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青年約莫一米八出頭，窄腰長，臉很小，黑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染了頭耀眼的白金頭發，不是那種艷俗的金，像夏日灑下的碎金子。

別說，還好看。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兩人原本談甚歡，一進來看見他，突然沉默了。那小紅還時不時瞪他一眼，這人是有什麼病？

有病的付晨一臉踩到屎的表。

而單純來面試的金池：“……”

付晨一進來就看見了自己兄弟的前男友——就那期間，出軌劈兩不誤的渣男。背著裴晝的面，他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要不是金池在，他還得罵上幾句難聽的。

快出電梯時，金池一個沒看住，付晨搶先一步開裴晝，率先出了電梯，在裴晝發火之際，怪氣道：“哎呀，還是大明星呢，怎麼這麼落魄，服沒穿好，邊沒人提醒你嗎？”

瞧這狼狽樣兒，還敢綠他家小池！

暴漲的怒氣止住，裴晝發愣了會兒，在電梯側邊反的墻壁上看見了自己，脖子右邊的襯領子夾在里面，沒有翻出來。

他居然這副模樣在外面呆了大半天。

裴晝漲紅著臉抬手翻出領，看著那囂張的小紅被邊的金拉扯了下，不不愿地走了，又是生氣，又到恥。

以前金池不但會搭配好符合外出場合的服，出門前，還會一不茍為他整理好形容，他一時習慣了，中午出門太急，便沒仔細看。

裴晝走出電梯，一時有些恍惚。

可像這麼明顯的錯，聞希和他呆了一中午……為什麼從頭到尾沒有發現？

第13章 丟人 絕不會讓他傷害自己看著長大的小……

金池和青湖衛視這檔選秀節目的總負責人聊得很愉快，兩人對于出道曲的靈可謂一拍即合，十分投緣，聊了兩個多小時。

總負責人是個剛職華娛不久，看上去非常干練的，臨走前，對金池直言不諱道：“有些話得說在前頭，我個人很欣賞你，但華娛上面有裴家人指定了人選，我愿意力排眾議選定你，關鍵是你怕不怕得罪人？”

金池掩在口罩后的眉眼彎了彎，“我能得到您的欣賞，大家各憑本事，沒什麼好怕的。”

紙包不住火，繁星早晚得站在大眾面前，連裴家太子爺都得罪了，他還怕什麼？

總負責人在電梯前止步，笑著出了手：“我沒有看錯你，既然如此，讓你的經紀人來簽合同吧，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金池與回握了一下。

面試出乎意料的順利，等付晨簽完合同，金池在裴一等人的保護下，哪兒都沒去，徑直回了古堡，在書房里找到了虞臨淵。

這是唯一一間墻壁上沒有刻滿人像的房間，麻麻的書籍放在齊頂的磚紅書架上，高高的頭頂開了一扇玻璃窗，恰好在金池與書桌之間印出一道柱，空氣里細小的塵埃在飛舞。

虞臨淵便坐在書桌后，他今天穿得很正式，像準備出門，黑西裝，白襯衫，馬甲一應俱全，那種覺……金池不知道怎麼形容，有種冷淡的克制。

見他進來，他放下手中的筆，沉靜的眉眼看向他：“怎麼了，下午出去辦的事不順利嗎？”

就是這副模樣，很日人。

金池舌尖輕輕抵住犬牙，清冷眉眼，薄，高鼻，，克制，讓他念念不忘許多年，不知起來什麼樣子。

他就是個從小在污水爛泥里掙扎著長大的普通人，縱使現在長了鮮亮麗，足以迷任何人的外貌，擁有輕易得到無數人賺不到的錢的能力。

但他永遠忘不了，十四歲那年，在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噩夢驚醒后的他，被虞臨淵當個小孩子似的，攏在懷里輕輕拍打著背，哄他睡覺。

