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中的調已經明顯到無法忽視，冉緒沒辦法再勸說自己卓文朗對他心思清白，他下意識想要轉過去逃避對面男人火熱的視線，卻被卓文朗按在肩膀上無法彈。

頭發，冉緒了，還是決定遵從心，他閉上眼睛，干脆破罐破摔：“您。”

時間似乎靜止了，在他回答的幾秒之，空氣安靜得可怕。

“真乖。”

卓文朗的聲音響起，隨后是一個落在冉緒額頭上的吻，輕巧如同蜻蜓點水，一即離，冉緒甚至沒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吻，他只是覺得全上下的在那一瞬間都沖到卓文朗過的地方。

他戰栗起來。

未經允許的吻，似乎值得一頓痛斥，但偏巧卓文朗的行為又那麼紳士，一個吻也是克制的、溫暖的，讓冉緒忍不住沉醉，甚至萌生出想要再討得更深“流”的想法。

其實在那一刻，他有很多話想要跟卓文朗說。

但是毫無經驗的冉緒什麼都沒能說出口，他只是睜開眼睛，愣怔地看向卓文朗，神里帶著茫然，但一丁點反都沒有。

卓文朗看著他笑起來，跟他道歉：“今天心不太好，沒克制好，希沒嚇到你。”

“沒關系。”冉緒下意識回答。

“下周有一場藝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看。”卓文朗起，不知怎的就從那束百合花后面，變戲法一般變出兩張票，放在冉緒面前揮了揮，“徐子昂主辦的，喜歡他嗎？”

徐子昂，這兩年躥紅速度最快的新銳設計師，他還有另外一個好，就是用他個人的資金贊助有才華的小眾藝家，將他們的作品搬大眾的視野。

因此，他舉辦的展覽含金量很高，經常會出現有趣的設計，場券也因此變得一票難求。

“去！”冉緒在聽到“徐子昂”三個字的時候就立刻答應了，他笑彎了眼睛，跟卓文朗道謝，后者對著他出笑容，了冉緒的頭發。

那天后半夜，卓文朗將冉緒留在了1980沒再有出格的行為，兩個人分別躺在兩張沙發上和而臥。

冉緒覺得這真是他過去二十年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刻，他抿著角的笑意，一覺睡到天乍亮。

第二十七章

“嘿，你今天怎麼老在溜號？”林瑩瑩拍了拍冉緒的肩膀，從旁邊探過頭來，眨了眨眼睛，“有心事？”

“沒有。”冉緒回神，被看得臉紅，連忙低下頭去。

今天和林瑩瑩約好在家吃飯，一來是給攝影展的事道謝，二來林正青也想空和他這個“弟子”聚聚。

林家是典型的書香門第，開闊的戶型，裝修偏中式古典，常年彌漫著一茶香，東西放得比較散，偶爾還會聽見林家父母拌。

對于冉緒來說，這樣一個地方很有家的覺……至比起他家里弟弟沒日沒夜的嚎哭，和薛曉霞醉酒后的反復的咒罵來說，林家的氣氛顯然更符合冉緒對“家”的期待。

他被林瑩瑩拖上餐桌，兩個人面對面，林瑩瑩還是忍不住八卦起來：“說兩句就臉紅了？你這是有況呀。”

“什麼有況？”林母笑著接話，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冉緒碗里，“小緒，談了？”

“沒有的事！”冉緒吃進去的米飯差點噴出來，他拼命搖頭，卻仿佛是把林母的猜測印證了一般。

林瑩瑩發出一聲“噫”的聲音，一臉了然：“都是年人了，別藏著掖著，是誰呀，也跟學姐說說，我給你參謀參謀。”

