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這一掌力道極大，許夜被扇得腳下一個踉蹌，耳朵里更是不停的嗡鳴了起來。

“你這子，為何無故傷人？”

反應過來的林不語，一手扶住許夜，一手用力將那子推開。

“這一掌是替許家上上下下數十口人，是替我表妹許茵茵、表哥許淵打的！”

“若不是你這無恥下作之徒，貪那勾欄子，又怎會引鬼室，害了許家上下滿門？”

子指著許夜痛罵，漂亮的臉蛋因為憤怒變得有些扭曲。

此言一出，林不語大致猜出了眼前子的份。

“為何死的人不是你這個廢？為何死的許淵哥哥？為何！”

“明明再過半年，許淵哥哥就要去奉天院任職了，許家本家中興之時指日可待。”

“明明再過兩個月，再過兩個月我就能跟許淵哥哥……”

“許家上上下下，最該死的，只有你許夜！”

子似乎因為憤怒而失去了理智，繼續破口大罵。

“我想起來了……”

可能是因為那子言語的刺激，許夜的腦袋在短暫的宕機之后，開始飛速地浮現出了那子的訊息。

更多的信息開始在他腦海之中浮現。

眼前這子名許蒻，爺爺的爺爺與許夜爺爺的爺爺，同為一世祖許九歌所生，分家之后在西面禹城生活，因族中賢人輩出，其家族的聲勢早已超過了本家，所以又被為禹城許家。

禹城許家與許夜所在的本家之間關系算不上好，只靠一世祖許九歌那點分維系著，不過這許蒻與他的兄長許鈞卻是與同在書院求水的許淵關系切。

因為許夜他爹有意與禹城許家修繕關系，再加上許淵與許蒻互有愫，所以二人在今年開春時便已經定下了婚約，不出意外幾個月后就要辦婚事了。

“所以這許蒻，算是大哥的準未婚妻了，難怪大哥到死也對念念不忘，也難怪會這般憤怒。”

一想到許淵，許夜心底對于眼前這子的怒火，一下子消散了不。

直到現在，許淵當日在祠堂里張開雙臂將自己擋在后的場景，許夜依舊還是歷歷在目。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他都前這位大哥許多。

“你是許蒻表妹對吧？”

許夜站直了子，抬頭看向被林不語擋在前的子。

“不許我的名字，我也不是你的表妹！”

罵了這麼久，那許蒻的怒氣似乎未消。

“我哥臨死前給你留了一句話。”

許夜神十分平靜地看向那許蒻。

“什麼話？”

許蒻的神一下子由憤怒轉為了驚訝。

“他讓我告訴你，此生無悔與卿識，但愿來生再遇金榆下。”

許夜將許淵臨死前的話對許蒻復述了一邊。

這句話是許淵當日死前留下的言。

“此生無悔與卿識，但愿來生再遇金榆下……”

那許蒻一聽這話，整個人宛如石化了一般愣在了當場，與此同時淚珠開始不停地順著的臉頰滾落。

見此形，一旁的林不語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雖然此時并無心儀之人，但亦能會到幾分兩相悅之人卻只能兩個的緒。

“許姑娘，你若是難過，可以哭出來，今日休沐，院中人不多。”

林不語摟著許蒻的肩膀安了一句。

此言一出，那許蒻的緒再也無法控制，一把摟住林不語然后將腦袋埋在口，開始放肆大哭了起來。

“許淵哥哥……是這世上……除了我父母之外……待我……待我最親之人。娘親死后……直到遇見許淵哥哥……才過了幾天開心日子……如今許淵哥哥不明不白的死了……”

聽著許蒻斷斷續續的啜泣聲，許夜忍不住嘆了口氣，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道：

“許家的這件案子，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既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這些未亡人。”

不查清這群惡鬼為何會盯上許家，他這個穿越者縱使有幾樣金手指，也活得不安穩。

更重要的是，他的給大哥李淵的這位準未婚妻一個代，不然這恐怕會為畢生的心結。

“等等，但愿來生再遇金榆下……金榆下？”

