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傳》第四章 直言
這日清晨起來,青櫻匆匆梳洗完畢,便去富察氏宮中伺候。為了起居便於主持喪儀諸事,富察瑯華便一直住在就近的偏殿。
青櫻去時才放亮,茹心打了簾子迎了青櫻進去,笑道:“主來得好早。主子娘娘才起來呢。”
青櫻謙和笑道:“我是該早些伺候主子娘娘起的。”
裏頭簾子掀起,伺候洗漱的宮捧著桎巾魚貫而出。青櫻知道富察氏洗漱已畢,該伺候梳妝了。
茹心朝裏輕聲道:“主子,青福晉來了。”
隻聞得溫婉一聲:“請進來吧。”
兩邊侍雙手掀簾,半曲腰,低眉頷首迎了青櫻進去。青櫻不覺暗讚,即便是國喪,富察氏這裏的規矩也是毫不錯。
青櫻進去時,富察氏正端坐在鏡前,由專門的梳頭嬤嬤伺候著梳好了發髻。富察氏與皇帝年齡相當,自是端然生姿的華年。簡單單一方青玉無綴飾的扁方,顯得格外清淡宜人,如一枝迎風的白木蘭,素雖素,卻莊靜宜人。
青櫻請了安,富察氏笑著回頭,“起來吧。難得你來得早。”
青櫻起謝過,富察氏指著鏡臺上一盒盒打開的飾盒,道:“喪中不宜珠飾過多,但太清簡了也人笑話。你向來眼力好,也來替我選選。”
青櫻笑,“主子娘娘什麽好東西沒見過,不過是考考妾眼力罷了。”
富察氏微笑不語。青櫻揀了一枚點翠銀含珠的步搖比了比,道:“今日是舉哀的最後一日,明日就是正式的登基大典。主子娘娘雖是素裝,也得戴些亮眼的首飾。這步搖帶翠羽,凰的眼珠子也是藍寶珠子,再配上幾朵藍寶的珍珠花兒,最端雅不過,也還素淨。”
富察氏向梳頭嬤嬤笑道:“還不按青福晉的做。”
青櫻退開一步守著,隻在旁伺候著遞東西。富察氏看在眼裏,也不言語。待到梳妝完畢,才慢慢笑:“好好的側福晉,倒為我做起這些微末功夫,可委屈你了。”
青櫻忙道:“妾不敢。”
富察氏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笑道:“你配的珠飾,真真是挑不出錯來。若凡事為人世,都能無可挑剔,那也算是福慧雙修的人了。”富察氏閉目片刻,正道,“你這個人,終究是委屈了。”
青櫻不知富察氏所指,慌忙跪下道:“妾愚鈍,不明娘娘所指,還請娘娘指教。”
富察氏看了兩眼,慢慢:“你怎麽嫁進王府了側福晉的,你自己清楚。”
青櫻跪在地上,終究不知該如何起,隻好低頭不敢做聲。
富察氏看一味低頭,慢慢出笑意,道:“你我姐妹一場,我才這樣問你。你這個人,終究是也蕭何,最怕敗也蕭何。也難怪高氏要搶你的風頭。”
青櫻勉強微笑,“妾與高姐姐一同伺候皇上,不上誰搶了誰的風頭。妾若有不如人的,高姐姐合該指教。”
富察氏淡淡笑一聲,“指教?從前在王府裏,敢指教你嗎?如今時移世易,你又該如何自呢?”
