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法師，狗我們是路上撿的，不是盜。”

許夜上前了一步，擋在了那老和尚與林不語中間。

“慧拙師叔，你怎地來經堂了，快與我回去吧，這里今日有要事。”

老和尚還沒開口，先前在天王殿門口考教法理的智衡忽然快步來到經堂，一把擋在了許夜與那老和尚之間。

“慧拙？原來您就是收留這野狗的慧拙法師啊。”

原本還一臉怒意的林不語，在聽說這和尚就是慧拙之后，臉上頓時怒意全消。

“佛門清凈之地，被這慧能弄得烏煙瘴氣，老夫看他日后有何面去見佛祖！”

慧拙像是沒聽見林不語的話一般，罵罵咧咧地抱著那小花狗轉離去。

“讓兩位見笑，慧拙師叔這個人子有些古怪，但為人并不壞。”

智衡和尚這時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許夜與林不語解釋了一句。

“也是吾等唐突了。”

林不語雙手合十回了一禮。

在又相互寒暄了幾句之后，智衡小法師這才滿臉歉意地轉離去。

“我總覺得這慧拙法師上著一邪。”

許夜著智衡離去的影吐槽了一句。

對于許夜的吐槽，林不語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佛門自從修行傳承斷絕之后，佛門修行者很容易誤歧途，最終導致走火魔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就像那慧拙法師，他曾經有沖擊羅漢境，但就在臨門一腳時，因為腦中一執念未消，最終不但突破失敗還淪為了如今這般模樣，格變得非常古怪。”

林不語知道許夜不懂佛門修行，所以干脆為他詳細解釋了一遍。

“佛門如今這麼慘？”

許夜有些吃驚。

不過他對佛教了解得不多，只是略地知道一些佛教發展史，更不要說背誦佛學經典之類的，要不然說不定還真能幫一幫這些深陷苦海的和尚。

“林不語，許夜，你二人可以場了。”

這時，督考的考喊了兩人一聲。

“在。”

林不語應了一聲，然后對許夜道：

“進場吧。”

……

妙法堂門考場。

進去后，映許夜眼簾的，是一排排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書案，書案之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只等著考生落座。

“此一回，考教的是詩畫二藝，題為月與夜，請諸位以月夜為畫，以月夜題詩，時間為一個時辰。”

一名坐在十張案牘最前方的老儒生，搖頭晃腦，慢悠悠地報出了此一的題目。

此時的許夜，對于這場文會以“月夜”為題，倒也不是很驚訝。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日月，但讀六經的儒生早已將日月化作心中的圖騰，時不時就會以此賦詩做文章。

這就好比在許夜的家鄉，明明從來沒人見過龍，卻總有與龍與神仙有關的文章與詩歌出現一樣。

“月與夜……”

在聽到這個題目后，林不語一下子便閉幕沉思了起來，顯然已經開始在腦海之中勾勒圖畫了。

因為任務已經完，許夜便心輕松地手撐著下旁觀著，順帶再幫林不語研一下墨。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過后，林不語睜開了眼睛，從筆架上取下了一支筆。

“謝……多謝。”

當看到許夜已經幫他研好墨后，林不語有些驚訝。

“不客氣，閑著也是閑著。”

許夜笑著打了個哈欠。

林不語點了點頭，然后便飛快地沾墨提筆作畫。

筆墨極為嫻，只寥寥幾筆，一幅月夜圖的廓，便顯現在了畫紙上。

一看便是刻苦練習過的。

不過讓許夜有些意外的是，林不語畫的并不是多數人在畫山間明月，而是在一片茫茫海面上的一孤月。

“這是墨海，大概在我六七歲的時候，娘親曾獨自帶著我乘船渡海，因為日思夜想的故鄉就在海的對面。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海面上，就有一尊形如傳說中月亮的圣將整個江面照亮，任那海中鬼如何拼命沖撞，都沒能沖出水面。”

林不語知道許夜在一旁看著，所以一邊繼續描繪著畫卷的細節，一邊語氣和地向許夜講述著年時的經歷。

“你們……最后渡過那墨海了嗎？”

許夜坐直了子，有些好奇地問道。

“應該是沒有。”林不語搖頭，“在我看到那件圣之后沒多久，海面便掀起了巨浪，無數鬼借由巨浪撲到了我們船上，我被嚇得昏死了過去，再醒來時，我已經回到了家中。”

說到最后林不語的語氣變得無比低沉。

“如今，墨海已經重新被鬼霧籠罩，海邊那座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城池，也已經被列為了地，就連這明月的主人，也已經死在了鬼的手中。”

林不語說到這時，已經勾勒好了這幅夜月圖的最后一筆。

可能正好與經歷有關的緣故，這幅夜月圖看起來壯麗之中著一絕的氣息，一如這個世界人類的境。

不得不說，這是一幅好畫，雖比不上名家，但已經了獨屬于林不語的個跟意境。

但許夜總覺得這畫缺了一點什麼。

“呼……”

林不語這時放下了筆，將畫卷認真審視了一番，隨后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

“如何？”

林不語笑看向一旁的許夜。

看得出來，自己對這幅畫還是很滿意的。

“如果是我來評判，至是甲甲等。”

許夜毫不掩飾地夸獎道。

“算了，問你也白問，你看起來就不像是懂畫之人。”

林不語撇了撇。

不過上雖然這麼說，但心里還是開心的。

“梁大人，晚輩畫作已，還請您用圣評斷。”

就在這時，一名弟子站起來，朗聲向前方那名頭發花白的大儒請示道。

一聽這話，十余名應考弟子的目，全都朝那邊看了過去。

一開始，眾人在看到那青年時，并未察覺得有何異樣，可當他的目從青年旁伴考上掃過時，整個經堂一下子嘩然一片。

“是狀元郎李墨言！”

有人忍不住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林不語聽到這個名字之后，一下子怔在了那里，隨后一臉難以置信地道：

“怎麼可能，為何這李墨言會來參加募賢文會？”

一看林不語這反應，許夜不用問也能猜出來，這李莫言應當是一個極為厲害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