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人看到小男主，都忍不住投來驚羨的目，因為這個小孩子長得實在太好看了。

甚至還有膽大的婦人想過來逗弄一番，他的小臉啥的，可卻都在他那冷漠且帶著警告的目中訕訕退去。

在小男主后還跟著兩個面無表的長隨。

看這主仆幾人的架勢，應該是在等人。

沈螢兒有心跟這個小男主好，于是掉頭往馬車這邊來。

“鴻兒？”

沈螢兒的聲音，就像一束，穿云層，照拂在鴻兒那張冰冷漠然的小臉上。

頓時，冰雪消融，春風化雨。

他抬頭那一瞬間眼底的驚喜，沈螢兒看得明明白白。

然而當真的站在他面前，他卻又收攏起外放的緒，小臉再次繃。

他后的兩個長隨正上前攔截沈螢兒，鴻兒負在后的小手朝他們二人打了個手勢。

倆個長隨見狀，對視了眼，識趣的退回自己的崗位。

“鴻兒，你一個人在這呀？你爹爹呢？”

沈螢兒來到鴻兒跟前，蹲下，目跟他平視。

鴻兒目的著沈螢兒，“爹爹辦事去了，讓我在這等他。”

“哦，這樣呀。”沈螢兒瞇起眼笑。

楚云澗家境應該不錯，從小男主的穿著就能看出。

不過，家教想必也很嚴。

小孩子天玩，而鴻兒，讓他在路邊等，他就哪里都不跑。

“賣糖葫蘆咯，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不遠過來一個賣糖葫蘆的老漢，肩上扛著副柴垛靶子，上面滿了糖葫蘆。

紅彤彤的，一下子就把街上那些孩子給吸引過去了，圍著老漢要買糖葫蘆。

鴻兒也往那邊看了一眼。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視線。

站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心，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

眼見街上人越來越多，兩個長隨來到鴻兒跟前請示：“小公子，這里人多眼雜，還請小公子回車上等吧！”

又有一個長隨對沈螢兒做了一個‘請’的作，意思很明顯，該打的招呼打過了，你可以離開了。

沈螢兒彎著腰對鴻兒笑著擺擺手：“去吧，回車上等去吧，姑姑也該回家啦。”

鴻兒一步三回頭，著沈螢兒，眼中盡是依，最后他被長隨抱進了馬車，落下的車廂簾子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

沈螢兒也起離開，但明顯能覺到后有一道目一直黏著。

車廂里。

鴻兒小手起簾子，目從隙里出去，一直看著那個姑姑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才垂下小手。

細卷翹的睫覆住了他的眼，也遮住了他眼底的落寞。

姑姑沒有我鼻子……

是不喜歡我了麼？

突然，車廂外面傳來長隨的低喝聲：“你這村婦怎麼回事？不許糾纏我們小公子！”

車廂外面，沈螢兒對面前這兩個兇神惡煞的長隨賠著笑，“你們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我給他送個東西就走。”

也不知這楚云澗和小男主父子倆到底什麼來頭，邊這些長隨們一個個像驚弓之鳥似的，看誰都帶著防備。

沈螢兒心下腹誹著，車廂簾子突然被開，一個小影麻利的鉆了出來。

他雙手負在后，小臉冷若冰霜，威嚴的目掃過那兩個長隨：“不許對我姑姑無禮，退下！”

看到兩個長隨訕訕退到一旁，沈螢兒頓時覺自己這大抱的真爽。

鴻兒轉過頭來，眼神里的清冷退去，著沈螢兒，對的去而復返，他眼底除了期待，好像還夾著點小委屈。

但他小臉依舊還是繃得的，努力維持著小大人的人設。

沈螢兒對這一切早已看穿，笑瞇瞇來到馬車跟前，舉起一串糖葫蘆在他眼前晃了晃。

“鴻兒快看，姑姑給你帶啥好吃的來啦？”

“是糖葫蘆呢，鴻兒想不想吃呀？”

鴻兒的眼睛亮了，目追著那裹著糖霜的糖葫蘆。

可小腦袋卻輕輕搖了搖，小聲說：“……并不想。”

沈螢兒直接將糖葫蘆塞到他小手里，并輕輕了他的鼻子：“小孩子咋能不想吃糖葫蘆呢？那就不可啦！”

“來，拿好咯，這是姑姑請你吃的！”

……

就在沈螢兒離開沒一會兒，楚云澗便回來了。

兩個長隨立馬上前來跟他低聲匯報了先前的事。

楚云澗眼神微微一黯，上的寒氣明顯深了幾分。

馬車在大街上四平八穩的前行著，寬敞的車廂，楚云澗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兒子楚驚鴻。

小家伙一玄，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腰桿拔，雙肩沉平，小臉一不茍。

單看這與年紀不符的沉穩氣勢，楚云澗心下暗暗滿意。

但當目落到鴻兒右手舉著的那串糖葫蘆，楚云澗的眉心則忍不住微微跳。

“誰給你的糖葫蘆？”他問。

鴻兒抬眸，目直視楚驚鴻，小聲說：“姑姑。”

姑姑？

楚云澗初聽還有點詫異。

兒子一直是他帶，除了嬰兒時的乃娘，再沒接過其他人。

哪里冒了個姑姑出來？

隨即，他眼前便閃過沈螢兒那張其貌不揚的臉。

“你為什麼要接別人給的東西？”楚云澗又問。

雖然兒子才兩歲，但這孩子心比別的孩子要早。

又因為父子倆特殊的份，鴻兒從小到大警惕都很高。

除了楚云澗，他不吃邊任何人給的東西！

但今天，那個人卻讓他的鴻兒破防了。

楚云澗覺得這里面問題很大。

“你到底怎麼想的？之前我對你的告誡，都忘了？”楚云澗沉聲又問。

鴻兒輕輕皺眉，小聲說：“爹，對不起，是鴻兒的錯。”

雖是認錯，但那小手卻握著那串糖葫蘆，舍不得扔掉。

楚云澗探，接過鴻兒手里的糖葫蘆。

他覺到兒子小手在暗暗用力對抗。

楚云澗瞇眼：“嗯？”

鴻兒緩緩松開小手，看著那串糖葫蘆就此落到爹的手里。

他垂在側的小手下意識攥了拳頭，小小膛起伏著，他垂下小腦袋，好像在極力控制著什麼。

楚云澗打量著手里的糖葫蘆，短促的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