青櫻聞言,不覺冷汗涔涔,輕聲道:“主子娘娘……”
富察氏凝視片刻,又複了往日端雅賢惠的神,聲道:“好了。我不過提醒你一句罷了,事也未必壞到如此地步。”富察氏略略自矜,“到底我也是皇後,皇上的結發嫡妻,若是你安分守己,我也不容高氏再欺負了你去。”
青櫻聽得如此,隻得謝恩,“多謝主子娘娘。主子娘娘一向對我和姐姐一視同仁,我能倚仗的,也隻有主子娘娘了。”
富察氏的目悠悠在手腕上一,看青櫻潔白的皓腕上除了一串翡翠珠纏赤金蓮花鐲外,別無其他飾,不由得暗暗頷首:“你手腕上這串鐲子,還是皇上為皇子的時候安南國進貢的珍品,一共隻有一對。當時先帝賜給了咱們府裏。我想著你和高氏是平起平坐的,便一人一個給了你們。既是讓你們彼此間存了親好之心,也是要你們明白,同為側福晉,應當不分彼此,不要凡事計較。如今你倒還肯戴著。”
這一隻鐲子,原是安南國極稀罕的貢品。安南本出好翡翠,但如這一對的,真真是罕見。一串碧綠翡翠珠顆顆一樣大,通溫潤不,更難得的是竟然均勻得沒有半點雜,碧幽幽得恍若一汪流的綠水。若拿到下照著,便會出現一紋一紋水波似的瑩白痕,如同孔雀翎羽一般。因這翡翠珠碧沉沉,所以特配了赤金纏花葉護著珠子周,每顆翡翠珠的兩端各用薄薄的蓮花狀金箔裹住,更是一分匠心獨運。
當年還是四皇子的皇帝得到這對鐲子,也是欣喜異常,雖寵兩位新婚的側福晉,但還是送給了嫡福晉富察氏。富察氏念皇帝的心意,收下不過幾,便轉贈給了青櫻和晞月。
青櫻低首,著鐲子一臉安分隨和,“主子娘娘的是。真是念娘娘這份心意,所以如娘娘當年囑咐,時時戴著時時警醒。”
富察氏和道:“你是個懂事的。我看高氏也戴著,卻也未必記得這層意思了。”頓一頓,“唉,昨夜高氏僭越,我不是不知,隻是從今以後你也隻得讓著了。”青櫻心想著海蘭昨夜所言,正要話,卻聽富察氏道,“你來之前皇上已經有了口諭,為高氏抬旗,抬的可是鑲黃旗,又賜姓高佳氏。大清開國近百年,能得皇上親口抬旗,獲此殊榮的,隻有高氏一人,且隻有正黃和鑲黃兩旗是子親信,這裏麵的分量,你可掂量清楚了吧。”
青櫻心中悸,想要話,卻隻驚異得口舌麻木,一字也不出來,隻得喏喏含笑。
富察氏回轉頭在首飾匣裏閑閑挑出一雙玲瓏藍寶墜耳環,口中道:“從前府中,你的地位自然比高氏矜貴,如今看來,竟是要跟你比肩了。唉……你先跪安吧。”
青櫻慢慢走出富察氏殿中,隻覺得口幹舌燥,仿佛從未如此煩惱過。連當初……當初被三阿哥弘時回絕辱,也不曾如此。
腦中想到“弘時”兩字,隻覺厭煩,用力擺了擺頭,扶了惢心的手慢慢出去。
炎夏暑期退散,偶爾一兩陣風來,也有了清涼之氣。前頭約有人笑著過來,青櫻皺了皺眉,正要話,卻見高晞月與金玉妍親親熱熱過來。見了青櫻,金玉妍倒還是如常退開半步,屈膝行禮,高晞月卻隻笑著青櫻,“妹妹好早啊。”
青櫻自知勢不同往日,先與高晞月見了個平禮,方含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主子娘娘梳洗完畢,進去正好呢。”
晞月點點頭,笑道:“宮這幾日,妹妹都還住得慣嗎?”
青櫻道:“勞姐姐費心,一切都好。”
晞月頷首,“住得慣就好。我生怕妹妹睡慣了王府的熱炕頭,不習慣紫城高床大枕,半夜醒來孤零零一個,冷不丁嚇一跳呢。”
青櫻眉心微微一蹙,麵上倒還笑著,“高姐姐慣會笑。皇上為先帝守孝,這些日都在養心殿住著,難不姐姐還有皇上做伴嗎?”
晞月居高臨下瞥一眼。“妹妹千伶百俐,以後可算棋逢敵手了。景仁宮的烏拉那拉皇後,大約會和妹妹一樣有空,一同閑話家常呢。”見青櫻神微微尷尬,走近一步低聲道,“夾在皇太後和烏拉那拉皇後之間,妹妹與其有空爭寵,不如想想該如何自是好。”
高晞月向玉妍招了招手,親熱道:“杵在那兒做什麽?還不跟我進去!”
