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開裹在外面的油紙甩到車窗外面。

將掛著糖霜的糖葫蘆送到鴻兒的邊。

鴻兒抬起頭，有點泛紅的眼眶錯愕的著面前的楚云澗。

楚云澗面無表，淡淡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鴻兒眼中大喜過，接過糖葫蘆放在邊，出小舌頭輕輕了一口。

真甜呀！

他又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七分甜三分酸，酸酸甜甜，原來糖葫蘆這麼好吃！

楚云澗看著兒子津津有味的吃著糖葫蘆，下上沾了糖漿，他出小舌頭掉下上的糖漿，腮幫子撐得像一只小包子……

楚云澗眼底的冷清點點散去，淌過幾暖意。

今日這糖葫蘆，就當是對鴻兒的一次放縱吧。

回去后，一切又將回到正軌，他們父子與，也不可能再有任何集。

……

溶附近的林子里，喜梅，大蘭等一群婦人正忙著攏柴禾。

們將攏來的柴禾堆積在一空曠的地方晾曬，等到氣曬得差不多，就會將這些柴禾再燒草木灰。

這是里正王洪濤待下來的。

說是草木灰撒在屋里能去除和霉味兒。

大蘭著漸漸升到頭當頂的日頭問喜梅：“今個咋都沒瞅見螢兒呢？跑哪去啦？”

喜梅搖搖頭，“許是回村看屋子去了吧，們娘倆當初逃的急，東西一樣沒帶。”

之前水太深沒法回去，這會子水退得差不多，指不定螢兒惦記家里的東西，就回去看看。

大蘭‘哦’了聲，兩人剛埋下腰接著干活，周松霞抱著一摞柴禾從旁邊過來，剛好聽到這話，怪笑著說：“就那兩間破屋子有啥好看的？指不定是跟哪個野漢子鬼混去了！”

喜梅的臉頓時一變。

“蕭家二嫂，你說話太難聽，螢兒不是那種人。”

“哈，人心隔肚皮，是哪種人喜梅你曉得個屁！”

“我當然曉得，我跟螢兒要好……”

“要好？嗛，我看就是把你當冤大頭！”周松霞一臉鄙夷的打量著喜梅，接著又說：

“他們娘倆就賴著你和火生這兒白吃白喝，啥忙都幫不上，如今自個躲出去浪，孩子都甩給你帶，你不是冤大頭你是啥？”

喜梅氣得漲紅了臉，要跟周松霞辯駁，被大蘭攔下。

“喜梅，咱甭跟瘋狗一般見識，是昨日沒訛到錢，心里憋著火呢！”

“大蘭你放干凈點，誰訛錢？”

“哈，誰訛錢誰心里明白，反正不是我！”

大蘭拉著喜梅換了個地兒攏柴，懶得搭理周松霞。

晌午日頭太烈，大伙兒都躲回了溶。

這一季的莊稼淹沒了，大伙兒都勒了米糧袋子過日子，早上燒了一頓，這白天就不燒了。

回頭等夜里男人們回來再燒一點，男人們回村清理路上的淤泥和垃圾，干的是力氣活，不吃東西使不出勁兒。

喜梅拿出藏在草堆底下的米糧袋子，看到快要見底的米，犯起了愁。

就算一天兩頓，頓頓吃稀，自己兩口子再算上沈螢兒娘倆，撐死了也就管個一兩天。

一兩天之后，要是搞不到米，可就真斷炊了。

這可咋整啊？

“嫂子，我回來了！”

就在喜梅愁眉不展的當口，沈螢兒頂著滿頭熱汗出現在面前。

喜梅站起，“螢兒你可算回來了，福寶兒先前問了你好幾回呢！”

沈螢兒環顧四下：“那他人呢？”

喜梅說：“在大蘭那邊玩呢，幾個孩子逮住幾只蠶蛹，讓大蘭給他們烤著解解饞。”

沈螢兒點點頭，配上椒鹽和孜然就更味了，可惜沒那個條件。

“螢兒，這大半天的你跑哪去啦？”喜梅遞過來一碗燒開后又晾卻的水給沈螢兒，又問。

沈螢兒接過水仰頭一口飲盡，雖然滿頭熱汗，但眼睛卻亮晶晶的。

“我去了趟鎮上，還買了點東西。”

拉著喜梅坐了下來，摘下肩上挎著的鼓鼓囊囊的包袱卷放到干草堆上，并拆開一角讓喜梅看。

喜梅看到了一只只拳頭大的紅薯，有的上面還裹著泥。

“呀？螢兒你上哪搞到的紅薯？”喜梅聲音得很低，生怕被人聽到。

“當然是買的。”沈螢兒說。

今個把鎮上的米糧鋪子跑了個遍兒，雖然沒買到米和小麥這些主糧，但最后還是想法子買到了十來斤紅薯。

平時不值錢的紅薯，很多人家拿來剁碎了喂鴨，到了這當口竟都賣到了五十文一斤。

就包袱卷里這麼多紅薯，花了將近六百文錢。

又去鋪子里給自己和小福寶各買了兩套換洗的，總不能一直穿喜梅的，而小福寶蹭狗蛋的吧？

喜梅和大蘭兩家日子也吧啊！

經過雜貨鋪子的時候，看到其他小孩子手里拿著的零吃食，又咬咬牙給小福寶帶了點吃的。

所以這一趟下來花掉了將近一兩銀子！

“嫂子，這些紅薯雖沒有米飯和餅好吃，可了的時候咱也能墊吧肚子。”沈螢兒又說。

喜梅連連點頭，“那還用說嘛，別說紅薯了，沒東西吃的時候，樹皮草都是好東西！”

喜梅瞅了眼四下，發現沒人留意這邊，于是趕將包袱卷攏好并塞到干草堆底下去藏好。

有了這一包紅薯，又能多挨幾天了。

……

大蘭從沒烤過蠶蛹這種東西，這不，火候沒掌握好，蠶蛹全給烤焦了。

黑乎乎的，發出一子難聞的焦臭味兒。

“哎呀，看我這笨手笨腳的，這下沒得吃了！”

大蘭懊惱不已，看著旁邊幾個孩子委屈的眼神，尤其是狗蛋都快要哭出來了，真恨不得一掌把自己給拍死。

“哈哈，你們沒有東西吃吧？我有得吃！”

小胖墩蕭月杰站在不遠，手里抓著一把野山楂吃得乎乎的腮幫子一鼓一鼓。

見狗蛋和小福寶幾個眼饞，蕭月杰故意著一顆山楂在他們眼前晃。

“誰要吃？”

狗蛋饞得都快哭了，立馬跳著腳：“我要吃我要吃……”

蕭月杰嘿嘿笑著，“喊我一聲爹，我就賞他一顆！”

狗蛋直起子，“爹！”

大蘭臉一躁，一把捂住狗蛋的兒，照著他腚兒狠狠就是兩掌。

狗蛋兒被打得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