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律準則》103

“你這就走了?”孟雁下意識拉住他,說道:“才回來多一會兒啊。”

生氣歸生氣,但幾年虧空的思念也不是假的,孟雁難得見到紀堯,頓時舍不得他走。

“要不留一天吧。”孟雁說:“今晚就在家住。”

“不了。”紀堯搖搖頭,說道:“他還在樓下等我呢。”

“你們天天都在一塊,也不差這一天晚上。”孟雁拉著他的胳膊說:“你就委屈他一次都不行嗎?”

紀堯抿了抿,忽而想起了他和蔣衡曾經錯過的那次溫泉浴,也想起了他們錯過的那場懷舊電影。

“對不起,媽。”紀堯彎著眼睛朝笑了笑,說道:“他為你們委屈過很多次了,所以現在只能委屈你們一次了。”

第93章 【主線番外】歸家(下)

離兩個小時期限還差十分鐘時,紀堯從樓口里走了出來。

蔣衡原本就一直在關注著樓道的靜,離著老遠就看見他紅腫的側臉,頓時坐不住了,二話不說地下了車。

只是還沒等他走上前去迎紀堯,就見紀堯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一句話沒說,就把他按在了車門上,低頭吻住了他。

這個吻來得突兀又莫名,帶著一點熱辣的溫度,蔣衡先是訝異地睜大眼,但接著,他就配合地松開齒關,摟住紀堯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紀堯捧著他的臉,舌尖跟他繾綣地糾纏在一起,過了良久,才輕著放開他。

“怎麼了?”蔣衡低聲問。

“他們在樓上看。”紀堯說。

紀堯清楚地知道,孟雁和紀康源必定在樓上看他的向,他甚至能到背后那種如鋒如劍的目——灼燙的,又存在鮮明。

蔣衡聞言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反應過來什麼,笑著垂下眼湊上去,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要示威?”蔣衡問。

“不是。”紀堯說:“是在展示我的決心。”

當年在紅綠燈前,他不甘心被父母擺弄在掌之間,懷揣著一肚子氣憤和報復心,忍不住在紀康源他們乘坐的出租車后吻了蔣衡。

那一次他明明心存反意,卻懦弱又膽怯,只敢自欺欺人地“無效反抗”。但時移世易,這一次他終于不用再躲在車里,而是有膽子明正大地去牽蔣衡的手。

這種改變讓紀堯覺得通舒暢,而且越想越開心,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心底生發芽,然后在轉瞬間沖破桎梏,帶來一種酣暢淋漓的暢快。

他忍不住微微低下頭,用額頭抵住蔣衡的肩膀,悶悶地笑出聲來。

他肩膀聳,笑得停不下來,但蔣衡暫時沒那個心跟他調,他著紀堯的下看了看他紅腫的側臉,眉頭皺得死

“還笑。”蔣衡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拉著他繞過車,反手拉開車門,把他塞進了副駕駛。

窺伺的視線依然如影隨形,但蔣衡沒有抬頭去看,只是自己也坐上車,關上車門,隔絕了外面的一應視線。

他拉開車載冰箱,從里面了瓶冰水給紀堯敷臉,皺著眉問道:“你不是說你爸不打人嗎?”

要是早知道紀康源真能手,蔣衡說什麼也得跟著紀堯一起上去。

“今天是意外。”紀堯看起來到對此不甚在意,他甚至偏頭往蔣衡手心里蹭了一下,笑著說:“我把他罵了一頓。”

蔣衡:“……”

蔣律師顯然被這個回答震懾了兩秒,他眨了眨眼,差點沒反應過來要接什麼話。

人的長總歸是階梯式的,蔣衡本來以為紀堯能鼓起勇氣回來面對就算是進步了,沒想到他居然一步到位,真能有膽子跟紀康源干一架。

“別說,真的爽。”紀堯從蔣衡手里接過冰涼的礦泉水瓶,長長地舒了口氣,向后靠在了椅背上:“能一口氣把憋了這麼多年的話還給他,挨一掌也值。”

“那之后怎麼辦?”蔣衡無奈地笑了笑,有些心疼地掉他臉上的水珠,問道:“就撕破臉了?”