玉妍答了聲“是”,瞟了青櫻一眼,得意地挽上晞月的手,親親熱熱進去了。
有風著麵刮過。京中九月的風,原來有如此風沙的涼意,會吹迷了人的眼睛。
惢心待們進去,扶住青櫻的手慢慢往前走,低聲憤憤道:“月福晉不過是和您一樣的人,了您的禮也不還禮,……”
青櫻淡淡道:“這樣的日子,以後多著呢。我若連這點氣都不住,就白和相這幾年了。”緩一口氣,“何況,到底年長我幾歲,我敬幾分,聽教誨,也是應當的。隻要不過分也就是了。”
惢心言又止,青櫻看一眼,“你想什麽?”
惢心低眉順眼,“主這樣,也是知道晞月福晉那個人,不是我們讓著,就能不過分的。”
青櫻眉一挑,沉聲道:“知道的事一定要出來麽。訥於言敏於行是你的好,怎麽和阿箬一樣心直口快了?”
惢心垂首不語,隻出手來,“奴婢知錯。主,該去先帝靈前行禮了。”
這一日靈前哭喪,晞月理所當然跪在青櫻之前。富察氏一句言語都沒有,反而待高氏比尋常更客氣。殿中人最擅見風使舵,一時間也改了昨日驚詫之,待晞月更為恭敬。
過了辰時三刻,太妃們一一殿,與新帝的嬪妃們分列左右兩側,戚戚舉哀。殿中人雖多,然而一眼而去,皆是素服銀,白霜霜的一片哀。仿佛再有魂靈的一個人,也了那素中單薄的一點。不過半個時辰,太後扶著福姑姑的手也過來了。因著連日舉哀,太後的神並太好。太後是先帝的熹貴妃,一向深得寵,養尊優,於保養功夫上也十分盡心,之如三十許人。如今因著心境哀傷,為著先帝過傷心得數日水米未進,整個人頓時枯槁了許多。仿佛那紅盛時,一朝就花葉零丁了。
瑯華見太後進殿,忙領著眾人行禮如儀。太後微微頷首,“行了。都是為先帝盡心盡孝的時候,也不必那麽多規矩了。”
瑯華忙應了“是”,起攙住太後。青櫻一向與瑯華宮覲見最多,便也踏出了一步想去扶住太後。哪知晞月往手肘一撞,一步上前扶住了太後另一隻手,婉聲道:“太後連日來疲倦了,未免哀思傷,也應當注意。”
太後頷首,拍拍晞月手背,“你有心了。”
待得太後走近了,青櫻才敢抬頭看。從前宮相見,太後尚且是得寵的貴妃,雖有年輕的寧嬪與謙嬪後來居上,到底也陪伴先帝多年的可心人,總是脂水膩的致妝容,不見毫放鬆。如今細細打量去,到底歲月無,伴著憂傷無聲無息地爬過的皮,在眉梢眼角碾上了細細的痕跡。太後脂輕薄的容憔悴暗淡,仿佛再好的緞,經久了時,亦染上了輕黃的歲月痕跡,不複潔平。
因著先帝去世,太後的裝扮也素淡了許多。服喪的白袍底下著銀底緞子繡白竹葉的素服,最清淡哀戚的,袖口落著致綿的玄並深青二線撚了銀線錯繡的纏枝佛手花。散綴於缺月形發髻上的玉鈿澤華,越發襯得一把青裏藏不住的白發如刺眼的蓬草,一紮著人的眼睛。
青櫻心下惻然,隨著太後與瑯華跪在靈前,淒淒然哀哭不已。
哭靈的日子雖然乏倦,但真當自己是樹在靈前的一支燭臺,或是被金細繩紮進了素白帷幔,時倒也過得快了許多。
到了午膳時分,因著綠筠誕育三阿哥未久,太後特意準了回去照看。綠筠激萬分,立刻去了。便由著瑯華、晞月和青櫻到偏殿侍奉太後用午膳。
太後的午膳本是要回壽康宮中用的。本朝的規矩,新帝不能與先帝嬪妃同居東西六宮。所以先帝過世,匆忙將六宮中一眾妃都挪去了壽康宮中安置。太後也暫居在壽康宮正殿,並未搬去本應由太後獨居的慈寧宮中。而這一日,本是為先帝舉哀的最後一日,太後不願車輦勞,願多些時候為先帝盡哀,便囑咐了膳房將午膳挪在了偏殿。
瑯華本打算著趁著中午用膳去看看二阿哥,但太後在此,本著孝道,也盡心侍奉,一不錯。一時間膳食上來,瑯華添飯,晞月布菜,青櫻舀湯,伺候的人雖多,但一咳嗽聲也不聞,靜得如無人一般。
太後見瑯華服侍在側,不覺問:“二阿哥還年,怎麽你不回宮照拂,還要留在這裏伺候哀家?”
