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庸一番話說的掏心掏肺，就差俯下子給李云諫行個大禮。

李云諫雖然不認真讀書，但是該懂的道理他都懂，不想讓先生為難，他只能趕去學習。

“先生，我這就去前面學習，不用您幫我補習，我找韓師兄去。”

說完一溜煙跑開，看樣子能認認真真學一個時辰。

周保庸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轉，就瞧見屋里頭陸季棠正舉著一枝海棠，還有些眼。

“這海棠……”他了花白的胡子，瞇著眼睛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海棠可是偶園的？”

見陸季棠誠實的點了點頭，周保庸一口氣憋在間，氣的手都哆嗦了。

“遙川你!一定不是你，對不對，肯定是云諫那小子!”

陸季棠搖了搖頭：“先生，是我瞧偶園的海棠好看，央云諫剪了幾枝。”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屋里的白瓷瓶剛好……”

“……”周保庸哆嗦了一陣，恨鐵不鋼的指著外頭，“去!閉一天，今晚上不用吃飯了!”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陸季棠把海棠花給周保庸，拿了本書，關自己閉去了。

據說還沒有帝師府的時候，那海棠樹就種在偶園了，還有人說那樹下頭葬了先生的妻，所以他一直拿那樹當自己妻魂魄的寄托，李云諫這下倒好，直接把先生妻的頭發給剪了。

無怪乎先生這麼生氣。

李云諫從前頭學歸來，就發現陸季棠被關了閉，他死皮賴臉的央著陸季棠把門打開一條，也鉆了進去。

“虧了我瘦，要是換韓師兄來，他指定進不來。”

閉室一旦鎖上，沒有十二個時辰不能打開，好在那門年久失修，生生被這些學生們拽出一條來。

李云諫就是在門里鉆進去的，只能進，不能出。

陸季棠給他拿了個墊，好讓他跪的舒服點。

“我都已經關了閉了，你偏要進來，早知道你想關閉，我就不替你抗這一回了。”

李云諫咧著笑，陸季棠上說著不替他抗，要是再來一回這種事，指定還替他扛下來。

他把墊往陸季棠邊挪了挪，跪了下去，兩個人肩頭不小心到一起，讓陸季棠瑟了一下。

“還有不久就春試了，你這幾天多努力些，別太子殿下失，也別先生丟了面。”

春試每年都會舉行，主考是皇上，考校對象就是一眾皇子們，還得是當著文武百的面。

但今年皇帝龍抱恙，主考聽說是換太子殿下了。

黎王李云諫跟太子殿下均為皇后所出，年紀卻差了十歲，而且格大有不同，太子殿下沉穩斂，遇事思慮周全，但李云諫卻雷厲風行，做什麼事都風風火火不過腦子。

“師兄。”

李云諫突然喊他，陸季棠不明所以的轉過頭看向他。

“怎麼了？”

李云諫盯著陸季棠的沒說話，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會兒想到的桃花，一會兒又想到蚌殼中的珍珠。

師兄的大概就像是染了桃花的珍珠。

太過人，迷的人罷不能。

李云諫慢慢的朝陸季棠那邊傾斜過去，最后準的在他角留下一個輕吻。

陸季棠沒有躲。

意識到這一點的李云諫激的結都上下滾了幾下，又結結的開口，“師、師兄……我、我、我……”

我了半天什麼都沒說出來。

陸季棠紅著臉轉過頭去不看他，過了良久才輕聲說道：“以后不要這樣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陸季棠舉起手里的書看起來，就是這字怎麼一個都不認得。

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陸季棠也當了一回文盲。

“師兄，我……”

李云諫想說我歡喜你，又覺得這樣的話太過直接，可他肚子里面沒有文章詩賦，也沒有高山流水，古人以表慕相思的話一句都想不起來。

他憋了半天，沖著陸季棠就來了一句。

“師兄，以后你想不想葬在皇陵里頭？”

