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蘭玨吃完了粽子，付了錢就回府了，沒再和張屏說什麽。

張屏沉默地收了錢，也沒和他說什麽。

傍晚，蘭徽從柳府回來，哭喪著一張臉，對蘭玨說：“爹爹，我以後能不能不去大舅舅家了？” 蘭玨管教蘭徽雖然嚴厲，但天天忙於公務不大在府中，請的西席先生好脾氣，蘭徽在家中放養慣了，在規矩森嚴的柳府悶得慌，天天鬧著不去。

蘭玨照例教導他道：“你母親早逝，外祖母、舅舅、姨母見到你就像見到你母親一樣，他們都很關你，即便你長大了，也要記著孝敬他們。

你那位桐表哥一肚子好學問，你應當多學學人家。”

蘭徽癟癟，委委屈屈抬頭看了看蘭玨，又把頭低下去，哭喪著臉走了。

夜半，蘭玨在睡之中聽到一聲驚，急忙起趕到隔壁，蘭徽抱著涼毯在床角，瑟瑟發抖。

幾個下人正圍在床前安。

蘭玨看了看他哭花的臉，從一旁的小手中拿過手巾，在溫水盆中，擰了擰，走到床邊。

“堂堂男兒，做個噩夢就能嚇哭了，將來如何大事？” 蘭徽把臉埋進毯子裏，不說話。

蘭玨皺眉把手巾遞到他跟前：“拿去，臉，接著睡。”

蘭徽不，不吭聲，蘭玨的眉鎖得更了些，一旁的小急忙道：“老爺，怨不得爺，爺今天在柳府過節，聽了件蹊蹺事兒，驚著了。

連那邊的大老爺都說這事兒古怪。

爺人小，心裏淨，晚上生了噩夢，也有可原。”

蘭玨笑：“這世上哪有那麽多作祟的鬼魂怪，不過是人心中的妄念罷了。

再說，門上著艾，上配著雄黃，怎麽還能怕鬼怪？” 蘭徽的肩膀了，慢慢抬起臉，雙眼紅彤彤的：“我看見它爬過來了。”

蘭玨沒奈何道：“那你隨我去正廂房睡，讓為父見識見識鬼長什麽模樣。”

蘭徽飛快地爬下床，從蘭玨手中接過手巾了臉，跟著蘭玨到了正廂房，站在床邊，又怯怯抬眼看蘭玨。

蘭玨挑了挑眉：“你睡裏麵，那鬼來了，讓它先從我上爬過去。”

蘭徽哧溜一聲鑽到床裏，牆躺著。

蘭玨躺到床上，讓下人們熄燈退下，燈燭滅掉，房門合攏時，蘭徽抖了一下。

蘭徽一直著牆，無聲無息，蘭玨合上眼，調勻呼吸，過了許久，蘭徽窸窸窣窣翻過，向蘭玨邊輕輕挪，手抓住蘭玨的袖，片刻後，呼吸勻長，酣然夢。

蘭玨倒睡不大好了，淺淺瞇了一時，估著到了該上朝的時辰，輕輕起。

蘭徽睡得正香，蘭玨把袖子從他手中拉出來，他也隻了，抓著薄毯，繼續呼呼地睡。

蘭玨下了朝，直接到了禮部衙門，在司部用了早飯，一直忙到傍晚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