瑯華端然一笑,“太後有所不知,臣妾為了能盡心照拂好後宮諸事,按著祖宗規矩,已經將二阿哥送去阿哥所由嬤嬤照拂了。”
太後微微一驚,似是意外,“怎麽?你不自己先照拂他兩,也不怕他住不慣阿哥所?”
瑯華眉目恬靜,仿佛安然承,“本朝的家法,一旦生下阿哥公主,若有旨意,低位的嬪妃所出給高位的嬪妃養;若無旨意,則一律由阿哥所的嬤嬤們照管,以免母子過於深,既不能安心伺候皇上,也誤了再誕育皇嗣的機會。臣妾不敢不以作則,所以二阿哥和大阿哥都送去了。”
太後凝神片刻,緩聲道:“那是難為你了。如此來,蘇氏的三阿哥也不宜留在邊教養了。福珈,吩咐下去,命格格蘇氏盡快將三阿哥挪去阿哥所,也好讓專心伺候皇帝。”
福姑姑答應了一聲,吩咐下去,又轉回太後邊伺候。
太後用膳的規矩,一向是先飲一碗湯。青櫻見桌上有一道火鮮筍湯,雪白筍片配著鮮紅火,湯金燦,引得人頗有胃口,便用盛了如意頭銀勺舀了一勺在碗中,又夾了筍片遞到太後前放下。
太後喝了一口,微微頷首,“論到湯飲,沒有比上好的金華火配了筍片更吊鮮味的了。這湯鮮是鮮,筍片也做得。隻是鮮味都在前頭了,後頭的菜再好,總也覺得食之無味了。”
伺候太後的福姑姑是經年的老嬤嬤了,忙笑道:“太後一向是喜歡這個湯的,但連日來為先帝哀思傷神,本就茶飯無味,如今鮮味一過,後麵怕更吃不下了。”
青櫻嚇了一跳,忙跪下道:“臣妾隻惦記著太後素日喜歡,竟未察覺太後當下的胃口,實在是臣妾的過失了。”
晞月看青櫻如此,忍不住冷笑一聲,隻作壁上觀。
瑯華亦道:“是湯也罷了。筍片雖鮮,但多食傷胃,於太後是不相宜的。”
太後擺擺手,倦怠道:“算了。你也是一分孝心,是哀家自己沒胃口罷了。”太後瞟一眼桌上的膳食,懶懶道,“人撤下去吧。哀家看了也沒胃口。”
晞月無聲冷笑,徐徐道:“妹妹好一分孝心,太後這些日子飲食清減,好容易用些午膳,才喝一口湯就被妹妹敗了胃口。今日下午還有好幾個時辰的哀儀,妹妹是打算讓太後著子熬在那兒嗎?”
