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貴人頭疼得厲害，聽見這話，更是煩擾，捂著口咳嗽了幾聲，又聽白梨悄聲說：“皇后娘娘也是奇怪，既然棄了寶珍，為何又留在長春宮，不是平添事端？”

白梨也是跟著海貴人到西二所的人，十幾年下來，這些宮們彼此也看得明白，白梨算是心好，跟了自己這個沒什麼前途的主子，還能一心一意。此刻這番話，也實在有道理，宮里頭主仆是個依靠，若是棄了，就該一刀切斷，如今寶珍這副臉，就是弊端。

“我倒是有心去提醒皇后，娘娘待我不薄，可是白梨你想想？”海貴人咳嗽了幾聲，嘆息道，“我上趕著去說，萬一長春宮里早就有人盯著，我去說的不過是娘娘已經知道的事，浪費的時間。倘或娘娘不知道，我說了，豈不是明著打的臉，說糊涂一個奴才翻了天？我怎麼做都尷尬。”

白梨聽著發愁，這道理懂，怕的是，萬一皇后真的不知道，或出了什麼事，嘉嬪從此得臉，家主子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海貴人知道白梨的心思，何嘗不為自己考慮，便道：“好歹還有太后在，嘉嬪本就吃不開，我一直忍不發不用太后來為自己謀利，便是要等最關鍵的時候，倘若真的敢生事連中宮都不放在眼里，那我也不必忍了。”

“奴婢聽您的。”白梨也無奈，說話時聽得外頭靜，瞧瞧湊在窗前看，便見寶珍鬼鬼祟祟繞過側門去，有一瞬整張臉照在太下，可笑容卻那麼森。

長春宮中，皇后平安歸來，吳總管在此迎候，皇帝因國事不開，要知道娘娘是否安好，說夜里便來相見，皇后淡淡地應了，渾掩飾不住的疲倦，進門后便再沒有面。

這一來一回，儀仗隊行走緩慢，耗在路上與接族人乃至員請安的時辰更多一些，分明是去探病危的伯父，回憶起來，卻僅僅說了那幾句話。

吳總管過紅，如今知是皇后跟前第一人，也十分客氣，但問：“娘娘怎麼神不大好，路上累著了，還是在富察府里太傷心？”

其實從出門前看到出行的儀仗皇后就不高興了，可這話紅怎麼說，一切都是皇帝的安排，而他還完全出于好意。

“娘娘不大出門，坐車累著了吧。”紅敷衍。

可小小年紀，那里逃得過吳總管在紫城沉浮幾十年的眼睛，只聽吳公公呵笑一聲：“紅姑娘，我也是替皇上問的。”

紅一哆嗦，正好皇后喊，立時為自己，丟下吳公公跑了。

吳總管也非故意為難，嘆一聲便要去養心殿復命，走出去時覺到有誰在暗盯著自己，回去的路上，果然有心腹眼線跟上來稟告，說娘娘出門的時候，寶珍去了趟啟祥宮。

然而同樣的話，也傳到殿深，皇后從沒有放松對寶珍的警惕，得知去了啟祥宮，冷冷一笑：“怕是說不出什麼好話了。”

紅靜靜地站在一旁，忽然聽皇后說：“是極幾個人知道，我當年為了伺候太后而避孕的事。”

“娘娘？”

“紅你知道嗎，我可能再也不能有了。”皇后看著鏡中面暗沉的自己，“伯父他，興許也知道，才會那樣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