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捕》8

“所以你不用有多大負擔。”卓文朗總結道,將皮手套戴好,轉拉開房門,“走了,有空再聯系。”

這句話卓文朗并沒有騙冉緒,他確實很這些還在校園象牙塔里的學生,他們的世界大多和他太遙遠,天真且過分固執。

而卓文朗本人雖然崇拜浪漫,卻并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能活到今天,是踏過無數失敗者的軀才得以站在頂端,他的過去并不好,而這與那些象牙塔里的學生完全不搭調。

但冉緒好像不太一樣……是個很有趣的小孩。

城市的夜已經深沉,冉緒躺在酒店的房間里,安靜思考一天發生過的事,猛地一驚,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又忘了還鑰匙的事。

真是笨死了……

他不皺起眉,報復地將頭蒙進枕頭下面。

算了,卓文朗今天也沒提這事,想必備用鑰匙的事也不是很急,等下回再來這邊的時候再給他送過去。

第八章

周末兩天,冉緒因為手指傷,不得已在電話里跟minority的經理請假,本想著至要被罵幾句,卻沒想到對方答應得爽快異常。

“小緒啊,你就安心在家休養,千萬別擔心工作的事。”經理言辭誠懇,末了,還添了兩句讓他注意傷口不要水之類的話。

這經理雖然人不錯,但也沒有關心下屬到這種程度。

冉緒狐疑掛掉電話,思索半天,得出結論是那位姓馮的公子昨天應該在店里消費不,所以經理的心才這麼好。

雖然周末不用工作,冉緒還是有的忙。

上次答應幫林教授整理資料,這才只弄了一半,冉緒周六起了一大早跑去圖書館占地方,想趁著這兩天趕弄完。

資料是關于西方史的,林正青近來接下的一個項目是做科普讀,主要面向小學生。

林正青這個名字說來也是一段“學院傳說”。

年輕時憑借一場畫展,直接了油畫界響當當的人,后來被聘請到大學當教授,學校的意思是讓他教油畫正課,他卻果斷拒絕,轉而去教了門純理論的史。

林正青不搞帶導生那一套,他只收徒弟——無論年齡、學歷,只論作品。

冉緒是被他親自看上的學生,當年在集市上,兩個人第一次見時,冉緒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木凳子上,傾臨摹梵高的十五朵向日葵,用的是最普通的料和畫筆,卻讓林正青眼前一亮,駐足在仿真油畫的攤前就不走了。

“你學過畫畫?”他問冉緒。

坐在木凳上的男孩停下畫筆,轉過頭來,清澈的眼睛看向林正青:“沒有,我是看書自學的。”他搖頭的作顯得有些笨拙,鼻頭上還蹭了一塊黃料。

“難怪。”林正青走到他旁邊,毫不客氣點評,“形沒打準,這里歪了,這里又摳得太死,花瓶和布景的銜接也有問題……所以哪怕你調調得再準,這些基本功的東西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不足。”