青櫻咬了咬,磕了頭道:“還請太後恕罪,臣妾一時有失,不想連累了太後。太後要責罰臣妾無怨無悔,但請太後保養,多進一些吧。”
太後神思懶懶,並不進食。瑯華見狀,忙舀了一碗熬得極稠的粥來,拿銀匙舀了輕輕吹著,遞到太後手中,“太後再沒胃口,也請為了先帝著想,進一碗粥吧。”
太後揚眸看了一眼,又懶懶閉上眼睛,厭道:“哀家沒有胃口。”
福姑姑微微蹙眉,輕聲道:“主子娘娘,太後這幾日胃口不好,頂多進些熬得極薄的粥水,這麽厚稠的粥,太後實在是沒胃口吃。”
瑯華並不氣餒,笑道:“這種熬粥的米是田裏新進的,粒粒飽滿晶瑩剔,吃上去口微甜,卻有嚼勁,最適宜熬得稠稠的,卻口即化。皇上這幾日傷心先帝駕崩,又忙著前朝的事,也是沒有胃口。兒臣囑咐了膳房做這樣的粥,皇上倒能吃幾口。”
太後這才點點頭,“你是皇帝的結發妻子,是該多多關心皇帝,免他勞。”頓一頓,“罷了,皇帝都在努力加餐飯,哀家再傷心,也得用一點了。就嚐嚐吧。”
瑯華喜不自,看太後吃了兩口,倒還落胃,便也放心些。晞月殷勤布菜,盡揀些清淡菜,倒也看著太後將半碗粥都喝了。
瑯華方才了幾笑意,聲道:“青櫻妹妹的湯是鮮,配著淡粥菜也能口了,若是後麵的菜還是濃鮮,那才真傷了胃口呢。”
太後回味片刻,“你們有心了。隻是哀家喝著,這粥裏有淡淡的薑味,吃下去倒是暖胃,稍稍舒服些。”
瑯華意料之外,實在不知,忙看了後侍候的膳房太監一眼,便問:“是什麽緣故?”
太監打了個千兒,躬答道:“娘娘的囑咐是用田新進的米做粥,但皇上從前兒夜裏便有些胃寒。青櫻主知道了,特意吩咐奴才們加了許薑在粥裏,可以溫胃暖氣。皇上用了一直覺得不錯,所以今兒給太後進的粥也是如法炮製。”
太後輕歎一聲,“我的兒!這才是用心用足了。”看了青櫻一眼,吩咐道,“在外頭跪著,在哀家這裏也跪著,也不怕傷了膝蓋皇帝心疼,起來吧。”
青櫻這才敢謝恩起。太後扶了扶鬢邊的銀累珍珠釵,道:“哀家還想喝點湯,你選一碗給哀家吧。”
青櫻不敢再輕舉妄,仔細斟酌了,才選了一碗“紫參雪湯”舀了給太後。太後才看了一眼,眼圈便有些紅了,“怎麽選了這個湯?”
青櫻謹慎道:“紫參提氣,雪補,適宜太後。而且先帝在時,臣妾侍奉先帝與太後用膳,便聽先帝囑咐過此湯適宜太後飲用。如今請太後再飲,隻當是請太後顧念先帝苦心,善自保養。”
太後凝神片刻,拈過絹子拭淚道:“先帝在時,是最喜歡這道湯的,總能提神補氣,也常囑咐哀家喝。如今看著,隻是景傷罷了。何況先帝才走,這滿桌的膳食,多半是葷腥,哀家哪裏能口?罷了吧。”
這幾句話雖不是拒絕用膳,但卻比方才更嚴重,青櫻隻覺得耳後一陣比一陣燙,燒得頭皮發痛,且膳的湯飲,為怕涼了,都是拿紫銅吊子暖在那兒的。青櫻捧著一碗滾燙的湯在手裏,起先還覺得指尖又熱又痛,如蟲咬一般,漸漸失了知覺,捧著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尷尬。
晞月見機,忙殷勤夾了一筷子龍須菜在太後碗裏,“這龍須菜還算清口,太後嚐一嚐,也是吃點素食,略盡對先帝的心吧。”
太後勉強吃了一口,拉過瑯華與晞月的手歎道:“哀家也是看在你們的心罷了。其實一飲一食能有多大的講究?無非是審時度勢,別自作聰明罷了!”瞟了青櫻一眼,“好了,還端著那湯做什麽?譬如那粥,皇帝適合添些薑,哀家卻未必適合。用心是好,但別總拿著對旁人那一套來對如今的人,明白了嗎?”
青櫻本不知自己錯在何,但聽得這句話,才知了原因所在,直如五雷轟頂一般,跪下了。
半面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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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28她是翟爺掌中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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