“？？？”陸季棠瞪大了雙眼，生生的手用力蓋住李云諫的，那手剛用過香胰子，一子香味兒撲進李云諫的鼻子里。

“你在說什麼？”

葬進皇陵這種事都能說得出口？要是讓有心之人聽見，在皇上面前參黎王殿下一本，太子的基又要一次。

“以后這種話萬萬不可說，太子殿下韜多年，你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就是害了太子殿下。”

李云諫自知失言，偏偏還死不悔改。

“什麼都想著太子，我說句話都不行。”

陸季棠見他不開心，心也了，“我也是為你好，你不是小孩子了，都……”

他想說都已經懂慕之了，一想到李云諫慕的人正是他自己，又一下子閉了。

作者有話說：

外人面前的小陸：從容不迫，機智多謀

李云狗面前的小陸：臉紅到冒氣.jpg

第7章 到底是誰折磨誰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小喜子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青石板上。

“皇后娘娘!快去看看吧！皇上要砍游大人的頭!”

陸季棠正在練字，一聽李云諫要砍游方京的頭，趕擱下筆。

“在哪呢？”

“在鑒書閣呢，皇上盛怒，馮公公讓我趕來喊您。”

陸季棠匆匆往鑒書閣走，心里疑，李云諫盛怒？為什麼這麼生氣？怕不是他一定要給添寶上玉牒被游方京制止的緣故？

還沒進鑒書閣的門，陸季棠就聽見屋里頭傳來一聲清脆的摔碗聲。

“游方京!朕每年給滸洲撥千石木炭，萬數棉，你跟朕說，這些東西都去哪了？”

陸季棠腳步一頓。

“皇上，皇后娘娘來了。”馮公公瞧見陸季棠到了門口，提醒殿里的兩個人。

李云諫朝門口去，心里又鬧騰著要發脾氣。

“這麼冷的天連件外都不穿!小馮子，去把朕那件狐皮大襖拿過來給他披上!”

得了李云諫的大襖，陸季棠也沒暖和到哪里去，這天一天比一天冷，從子里頭就凍了，外頭穿的再厚也白搭。

“師兄你來的剛好，讓游方京好好看看你的傷，朕倒想問問，這木炭和棉到底讓誰用了去。”

面對李云諫的質問，游方京表現的不卑不，跪在地上也把腰板得直直的。

“皇上，朝廷撥去滸洲的木炭和棉都經由我手轉遞給滸洲刺史劉鶴樓，一筆一字都登記在冊，至于皇上說的……”

游方京說著轉頭看向陸季棠，緩緩開口，“罪隸營屬奴籍，是沒有資格點火炭，穿棉的，這一點您心里都清楚吧？皇后娘娘。”

這一句皇后娘娘也喊得不不愿，實在是因為李云諫著婚，等滿朝文武已經知道的時候，已經是許多天后了。

這幾日大家不是沒有上諫過，全被李云諫狠狠斥責了一番。

陸季棠沒想到因為他手上的傷，李云諫會這麼生氣，雖然之前游方京就跟他一直不對付，但是他說的并沒有錯。

“皇上，”陸季棠也跪下去，“游大人說的沒錯，罪隸營沒有木炭和棉的份例，邊關戰事吃，這些東西自然要著將士們用。”

李云諫膛不斷起伏，滿腦子都只有一句話，罪隸營屬奴籍，是沒有資格點火炭，穿棉的。

建元尚且天寒地凍，那遠在北方的滸洲該有多冷？沒有木炭和棉要怎麼活？

游方京還嫌李云諫得打擊不大，又跟上一句。

“臣記得當時似乎是皇上親自下旨，將皇后娘娘歸罪隸營的。”

三年前李云諫要讓陸季棠走，隨手給他指了個最遠的滸洲，在游方京問他要將陸季棠安排在何的時候，李云諫還囑咐了一句，“只要不上戰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