原本還沉浸在悲傷之中的許蒻，突然猛地抬起頭來，滿臉驚愕地向許夜確認道：“你確定你大哥說的是金榆下？”

“沒錯。”

許夜點了點頭。

看著許蒻的表，他忽然意識到，自家大哥的這句話，可以有些什麼深意。

“你們現在是準備去哪？”

不等許夜開口，那許蒻忽然有些急切地問道。

“去城醫署，看茵茵。”

許夜回答道。

“我現在要去一個地方，你在城醫署等我，我沒回來之前你哪兒也不能去！”

許蒻在留下這一句話之后，便腳步匆匆地朝門外走去，留下許夜跟林不語二人面面相覷地站在原地。

……

城醫署。

“不語師妹，那位許姑娘就在里面。”

一名胖子醫將林不語跟許夜帶到了一間病房前。

這個世界的醫署，跟許夜原本世界七八十年代的鄉鎮診所十分類似，只不過無論是醫生還是醫署的裝修風格，都是中式的。

“有勞六師哥了。”

林不語一臉乖巧地向那胖子醫道了聲謝。

“師妹你跟師哥客氣什麼。”胖子醫滿臉堆笑地擺了擺手，隨后很是嚴肅地告誡兩人道：

“這許姑娘從醒來之后，緒便不是很穩定，你們切莫在面前提及容貌一類的事。”

聽到這話，許夜暗暗皺了皺眉。

林不語在來時的路上已經跟他代過了，許茵的命雖然保住了，但一張臉應該是毀了。

十五六的，正是對容貌極為在乎的年紀，如今整張臉被毀，對的打擊難以想象。

“別提臉。”

準備開門時，林不語也小聲對許夜叮囑了一句。

“知道，那可是我妹。”

許夜點頭道。

“砰、砰、砰……”

林不語輕輕敲了敲房門。

“誰？”

才敲一下，屋里立時響起了一個警惕慌的聲。

“許姑娘，是我，林不語。”

林不語應了一聲。

“不語姐姐，你不用來看我了，我誰也不想見。”

門后的許茵聲音有些脆弱地說道。

“你……”

“茵茵，是二哥，我來看你了。”

林不語話才出口，就被一旁的許夜打斷了。

“二哥！”

許夜的話才出口，屋便響起許茵驚喜的聲音，跟著就是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

“啪”的一聲，房門被一把拉開，一名穿著單的赤足從門后探出子來，一臉驚喜地看向許夜道：

“二哥你終于醒了！”

盡管臉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傷疤，滿頭青更是一不剩，但那雙眼睛卻是依舊清澈干凈。

雖然許夜見過這張臉更可怕的時候，但此時此刻，他的心還是狠狠地被這張臉撞擊了一下，眼瞳之中隨即出了深深憐憫之。

盡管，只是剎那的眼神變化，但還是被眼前那敏的捕捉到了。

“啊！”

先是一愣，繼而飛快手了臉頰，在發現自己是著臉出來之后，驚了一聲，隨即轉朝房間飛奔而去。

“你們出去，你們出去！”

“求求你，求求你們，出去、出去！”

“二哥，我不想讓你，讓你看到我這幅樣子，你出去！”

等許夜跟林不語反應過來追進房間時，許茵已經將自己包裹在了床單之中，瑟瑟發抖蜷在了墻角，中不停地喊著讓許夜他們出去。

“茵茵，你冷靜些，這都只是暫時的，再過段時間，你的臉肯定能恢復如初。”

見許茵的緒逐漸失控，許夜趕忙安了一句。

“二哥，你不用騙我，我的臉已經毀了，我這輩子就這幅模樣了。”

許茵依舊緒激。

“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不語姑娘吧？的師父是皇城有名的醫館，定能治好你的臉。”

許夜一邊繼續安著，一邊向旁的林不語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