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你的猜想罷了。”

鐵面搖了搖頭，并不是十分認可許夜的說法。

“的確是我的猜想。”

許夜笑了笑。

這當然不是他的猜想，多年的辦案經驗，讓他在一踏進這院子時，就嗅到了兇殺現場的味道。

更何況他還在那些尸的傷口之中，找到了佐證他猜想的依據。

不過現在顯然并不是解釋的時機，鐵面也不是能對案做主的人，所以他選擇了暫時沉默。

“砰！”

這時，已經走到門邊的鐵面，試圖隔著那山水畫卷去推門，結果卻被一無形巨力給彈了回來。

“這秀才真是混賬，臨陣逃不說，居然還有這昆山圖將這間屋子徹底封死！”

鐵面一臉憤怒地冷哼了一聲。

秀才這一手，不只是鐵面，許夜心里也是窩著火的。

“鐵面大哥，怨鬼那一擊并未傷及要害，狐貍大哥的命應當是保住了。”

與此同時，不遠給狐貍理完傷口的林不語站了起來。

“有勞不語姑娘了。”

鐵面聞言一直沉繃著的臉，一下子松弛了下來，出了欣喜的笑意。

雖然這次被狐貍坑了一把，但他自是狐貍他媽帶大，若狐貍真出了什麼事，他沒法跟姑媽代。

一旁的許夜看了眼地上的狐貍，發現他差不多半個子都被寫滿篆文的白綢布包裹，而令人稱奇的是這白綢布上居然一點跡都沒有，于是在心中猜測道：

“看來這白綢布，應該也是一件用來醫治傷患的圣，能用這般簡單手段，控制住這麼重的傷勢，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世界的醫療技，要比我那個世界還要高明不。”

“這就是被怨鬼附的那個姑娘嗎，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真是可惜。”

林不語在路過被怨鬼附的那尸時，有些好奇地蹲下了去，在看清那尸的模樣之后，臉上忍不住出憐惜之意。

因為確定這怨鬼已經被斬殺，鐵面也沒有阻止林不語查看那怨鬼的尸，畢竟這尸接下來也是要運去圣醫署的。

許夜也有些好奇那被怨鬼附的姑娘，究竟長什麼模樣，于是也朝那邊走了過去。

“咦？這怨鬼尸的手里，好像還握著什麼東西。”

才剛邁開步子，許夜便聽到那林不語驚呼了一聲。

“不語姑娘你先別。”

一聽這話，許夜跟鐵面皆是齊齊加快了腳步。

“啊！！……”

還沒等兩人走過去，就只見林不語前那怨鬼尸忽然猛地睜眼，發出一道非常滲人的慘。

怨念所化的鬼霧，再一次從口中吐出，手臂更是朝一旁的林不語掐去。

“啪嗒！”

這千鈞一發之際，許夜一步出，一手將林不語拉起，一手握拳蓄力朝那怨鬼砸去。

“轟！”

或許是應到了他想要救人的心意，在揮拳的一瞬，他武膽之中的浩然之氣蜂擁而出，包裹在他揮拳的手臂之上，讓他的手臂跟拳頭看起來如同一只巨錘，狠狠地砸在了那怨鬼上。

“砰！”

一聲巨響，怨鬼子倒飛而起，重重砸在墻上，再無聲息。

“好險……”

這一拳看似干凈利落，但其實還是非常兇險的，許夜能清晰地覺到，那怨鬼的手指甲從自己左眼的綁帶上過，要是出拳再晚一些，估計臉上就要被抓出一個大口子了。

“呼……還好小夜兄弟你反應及時。”

同樣趕來救援的鐵面在看到這一幕之后，一臉如釋重負。

若是讓林不語死在這里，別說接下來是否能晉升為無常，只怕連鬼差的這份差事他都保不住了。

“看來不語姑娘你又欠我一份人。”

低頭看了眼依舊有些驚魂未定的林不語，許夜笑著打趣了一句。

“我、我有無罪牌，不用你救。”

林不語先是一怔，繼而有些慌地一把掙許夜的手臂。

“小夜兄弟，若不是我親自帶你職的，都有些懷疑你此前是不是在鎮鬼司當過差。”

鐵面帶著幾分詫異地看向許夜。

“鐵面大哥莫要說笑，我那些老底，鎮鬼司再清楚不過。”

許夜了個懶腰，灑一笑，十分鎮定地回答道。

“這倒是。”

鐵面笑著點了點頭。

因為許府的慘案，許夜的家底早被鎮鬼司調查得一清二楚，已經沒有什麼可言。

“鐵面大哥，剛剛是怎麼回事？”許夜指了指地上那怨鬼的殘軀，“這怨鬼怎麼復活了？”

“剛剛應該并非怨鬼復活，只是這子一口怨氣未消，詐尸了。”

鐵面略微沉了一下，一邊蹲下去查看，一邊回答道。

“不語姑娘，你剛剛看到的可是此？”

鐵面從那子尸手中扯下一塊殘缺的布片。

“對，正是此。”

林不語趕忙點了點頭。

“鐵面大哥，讓我瞧瞧。”

許夜向鐵面出手。

“應當是無意中從被殺死的人上扯下來的。”

鐵面將那塊殘布遞到許夜手上。

許夜瞧了一眼，布匹上沾滿了跡跟塵土，看不出來是什麼料子，有用的信息不多。

“等等，許夜你別，你的蒙眼布裂開了！”

就在許夜準備將那殘布還給鐵面時，一旁的林不語忽然喊住了他。

“哦，應該是被那尸的指甲中了，不要。”

許夜沒有太在意，準備先用手按住，回頭再理。

可他手才抬起了，那蒙眼布便已經松開了，被蒙了許多天的左眼驟然重見明。

“你先別睜眼，趕快拿手遮住，等我重新幫你包扎，不然沒辦法痊愈。”

林不語再次提醒了許夜一句。

“沒那麼嚴重吧，我覺我這眼睛差不多已經好了。”

許夜不以為意地沖林不語笑了笑，跟著目再次看向了手上那塊殘布。

“呃！……”

只這一眼，許夜那原本并未覺到異樣的左眼，陡然之間變得無比灼熱，就好似是在眼眶之中放進了一塊鐵。

但偏偏，他這只眼睛怎麼也閉不上，就好像是離了他自己的控制一樣。

“這怎麼回事？”

正當許夜心中猜想著，這會不會是自己左眼傷勢又復發了的時候，他忽然從指之中看到了一道影子從自己面前飛奔而過。

“人？還是鬼？”

滿心駭然的許夜，顧不上眼睛的疼痛，順著那道人影離去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那陌生人影手提著一柄帶的長刀與一名子廝殺了起來，這子一手持菜刀，一手握剪刀，衫襤褸、狀若瘋癲。

兩人廝殺了幾回之后，那男子似有不敵，轉而從懷中拿出了一本書，一邊高聲誦著什麼，一邊翻書頁，跟著那子便像是失了神一般呆呆地轉過，一步步朝著地窖走去。

當那子與許夜肩而過時，他終于看清了子的模樣，赫然正是那被兇鬼附的曹家小姐。

“我……我這是看到了案發現場？”

許夜心頭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