“……沒有誰。”冉緒的臉變得更紅了。

自從上次離開1980，他就總忍不住回味卓文朗在他額頭上落下的那個吻，溫熱的在他洗了第三遍臉之后，仍舊停留在那里。

他并不是一個多麼涉世未深的中學生，冉緒當然知道卓文朗這個吻意味著什麼，可是他卻不知道應該怎麼來應對了。

說起來，卓文朗親了他一下，卻沒有再提任何其它要求，仿佛只是在告訴冉緒他的喜歡，卻并不算主加深兩個人的關系。

給了他希，卻又看似很紳士地退到一旁，實際上是將兩個人的關系放在某個不尷不尬的地方上。

冉緒覺腦子里很。

他的確需要找一個人傾訴一下……

他快憋瘋了。

冉緒沒什麼朋友，或許林瑩瑩算是為數不多的。

他將里的飯菜吞咽下去，對上林瑩瑩好奇又八卦的眼神，無奈笑了笑，小聲道：“阿姨和林老師都在這呢。”

他和卓文朗的事，的確不合適讓長輩聽太多。

林母卻當他是害，用肩膀了側自己的閨，示意林瑩瑩再多問問，后者剛想開口，卻見林正青用筷子敲了敲碗。

“……先吃飯。”林正青清清嗓子，顯然是收到了冉緒求救的眼神。

一頓晚餐完畢，林瑩瑩提出要帶冉緒去樓下遛彎，沒等冉緒發表意見，就直接拽著他下了樓。

北風呼呼吹著，實在是不太想合適遛彎的時候，林瑩瑩后知后覺意識到這個問題，尷尬又帶著冉緒去了一旁的茶店。

一人一杯熱茶捧在手里，冉緒也頓覺心思沉靜很多。

“怎麼啦，看你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林瑩瑩的目落在冉緒的脖子上，那里掛著一條淺灰的圍巾，看上去面料非常保暖，“真的談了？”

“沒有。”冉緒回答，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應該……沒有。”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林瑩瑩好奇心都被他勾起來。

這個小學弟長得好看，人品又好，只是格有點斂，再加上確實不方便……要不然的話，敢打包票，追冉緒的姑娘絕對不在數。

“其實，我不太確定我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冉緒嘆了口氣，終于決定拉下面子求助，“學姐，你說，一個人如果親了另外一個人，應該是喜歡他吧？”

“廢話。”林瑩瑩更興了，“誰親你了？親哪了？”

“……額頭。”冉緒覺自己的臉上熱得可以煎蛋了，他掐頭去尾將卓文朗的各種表現和林瑩瑩描述了一遍，最后越說越覺得不好意思，“總之，他親了我一下又什麼都沒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讓你去追呀！”林瑩瑩看上去比冉緒還著急，“哎呀，你這個木頭腦袋，怎麼一點也不懂孩子的心思。”

冉緒噎了一下，并沒有出聲提醒別問題，他猶豫了一下，發問：“可是，我實在不覺得自己有哪里能被他看上。”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學弟。”林瑩瑩一本正經拍著他的肩膀，“其實你哪都好的，就是有時候太不自信……你知道，憑這張臉都足夠吸引人了。”

冉緒愣著沒發話。

從小到大，外界對他長相最多的評價就是“像個姑娘”，尤其是村子里那些老人，常說他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以后多半是娶不到媳婦兒之類。

雖然冉緒也沒有對這些話全部相信，但反反復復地聽，自然也不會對自己的外貌有什麼太好的印象。

“……但我覺得他比我長得好。”他實話實說。

“那他就是看上你的才華了。”

“……”這話冉緒更是不信。

“唉，自信點，行嗎？”林瑩瑩恨鐵不鋼，“你先不管對方怎麼想，如果你喜歡，你就抓這個機會，主點，別到時候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

這話倒是說去了冉緒心里。

他想，他的確應該試一試，哪怕是從卓文朗里翹出一句準話也行，喜不喜歡，能不能在一起之類的，留給以后考慮吧。

下定決心之后，冉緒頓覺心中輕松很多。

他跟林瑩瑩道別之后，一個人坐上回學校的公，末班車了，公車里空無人，他著窗戶外面倒退的城市街景，一門心思想著卓文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