溫暖干燥的覺，上悠長好聞的沉香氣息，那一幕時常出現在金池夢里，只是以另一種方式——旖旎熱的夢。

奇怪的癖好，有點變態。

所以需要克制。

“我想問問，我能不能買臺鋼琴，在房間里工作。”金池有些踟躕地笑了笑，平日藏在下的虎牙尖探出個頭，看上去又無害。

虞臨淵點點頭，“可以。”

金池似乎更不好意思了，“還有一些其他設備，可能會吵到你們……”

虞臨淵又點點頭，說：“可以。”

金池觀察著他的神，察覺到對方言語中的縱容，忽然笑了一下：“你對誰都這麼好嗎，說什麼都可以，這樣很容易讓人失去分寸。”

“不會，只是你。”虞臨淵看了一眼手表，合上文件夾，起往外走，經過金池時微微側頭：“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臉上看不出什麼緒，說話速度、全程舉都十分得，如果沒有那樣輕描淡寫說出了讓金池心臟微的話。

只有……他麼？

金池有一瞬間的迷失，很快恢復了冷靜，誰說出這樣的話都可能是撥，但唯一在虞臨淵上不可能。

——金池很早就知道，他不喜歡男人。

不過單純表達他作為客人的特殊權利罷了。

金池收斂心神，跟了上去。

金池原以為虞臨淵是帶他去挑選一個隔音效果好的房間，沒想到他腳步不停，走到了庭院。

與古堡寂冷的外貌不同，花園里花團錦簇，生機，有專門的園丁修整維護。

無數高眉深目的仆人微微躬，遠遠地行禮退下，金池跟前的男人，鞋子踩在松的土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越過一又一繁的花叢，眼前忽然一亮，一片空出一圈的場地映眼前。

被花叢藤蔓圍著的中心，有一座花房。

花房整個由明的玻璃筑，約莫四十多平米，靠著玻璃外墻，栽種著很多金池認不出品種的花，十分麗。正中間放置著一臺純白鋼琴，編曲配需要的一列東西應有盡有。

環境靜謐，完全是花房版的錄音棚。

是他年時最想要的房子。

金池低呼一聲，快步走到鋼琴面前，小心掀開蓋子，不釋手地挲的琴鍵：“怎麼會在這里修這樣一座花房，太奇妙了。”

虞臨淵注視著他喜悅的表，微微一笑：“族里有小孩子喜歡這些，閑著無事，讓底下人修建了一座，夠不夠用？”

金池當然不至于和什麼小孩子吃醋，坐下來，雙手放在微涼的琴鍵上，不知怎麼的，腦中鬼使神差地掠過了另一張五一致神態卻截然不同的臉。

有個問題，他憋了很久了。

他轉頭看了看虞臨淵，又思考了一下措辭：“那個……我見過的那個人格，以后是不是不會出現了？”

虞臨淵看著他：“你希他出現嗎？”

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我只是對他有些好奇，他看上去并不像你們說的那樣危險”金池想了想，誠懇問道：“如果他再出現，我應該怎麼做？”

短暫的沉默后，虞臨淵開口：“遠離他。”

他道：“越遠越好。”

金池猛地到，虞臨淵……似乎非常排斥他和副人格的接，并不是單純地說一句，而是一次又一次地發出警示，讓他遠離副人格。

他一時語塞：“……哦，我知道了。”

見狀，虞臨淵聲音放輕了些，“不必擔心，他出現的很，近幾年只出現過幾次，況在好轉，或許有一天他徹底消失了。”

金池心不在焉地點頭，雙手放在微涼的琴鍵上，輕巧而有力地落下去。

對于虞臨淵，以及這個古堡的所有人，副人格的出現，似乎意味著古堡的主人生病了。

那麼他的消失，是好事，對吧？

這是一首廣為流傳的《獻給麗》，花房的門沒有關，悠揚的琴聲緩慢流淌，遠修剪花枝的園丁停住手中作，再外面，老管家細細聆聽，臉上出了慈祥的笑容，更多的仆人為此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