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的公寓啊。”岑卯坐直了：“我是很謝謝我哥幫我照顧家，但是……”

“你那個公寓跟你哥有什麼關系？”陸鳴很疑：“那整棟樓現在都是謝爭的了啊。”

岑卯愣住，半開的張了張，又閉上了。

“他沒跟你說這事兒？”陸鳴轉過看他：“你不會以為他跟宋寧他們一樣拿ICPO工資吧？”

“他說了。”岑卯堅定地說，像在維護什麼：“我剛剛……反正你當我沒說。”

陸鳴覺得岑卯有點迷糊，看了他一會兒，笑了：“被剛剛那副畫嚇著了？”

岑卯不知皺眉想些什麼，聞言迷茫地轉頭看他，有些嫌棄似的。

陸鳴噎住，：“行了行了，是我問錯人。你要是知道害怕，這世界早就和平了。”

“我也會害怕啊。”岑卯微微擰眉辯解：“但這種事有什麼好怕的？我看他們怕的，無非就是惹我哥生氣罷了。”

“這個我也怕。”陸鳴點點頭：“你哥現在就生氣的。”

岑卯想到正和岑辛單獨在書房相的謝爭，忽然就張起來，有些坐不住了。

“你先別著急。”陸鳴忍俊不，在他對面翹著坐下：“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聊聊了。正好趁著你家屬和我家屬都不在，咱們姑嫂之間可以談談。”

“誰特麼是你小姑子。”岑卯危險地瞇起眼，邊約還能看見一點牛的白：“太久沒跟你進拳館了是嗎？”

陸鳴一怔，繼而恍然大悟，自以為十分聰明地找出了規律：“我明白了。你是只有在謝爭面前，才能維持不罵人也不打人的五好花狀態。上次我還以為你是被關得太久……”

陸鳴聽見岑卯冷笑的聲音，后頸頓時一，出和善的兄長的微笑。

“我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陸鳴放下了可樂罐，微微前傾，看他的眼睛：

“你們家出骨的事，你信嗎？”

寬敞的車廂中，致的香氛在此刻卻讓人心煩意。何寄慈坐在母親側，看擰的眉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了一聲媽。

從那副畫出現到現在，何寄慈都還一直是一頭霧水。看起來，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畫為什麼會被換那張凰人圖，為什麼岑三會因此大發雷霆，為什麼母親又如此張。

他似乎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嚴重的錯事，卻又徹頭徹尾與此無關，在一無所知的況下，就被押上了斷頭臺。

半晌，焦急的何寄慈聽到何玉姝嘆了口氣。

“小慈，這件事我只說一次。”何玉姝微微側過來，按下了擋板的開關：“但你要記得，以后你在平港，甚至整個新盟，都要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何寄慈微怔，迷茫地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發現，岑家的四個兄弟姐妹，都是Omega？”

何寄慈努力回憶了一下，似乎確實如此，但又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岑家有一個很奇怪的傳統……又或者說，是現象。”何玉姝斟酌著用詞：“他們的家族只有Omega。”

何寄慈微妙地到了不合理，低下頭開始喃喃著分析：“可Omega和Omega之間不能生小孩啊……不對，岑三和阿卯的對象都是Alpha啊？啊，不對不對，他們不是岑家人，但他們的小孩也有可能是Alpha啊……”

何玉姝恨鐵不鋼似的，幽幽看了養出的溫室小白花一眼，為他解釋：“簡單地說，就是岑家的Omega會選擇Alpha結合，如果生下的小孩是Omega，就姓岑，帶回家里來養。如果不是，這個岑家人之后的脈就會被當與家族無關的人。”

何寄慈的腦中漸漸浮現出一棵寫滿了Omega的關系樹，而所有的Alpha和Beta都被打上了叉，大約有點明白母親所說的“只有Omega”是怎麼一回事了。

“所以，岑家只有Omega才能留下、繼承家族？”何寄慈試探著問。

何玉姝點點頭：“但這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何寄慈也更關注今晚忽然出現的那張凰人圖，期待地看著母親，卻聽到一個陌生的名詞：

“骨。”

何寄慈愣了片刻，才微微皺眉：“聽起來像古代的詞……”

何玉姝輕笑，似乎被兒子的純真稍稍緩解了張的心緒：“的確是個古代的詞。這是個關于岑家的傳說。”

“傳說岑家出骨，而骨匹配的對象即為龍。”何玉姝拉過了何寄慈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小慈你知道嗎？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古代文化里，龍與是一對，而龍是統治者的標志。據這個傳說，能標記岑氏骨的人，就能為某一個領域的統治者。”

何寄慈覺得何玉姝口中的這個傳說漸趨魔幻，偏偏母親又說得很認真，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驚愕，只好邊搐地說：

“這個……也有點，太玄了，吧？”

何玉姝失笑，又深深看了眼前的Omega一眼：“起初，我也是不信的。”

Omega的目看向窗外，漸漸現出幾如刀的鋒利：“什麼標記骨就能龍，只有那些最自大無能的Alpha才會沉迷于這樣的傳說。他們整天幻想著不用努力，只要找到一個Omega，利用自己的別優勢標記了對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功。本是做白日夢！”

何寄慈似乎能夠到作為Omega在這個城市斗了一輩子的母親的憤怒，忍不住握住了何玉姝的手：“媽媽……”

何玉姝反應過來，稍稍冷靜，安似的拍拍他掌心：“總之，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說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想法。但我并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多人相信這個荒謬的傳說。”

何寄慈看著母親泛起怒意與悲傷的臉，微微睜大了眼。

“那時我剛來平港，岑三還沒有當家。我在酒局上就經常能聽到那些人聊岑家的骨，說的都是極為下作的事。”何玉姝合了合眼，似乎制著心中的緒：

“一開始，還只說和岑家的Omega結婚就能一步登天，之后就變結不婚，也可以拼著命去要一個標記，到后來，甚至了只要能睡了岑家骨，就能飛黃騰達！”

何寄慈聽得有些悚然，無法想象這樣的事會出現在戰后的新盟，不由了肩膀：“不會真的有人這麼做吧……”

何玉姝搖搖頭：“骨的傳說之所以總能讓那些人相信，就是因為岑家的Omega選擇的對象，最后都了這個社會金字塔頂端的人，代代相護，輕易不會有人敢岑家人。但也就因為這個，那些謠言越來越囂張，岑家人也不勝其煩，直到岑伊的丈夫了聯合政府的首相。”

“岑伊？岑家的大姐？”何寄慈想了想，暗暗驚訝：“我只知道不在新盟，沒想到……”

何玉姝看了何寄慈一眼，有些疲累似的，微微側過了頭：

“那是我記憶中平港這座城市里關于岑家骨的傳言最兇的一段時間。因為傳說中，岑家每代只有一個骨。所以所有人都認為，岑伊必定是這一代的骨。然而這個假設的前提是，好像他們已經相信，這個荒謬的傳說一定是真的。”

“后來岑三當了家，開始……做軍火生意。正趕上戰后的第一次軍火清繳，岑三年紀雖然輕，但做事非常雷厲風行，趁機拿下了新盟的唯一一個軍火制造名額。等岑三在平港站穩了腳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夜里割了那些談論骨的人的舌頭。”何玉姝眼睫微，似乎因為想到的腥而心驚。

“之后骨這個詞就了平港的忌。”何玉姝長長吐出一口氣，扭頭看向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何寄慈：“所以那副畫是什麼意思，你明白了嗎？”

何寄慈想到那張圖上充滿意味的人和人背上的凰，腦中的電路很久才接通，接著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