“我跟我爸沒什麼可說的。”紀堯說:“他高高在上慣了,不會有耐心仔細聽我說什麼的。對于我和他來說,什麼時候他能放下那個封建大家長的包袱,意識到我是個獨立的人,我們倆才能坐在一起,當一對彼此面子上過得去的父子。至于我媽——”

紀堯頓了頓,接著說道:“我跟我媽說了,讓想見我的話聯系我,我覺得早則今晚,晚則明天,會給我來電話的。”

“這麼確定?”蔣衡反問道。

“如果不打也沒什麼,左右都是自己的選擇。”紀堯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聞言側過頭,沖著蔣衡挑了挑眉,手過去按下了駕駛座那邊的點火鍵:“說這麼多干什麼,我都了——開車,今天去吃淮揚府。”

事實上,雖然幾年沒有見面,但紀堯對孟雁還算了解。

在離開北京的前一天下午,紀堯接到了孟雁的電話——這次電話那端沒有紀康源的聲音,只有孟雁一個人的呼吸聲。

他們約在了紀家不遠的一家咖啡廳,孟雁獨自一人前來赴約,進門時,正好看見紀堯坐在窗邊的位置,正在攪弄著手里的咖啡。

“媽。”紀堯也看見了,于是笑著沖招了招手。

孟雁對紀堯的依舊復雜,放不下自己的兒子,但打心眼里還是沒法釋然地接他是個同的現實,于是整個人都顯得很矛盾。

遲疑地走到紀堯對面坐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只有你一個人?”

的語氣里帶著一點微不可察的怨恨,像是對著蔣衡,又像是對著面前脈相連的親兒子。

“他就總這麼躲在背后,讓你一個人面對爸爸媽媽的力嗎?”孟雁問。

“他去停車了,一會兒來。”紀堯只當沒聽出來孟雁語氣里的敵意,彎了彎眼睛,笑著說:“這附近沒停車位,估計他得轉上兩圈。”

孟雁第一回 合的敵意像是落在了綿綿的棉花里,沒激起半點漣漪。但一路上做好的緒準備卻在這兩句話之間落了空,以至于孟雁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沒了“乘勝追擊”的勇氣。

紀堯回家的那天晚上,孟雁徹夜未眠。

在想紀堯最終還是沒能“改正”的取向,也在想紀堯離開前最后跟說的那句話。

在長長的夜里輾轉反側,最后不得不悲哀地發現,曾經一手帶大的兒子現在已經徹底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不是那個可以任人擺布的孩子了。

甚至在有些事上,他比自己還要有勇氣面對。

“無論如何,從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說,我還是不贊同你這樣。”孟雁開門見山地說:“或許你覺得跟他在一起開心,但你們現在畢竟年輕,有飲水飽,對許多事都不在乎。但未來呢,你們之間毫無保障,關系脆弱得就像一張紙,男之間,好歹還有張結婚證可以保證安穩,你們兩個男人,萬一以后出點什麼事,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會后悔。”

在人生里是會褪的。”孟雁說:“你總有一天會發現,為了放棄其他的事,很不值得。”

紀堯輕輕地眨了下眼睛。

“可是媽。”紀堯輕聲細語地說:“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會褪呢。”

紀堯并不為了孟雁這盆冷水生氣,他心里明白,在孟雁心里終歸是擔心他更多。

自己本沒有得到一個完整而滿的婚姻,所以連帶著對所有親關系都不信任。

紀堯并不怪武斷,他只是有些心疼,心疼明明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不肯承認。

“而且,其實我忽然覺得你應該認識一下蔣衡的媽媽。”紀堯忽然說:“蕭阿姨離婚之后,找到了一個很的新丈夫。定居國外,經常去學一些五花八門的小技能,過得也充實,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我聽說最近在學雪,雙板已經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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