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是個聰明人。

蘇喬才提了兩句，便明白過來。

做戲正是要做全套，盡管這裏是寧軍王府，卻也不能保證，王氏看不見——畢竟這次跟著來伺候蘇沁的丫頭中，也不知有王氏的幾雙眼睛。

蘇喬兀的就想起了剛王府沒多久，自己邊的陪嫁丫頭，走的走，散的散，隻剩下青池和青溪兩個。

是不是秦長淮一早發現了們的問題，才不聲地將人拔除？

幾乎是帶了幾分迫切的，想要見到秦長淮，與他問清楚，可方才婢說了，秦長淮今夜宿在王妃那裏。

若是前世，想秦長淮想得了，也會故意使些子，秦長淮過來陪著自己。

可是如今......罷了，明日若能見到他，再問吧。

當夜，蘇喬與蘇沁同枕而眠，藥終究有些副作用，盡管蘇沁今日吃過王醫開的藥，夜間還會不時地說些夢話胡話。

蘇喬這幾日的睡眠也淺，被蘇沁鬧得，便有些睡不著。

直到了黎明之際，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卻過了正午，一睜眼，便見秦長淮坐在桌前，凝神看著什麽，一時有些恍然。

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已經回了寧軍王府，不是在家中了。

秦長淮似有所，抬起頭來，正對上蘇喬的目，不一笑，起走到床邊：“醒了？我他們熱著吃食，起來吃點東西吧。”

蘇喬坐起，卻避開了秦長淮過來的手，秦長淮卻不如願，將人捉進了自己的懷裏：“為了昨晚的事惱我？我是想著，你們姐妹，總歸是有些話要說的，我在這，多有些不方便。再者，湘兒那邊，也該與說說，這事，總不能繞過了。”

這一點蘇喬明白，也沒為著這個氣惱，隻是腦袋裏有些懵，昨晚，是不是打算問秦長淮什麽事來著？

秦長淮見這模樣，便知又犯迷糊了，也不催促，就這麽靜靜地等著，拉起被子替蓋著肩膀——盡管這屋中暖和得，他還是怕了涼。

仔細想了一會兒，蘇喬才反應過來，抬頭問道：“之前我那些陪嫁丫頭......可是你有意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寧軍王府，還不至於讓別的人為所為。這次跟來的幾個，們伺候著也無妨。若你實在不願意見到們，我也有法子。”

蘇喬心中不免有些，曾經，以為秦長淮全然不知自己心中的苦楚以及背負的力。卻不想，他無聲無息地，為自己除去了許多荊棘。

“還不高興？那過幾日等我閑下來了，陪你出去逛逛，可好？”

“等你閑下來——那是過完年的事了。過完年，又要去打仗，哪來的時間逛？”

“暫時不打了。”秦長淮將蘇喬摟得了些，嗅著上淡淡的海棠香味，“高竹求和，所以我才這麽早便回來。此次一同回來的，還要高竹派來的使臣。這幾日，便是忙著這事。待得年後，送走了使臣，我便能空出閑來，好好陪你。”

高竹求和？

蘇喬勉強有些印象。

卻不是因為雙方戰多年，如今終於講和。

而是......過年的時候，秦長淮的正妻，胡湘兒，有了孕，並且日後誕下一子。

那是秦長淮的長子。

思及此事，蘇喬便怎麽也開心不起來了。

複想起王氏對說過的話......如何不想早些為秦長淮生育一個孩兒，可是......

“怎麽了？”見蘇喬忽的便紅了眼圈，秦長淮不由得低頭吻了吻。

他看得出蘇喬有心事，卻不知是為了什麽。

若是為了新進的人，為了昨夜歇在胡湘兒——卻也不至於，至多便是與他鬧騰一陣，他好好哄一哄罷了。

這段時日，蘇喬的緒的確很不對勁，他也著意打聽過，卻沒人知道是為了什麽，便有意，要在今日問個清楚。

“可是誰又惹你不快活了，告訴我，我幫你做主，可好？”

蘇喬回過神來，腦中卻是千萬個不甘。

上一世，曆經千辛萬苦，才終於有了孕，卻沒等著孩子足月，便被害得小產——正是去年送來的一個人。

盡管事後，秦長淮將那人給打死，可孩子還是沒了，也失去了為母親的資格。

便將秦長淮給推開：“不敢，王爺還是去吧，西、南兩苑的絕世佳人們，正翹首以盼，求著王爺一個回眸呢。”

“這裏便有世上第一絕世的佳人，我還能到哪裏去？”秦長淮笑道。

“人總會遲暮，若是王爺隻喬兒的容，趁早撒開手。子的貌，免得將來容老去，看著鬧心。”

“真正的人，是不會遲暮的，盡管容老去，依舊風華絕代，令人心向往之。”

“真正的人，自然是風韻長存的。可喬兒不過一介俗人，算不得人。”蘇喬想要往裏麵坐一坐，卻發覺不知何時，秦長淮的手扶上了自己的腰，一回頭，整個人與自己之間的距離，不過分毫。

“可我喜歡的，就是喬兒這樣的俗人。”秦長淮說罷，吻住那雙。

多日的思念化作一熊熊烈火，幾乎要把蘇喬燒得碎骨。

就像一片孤葉在大海上沉浮，風浪幾度將淹沒，不過氣，溺死在海水之中。

待得穿破烏雲，斜斜地灑在海麵上，蘇喬已然沉沉睡去。

第二日，蘇喬是被青池喚醒的，周腰酸背痛，也不想彈一下。

青池立在床邊，卻帶了幾分不安：“主子，昨日便罷了。今日再不去向王妃請安，便實在說不過去了。”

“知道了。”蘇喬的聲音也沒幾分神。

按理來說，昨日便該帶著蘇沁去向胡湘兒請安，再怎麽，也是寧軍王妃，這是規矩。

可昨日在秦長淮的授意下，睡到了上午，之後又被折騰到了天黑......直到現在才醒。

即便昨日是有可原，也足以讓人在私底下嚼舌了，今日怎麽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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