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鬆手，我就去拽他胳膊，用力打。

那不像當媽的打兒子，當朋友的打老公，我打江皓，是抱著把他打殘廢那種決心去打的，雖然有點兒不現實。

他還是扯著我走，這次真的不要臉了，不管我怎麽喊怎麽鬧也沒用了，而且這裏音樂本來就大。

我忽然間特別怕，我會不會又要栽在他手裏了。

急之下，我就咬了他。

別說，這個並沒有什麽創意的回擊方式要是很有用，大概是江皓穿的單薄，大概我天生牙齒就尖。

他瞪我，“你他媽的屬狗是吧？”

我不屬狗我屬羊，別人都說屬羊的命不好，現在我信了，要不然怎麽會遇上這個混蛋呢。

我跟他鬧，“我就咬死你這個混蛋！”

他抿了下，“我混蛋，你別忘了你還讓混蛋上過呢！”

江皓這一句話驚了我們周圍那一小撮人，製造出有限範圍的安靜。

而這一小片兒安靜讓我覺得，我不如撞牆死了算了。

夜場裏誰把誰給睡了，誰有讓誰給上了，那都不是什麽新鮮事兒。更何況擺在我麵前的那是個正兒八經的小白臉兒。

跟他睡不算虧，心大點兒的可能還覺得自己賺了。

所以他那麽口不擇言，大約也是覺得無所謂。

但我不是他們這種出來隨便混的人。

我有心混演藝圈一頭栽進染缸裏，那是因為我一直就覺得自己能不被這些七八糟的事兒所沾染，我不想跟他們一樣。

以前我沒說過，但實際上，我對江皓這種三兩天就換朋友，從不潔自好的行為從來就很不認同。

當然那是每個人自己的選擇，我也不覺得自己有權利去鄙視他。

可是當他生生的非要我把形容跟他一種人的時候，我就忍不住要鄙視自己了，然後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慌張無措。

再想起緋聞和分那事兒，我突然就想哭，可是在江皓麵前，我咬破了也忍著不哭。

我那麽久沒回去，劇組的人就出來找我了。

後來聽他們說我當時那種要哭不哭哭無淚的樣子真有點兒讓人心疼，劇組那幾個男的我先回去，他們留下善後。

我還得回去拿服，還得把吃剩下水果零食打包當做明天的早點，還得把那幾個醉醺醺的孩子都起來。

就這麽折騰了一會兒，我虛的掛在沙發上。也可能是到了後半夜了，酒吧裏的音樂不再鬧騰，什麽慢搖DJ之類統統下線，換了一首安靜悠揚的歌，不仔細聽還有些小清新的味道。

仔細聽就算了，有點兒流氓。

那首歌好像什麽海飛，有幾句是這樣唱的：

你就是一個流氓匍匐在我的上

給不了你一個孩子卻能給你一段放

你把我抱到到床上給我一片白茫茫

在嘎嘎吱吱的地方你的汗水在流淌

啊這個歌詞隻是看起來有點兒不矜持，實際唱出來還是文藝範兒的，跟那些什麽非主流的沒太多關係，實際上就算是非主流的歌在某些場合裏也是能把人聽哭的。

而這首歌，在很久很久以後的一個又一個夜晚，當我真的和江皓那混蛋勾搭上又分開以後，一次又一次聽的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