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所見震心靈的事，如何能輕易忘記，紅不懂皇后這句話，寶珍掙扎的靜還在耳邊纏繞，嚇得邁不開步子，可皇后卻道：“倘若有一天你也要走這條路，自然就該記住今日的一切，可若你一輩子走在正道上，何必記住這些事？”

“娘娘？”紅的年紀與閱歷，如何能一時半會兒就想明白這麼多事，小心地問，“奴婢真的值得您信賴嗎？”

皇后微微一笑：“那就讓自己變值得我信賴的人，你還小呢，能知多人事？伺候人不過是端茶送水，可我只想有一個能說心里話的。你以為自己聰明嗎？太聰明的人，我可不敢要。”

如此，長春宮昔日最面的宮，一夜之間從紫城消失，消失的原因眾說紛紜，可長春宮中一切如舊，中宮的是非，誰又敢大大方方在人前說。

至于嘉嬪，那日被太后教訓后，被要求足反省，難得出了月子，也見不著昔日張揚的影。倒是全了海貴人，好些天不見嘉嬪折騰，自己的心也開朗起來。

這一日，海貴人陪貴妃在園中散步，走得累了，便在向的亭子里坐下歇息，貴妃原不張揚，只帶了兩個宮，海貴人深知貴妃的低調，邊也只有白梨相隨，們都在亭子里伺候，一時沒看見外頭的靜。

而因天極好，皇后也隨太后來賞春，初春的清最最難得，近幾日的麻煩又都過去了，太后心甚好，不有人前呼后擁，將他們留在園子外頭，也是與皇后帶著零星幾個人簡行而來。

那麼巧走在亭子下時，聽見有人說：“海貴人您時常陪我家娘娘出來走走才好，悶在屋子里，就唉聲嘆氣。”

便聽海貴人一貫的穩重：“大好的日子在眼前，娘娘的母家在朝中飛黃騰達，娘娘又何來這麼多煩惱。”

貴妃那弱的聲音，哀哀凄凄地說著：“你可知道先帝爺的年貴妃，可知道當初年氏一族什麼下場，我每日惶惶不安，就怕有一天高家會是第二個年家。我是什麼樣的命，怎得起這樣的福。”

紅隨皇后站在一旁，娘娘神淡淡并無異常，倒是太后，先頭的笑意瞬間消失，不知是里面哪句話怒了，就連前幾天跟著皇后去請安，正式讓太后記住自己，太后訓導那些話時，都沒有這般嚴肅駭人的神，不為亭子里的人把汗。

“紅。”皇后忽然開口，朝遞過眼，紅會意，著頭皮走上亭子里，里面的人乍見有人來，都吃了一驚，而海貴人早就認得，紅是中宮的人。

“貴妃娘娘吉祥、海貴人吉祥。”紅行禮，不得不尷尬地說，“太后與皇后娘娘，正在亭子下。”

才說罷這句，紅眼睜睜看著貴妃的臉變得蒼白，那是什麼樣的驚恐映在眼睛里，溫慈祥的太后，為何讓如此害怕，難道就為了剛才那幾句話？

“娘娘，快去迎駕。”海貴人亦是尷尬，不得不拉起貴妃，急匆匆下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