末悟不準他又鬧哪一出，想跟著追出去，卻還是不得不先答了白蘅：“小姐回去一路小心，往后……往后山高水長，愿小姐得取正覺，悟大道。”

說到最后，已是真誠的祝愿。白蘅抿了，笑了，“謝謝你。”

末悟看了一眼。這白小姐魂靈澄澈，或許未來真能修出功德也未可知；于是匆匆一抱拳，便快步奔出門去。

夜如水，疏雨蕭條，末悟踏過折片刻之前方踏過的泥濘水洼，拐過幾個街角，又迷茫地駐足。

夜風撲打在他臉上，驟然的初秋的冷，又幾乎讓他懷疑方才的吻只是一場夢。

折突然從街角往他上撲了過來，大袖挽住了他的脖子，末悟往后一趔趄，立刻穩穩地抱住了他。

折仰頭看著他，眨了眨眼，那眼睫上還掛著未曾干的淚，又像委屈，又像不肯甘心；忽而卻踮起了腳，往末悟上又親了一口。

31

末悟本等不及，竟便在這空闃無人的街道上作法，抱著折一眨眼就回到了將軍府。

兩人幾乎是左腳踩右腳地進了后院，折想到末悟房中還掛著那一幅白小姐的字，忽而不高興地說：“去我那邊。”

末悟不疑有他，只道聲“好”，便風馳電掣地進了西院，一腳帶上了門，折掙出他的懷抱，默默去點燈。

燈火亮了起來，映著折盈盈的眼。他翩翩然立在地心，像是端等著末悟過去。

末悟正要，卻又想起折是多麼好潔，自己在這上頭已經吃過不虧了，于是乖乖地道：“我先去洗澡。”

折愣愣地看他都走到后室門邊了，突然道：“哎！”

末悟回頭。

折的牙關相撞，下了很大決心：“不……不洗也可以。”

“明白了！”末悟撲了過來，折幾乎都要看到那大尾搖起來了，被他撲得往后跌退幾步，雙膝一，竟爾倒在地上。末悟連忙護住他的頭，卻到那不留手的烏黑長發，從指間地溜了過去。他想起話本子上總說妖都有一頭可鑒人的墨發，又覺得不服氣，妖怪能比得上他老婆？抱著折打了個滾，讓折趴在自己的上，仙人的白只是薄薄的素凈一襲，此刻折趴下來了，他便能從那衽間見里頭影影綽綽的風景，纖秀的鎖骨像虛弱的城墻，底下藏著的白皙脯便如是任他劫掠的一馬平川。

“折。”末悟忽而道，“你為何做折？”

自己從認識他的近萬年前，他便這個名字了。

“啊。”折一邊扯著衽，未料到他會問這個，隨口回答，“因為我剛剛化形時，做不了什麼大事，只能每日幫佛祖疊服。”

“……”

“那時候迦葉他們總笑話我，我折尊者，哼！后來我真的修了尊者金，索就真用了這個名號，看不尷尬死他們。”

末悟笑了，他的臉，“你還真記仇。”

折看他笑容，只覺目眩神迷，在他上不安地了，雙手撐在他腦側，又怔怔地凝注他的眼。末悟那只臉的手變了意思，漸漸變曖昧的，繞過那清麗的鬢角，又輕輕去他那珍珠似的耳垂。折被他得舒服又發，“嗯”了一聲，末悟便半起子，小心地吻上了他的。

折真不了他吻他。過去三千年時常做，但接吻是很的，折也不知道什麼吻技，此刻卻好像只要沾上了那兩片，自己便要暈過去，不管末悟做什麼欺師滅祖的事他都沒法子分辨了。末悟甚至地輕著，像勾引他一般說：“舌頭，出來。”他只怔了一下，末悟的舌尖已經竄他口腔，他連抵抗都不及，只能嗯嗯啊啊地投了降，舌被末悟逗了出來，津纏，在空氣中發出令人害臊的響聲。

自己的屁底下被末悟的家伙抵住了，黑與白的分界，那愈益明顯。實則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他還特意拿裳遮掩，手指過末悟的腹，又似有若無地抵在他膛。

末悟一邊激烈地吻他，一邊還去咬他耳朵：“想要？”

折不可能回答這種問題，只會哼哼唧唧。末悟的大掌從他的肩膀往后挲，白便褪了一半，松松垮垮地掛在臂上，末悟瞧了一眼，心頭起了無明火，掐了一下他的腰，又驚得他埋怨地出一聲。然而未等折反應，末悟已經手連著裳一起握住了他的。

那東西不斷地淌著水兒，將白都浸出一層印，料偏還往那頂端研磨，又讓折難耐，“不要……”

末悟道：“不要什麼？”

“不要磨我！”折都快哭了，子往后坐，又到末悟的，他拿素白的袖遮了臉，“手，進來……”

末悟的手指挑起了衫，輕輕地了進去，地為他。然而立刻折就到了不滿足，縱然末悟帶繭的手掌溫暖而有力，他卻可憐兮兮地不出來，將頭伏在末悟的膛，屁卻了，末悟笑了：“你著我，我怎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