冉緒的目跟著林正青的手指在畫面上游走,越是聽,就越覺得欣喜——那時候他并不知道林正青是誰,但他知道林正青懂畫。

而在他過去十八年的生活中,藝從來都是奢侈品,可而不可即。

他迫切需要一切學習的機會,于是,冉緒拽住林正青的袖,誠懇看向這位正在痛批他畫作的老先生,請求他再多講講。

林正青這才正眼看向他,沉良久,真的從旁邊撈了張木凳坐到冉緒旁邊,一老一小,對著畫布和一堆廉價料,一聊就是一下午。

林正青對冉緒是知遇之恩,進了大學之后,冉緒自然是盡自己所能幫林正青多做點事。

整理資料耗費的力不小,冉緒一直待到圖書館閉館,十點多鐘才回宿舍。

市二院男生宿舍都是老樓房改的,房門就只有那麼一塊木板,隔音差,而且鎖頭也不用,前兩年進過小之后,學校統一又在門側裝了一道鐵栓。

冉緒在樓道里掏著鑰匙,聽見里面傳來鍵盤的敲擊聲,以及孫誠玩游戲時發出的各種國罵。

電腦是卓明輝扔在宿舍的,戴爾的進口本,聽說一臺合下來能夠冉緒一兩年的生活費。

但卓小爺似乎是看不上這點錢,自己不怎麼住宿舍,電腦卻大喇喇擺著,孫誠就十分自覺將其占為己有,打游戲打到深夜,玩得不亦樂乎。

冉緒用鑰匙在鎖頭里轉了兩圈,沒打開,房門似乎是從里面用門栓鎖上了。

冉緒又試了兩次,確認是房門從里面鎖上,于是拍響了房門:“有人嗎?宿舍門從里面鎖了,打不開。”

“……我,這他媽的是什麼裝備!”里面的鍵盤被敲得咔啦響,似乎并沒有人要理冉緒的意思。

冉緒用更大的力氣轉了兩下把手:“開門!張晉舟,你在不在?”張晉舟是他另外一個室友,話不多,但對冉緒一直沒啥壞心眼。

房間里傳來上鋪床吱吱呀呀的聲音,應該是張晉舟下來給他開門了。

然而,冉緒一口氣還沒松完,就聽見孫誠大喊了一聲:“等著!這盤游戲打完再給你開!別他媽的在外面瞎喚,跟他媽賤狗似的!”

語氣很沖,看樣子是把游戲里的氣撒在冉緒上。

那頭約傳來張晉舟的聲音,聽不太清,接著又是孫誠的聲音:“就不給他開,讓他等著!每次都他媽回來這麼晚,也沒見著學年級第一啊。”

冉緒脾氣再好,也被他莫名其妙這一出給惹惱了:“孫誠,你是不是有病啊?”他也沒刻意著自己的音量,樓道里幾個路過的學生,詫異又好奇看著冉緒。

他們寢室關系不好的事,整個專業都清楚,孫誠當著不人的面說過冉緒,包括但不僅限于窮酸、土氣、學習都給學傻了,還結老師。

這話是真是假另說,但大部分同學都不太管他們寢室的事,冉緒向,在班里沒到什麼朋友,自然也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替他出頭。

初冬,前些天又剛下過雪,正是融雪的時候,外面樓道里冷得很。

冉緒將服裹了些,無奈蹲到樓道靠近暖氣片的地方,把自己一團。

他忙了整整兩天,又是看資料又是寫批注,本來就缺覺,現在心里面雖然窩著火,但更多的是覺到疲倦——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不管做什麼樣子都會被討厭。

在過去的二十年里,他已經盡量與人為善,他敢發誓自己沒做過任何一件道德敗壞的事,卻還是總有人看不慣他。

孫誠的“一盤游戲”也不知道到底是幾盤,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扇閉的房門一直不開,里面的游戲聲還在繼續。

冉緒從蹲姿換坐姿,忽然覺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機震一下。

他將手機拿出來,盯著屏幕上“卓先生”三個字,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卓文朗發過來的是一條短信,容就更簡單,問他什麼時候來還鑰匙。

【小緒,上次忘記找你要備用鑰匙,不知道你這兩天是否有時間能來這邊一趟,又或者是我讓人去取也行。】

小緒……

端著手機的男孩臉上一熱,他上次告訴卓文朗希他不要喊他小朋友,卓文朗在短信里就真的換了稱呼,只是,“小緒”聽上去好像也沒比“小朋友”好到哪里去……

冉緒幾乎可以想象到卓文朗這樣喊他的時候,角帶笑的樣子,這讓他到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按道理來說,卓文朗大了他十歲,用小輩的方式他沒什麼問題,但或許這個人就是有種奇怪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的、真的產生一種親昵的錯覺。

鬼使神差的,冉緒在手機上打了一串字。

【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想現在就去找您。】

打完這一串字,他又覺得不妥,心中一慌想要刪掉,卻不小心按在了發送鍵上,接著,他就呆呆地看著屏幕上那條短信由正在轉的“加載中”,變了“已送達”。

那會的短信是沒有撤回功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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