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周莽后同來的兩名鬼差，臉上明顯出了張之。

看得出來，他們也不太想讓許夜進他們旗。

“大人，這許夜可曾與你說過，他為何要來當鬼差？”

周莽并沒有一口拒絕而是反問了武判一句。

“許家敗落，他又有阿妹要照顧，故而想找個地方混口飯吃。”

武判將許夜的話向那周莽如實相告。

周莽聞言先是一愣，繼而苦笑著搖頭道：

“此人倒是有趣，不過他肯定不知道，我們鬼差都是拿命來換飯吃的。”

“周莽，要還是不要，你倒是給個準信啊，別讓大人干等著。”

這時那孫無常白了周莽一眼催促道。

“大人，此人我要了，敢拿命換飯吃的人，我周莽不能拒絕。”

周莽笑著答應了下來。

“那便這麼說定了。”

武判點了點頭，只是深深地看了這周莽一樣，便再也沒多說什麼，大步朝衙門口等著的馬車走去。

“恭喜周無常又得一員大將。”

孫無常笑著向周莽拱了拱手。

周莽轉頭看了那孫旗一眼，出一臉鄙夷之，跟著便一言不發地轉離去了。

與孫無常不同，這周旗的喜惡都放在臉上。

“等我當上了判，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將你調去西郊鬼門。”

孫無常臉沉地瞪了周莽一眼。

……

半個時辰后。

奉天院。

“咳咳咳……武烈，你今天怎麼突然來了。”

一名披著一件厚厚的貂裘、書生模樣的男子，在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后，將手中一枚棋子落下，頭也不抬地向下方跪著的武判問道。

“閻君大人，小人今日無意之中，尋得一位有著折劍之姿的年輕人。”

武判在說話時，雙手高高舉起一只托盤。

而那托盤之中放著的，正是那柄斷裂的義劍。

聽到這話，病懨懨的男子無神的眼眸陡然閃過一銀芒，跟著抬起頭來看向下方的武判道：

“哪家子弟？”

“正是被滅門的許家老二，許夜。”

武判當即回應道。

“居然是許家。”病懨懨的男子眉頭微皺，隨即再次舒展，“大劫之后有大勇，倒也不是沒有先例。”

“大人，屬下這次前來，是想跟您再確認一下，是否真的能將這許夜收鎮鬼司，讓其開武膽走儒門武修的路子，畢竟……畢竟學宮那邊一直在尋找擁有折劍之姿的弟子。”

武判有些猶豫地開口詢問道。

“折劍之姿，又非只能走文修之路，為何要讓給他們？”

病懨懨的男子冷笑。

“有閻君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武判咧一笑。

“放心什麼？”

病懨懨的男子忽然用他那對好看的眸子，笑地看著那武判。

“自然，自然是放下將這擁有折減之姿的許夜，收鎮鬼司麾下。”

武判有些疑地回答道。

聽到這話，病懨懨男子眼眸之中陡然銀芒流轉，好似火焰般從他眼角飄過，接著他再一次笑地向那武判問道：

“再問你一遍，放心什麼？”

“回稟閻君，既然許夜份無異常，我便可以放心將他收鎮鬼司麾下了。”

武判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此時的他神如常，放佛一開始便是如此回答的一般。

“下去吧，這等小事，以后便不用來請示我了。”

病懨懨的男子揮了揮手示意武判下去。

“是！”

武判躬離去。

“若是學宮之中那群老腐儒得知，他們尋了百余年的折劍之姿，為了我鎮鬼司的鬼差，只怕要急得跳腳了。”

著武判離去的影，病懨懨的男子忽然角揚起，出了一臉帶著幾分惡趣味的狡黠笑意。

……

再說回許夜這頭。

“不語姑娘，讓你久等了。”

回答明字營醫署的許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中花圃旁發呆的林不語。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等你了？”

林不語噘著白了許夜一眼。

“不出意外，應該是這只眼。”

許夜嘻嘻一笑，指了指自己沒被包扎的那只眼睛。

“這般開心，莫不是從武總旗那里得了好？”

林不語岔開了話題。

“算是吧，武總旗答應讓我來明字營當差了。”

許夜點了點頭。

林不語一聽這話卻是皺起了眉。

“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雖然俸祿不算低，可時常要與鬼打道，保不齊哪天命就沒了。”

提醒許夜道。

“俸祿高就行了，左右是爛命一條。”

許夜無所謂道。

聽到這話，林不語臉上明顯有些不悅，不過卻也沒有反駁。

“這次醫治好那名無常、抓住那劉老三的功勞應該不小，爵一類的封賞給不了你，不過到時候所得的錢賞賜，我會全數給你的，絕不欠你人。”

林不語稍微沉默了一下，隨即又開口道。

“不語姑娘都這麼說了，那我便不客氣了。”

許夜這次沒有拒絕。

“那你便隨我去城醫署吧，我帶你去看你阿妹。”

林不語站起來拍了拍上的灰塵。

“有勞。”

許夜笑盈盈地走到林不語旁與并排站著。

“對了，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不語姑娘你。”

許夜一邊跟著林不語往醫署大門口走，一邊轉頭看向林不語道。

“你怎麼那麼多問題？”

林不語皺眉看了許夜一眼。

許夜嘿嘿一笑，也不理會林不語的白眼，徑直開口問道：

“不語姑娘可曾聽說過日月星辰這一類的事？”

“除了你這等不學無之徒，但凡是個讀書人都聽說過。”

林不語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那為何我們這世界沒有日月星辰，只能靠圣照呢？”

許夜一臉期待地看向林不語。

聽到這話，林不語停下了腳步，然后用一種“你是不是傻啊”的眼神看向許夜道：

“日月星辰，與那華夏神州一樣，皆是六經之中的傳說事，哪會出現在我們這方天地。”

說完這話，便加快了往前走，那不停甩的一頭青中，每一發都寫滿了對許夜嫌棄。

對于林不語的嫌棄，許夜不以為然，反倒是被剛剛的跟驚到了，心中駭然道：

“就算是異世界，但也不可能沒有日月星辰吧？這不科學啊！”

他實在是無法想象，一個沒有了日月星辰的世界，究竟該如何運轉。

“喂，走快些，門口馬車在等著呢。”

見許夜遲遲沒有跟上來，林不語這才撇著轉催促了一句。

“來了、來了。”

許夜小跑著追了上去。

“不語姑娘，你說我們這兒，會不會以前也有星辰日月，只是如今沒有了？”

“這個問題，你就得去問萬卷樓的老先生們了，反正我所讀的典籍之中，都不曾提及過此事。”

“那……”

“許夜！”

就在許夜打算再向林不語確認一些事的時候，一道滿是憤怒的子聲忽然從大門方向傳來。

“啥？”

許夜有些茫然地抬頭看去，只見此時的醫署大門，正站著一名氣勢洶洶的子。

這子梳著高馬尾，材修長，一男子裝束，渾上下著一英武之氣。

“這個人是我的……親戚？仇家？債主？”

一個個猜想，一段段記憶畫面從許夜的腦海之中飄過，最終四個大字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遠房表妹。”

就在許夜繼續確認著這子的份時，那子忽然一個健步沖到許夜面前，抬手就在他臉上“啪”的一聲重重扇了一掌，跟著無比憤怒道：

“為何死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