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沁皮子好，先是對呂氏請了安，又對柳瑤說了會兒甜話，才將話題引到目的上：“聽說，大姐姐回來了？”

雖知道柳沁此番過來的意圖，但聽柳沁說出這句話時，柳瑤還是輕蔑的勾了勾，漫不經心的說道：“是回來了，三妹妹這是想大姐姐了？”

柳沁一幅當真姐妹深的樣，認真說道：“可不是嗎，大姐姐雖說比我們要大幾歲，小時候也不與我們一道玩，可我是最想念大姐姐的。那會兒，我就盼著往后能像大姐姐一樣，得老夫人寵，得父親母親重，還能說一門上好的親事，只是大姐姐后來太過任，生生將父親母親的恩典給推了不說，還做了逃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著實讓我心驚了不日子呢。”

柳沁這話吹捧意味在里面，打聽的意味也在里面。

柳瑤裝作沒聽懂，平時雖然喜歡差遣柳沁，但這會兒心不好，可不耐煩對柳沁虛以為蛇。

柳沁看柳瑤不搭理自己，也有些尷尬，只好看向呂氏。

呂氏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隨意道：“不管蔚兒做錯了什麼，也終究是老爺的兒。沁兒，往后莫要編排蔚兒了，說到底，也是你們的大姐姐。”

柳沁心中大驚，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也不知如今事態如何，但柳沁卻知道，呂氏這個意思，竟是讓不要為難柳蔚。

可是為什麼？

柳沁可不信呂氏是什麼不分嫡庶，一視同仁的慈母。

柳沁只是覺得，這里面，大概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況，讓呂氏至現在對柳蔚是還在觀狀態的，沒有下決定。

柳沁心思通，想好了，便起伏了個，謹慎的點頭：“是，兒曉得了。”

呂氏點點頭，又說道：“你們來坐坐就好，我有些乏了，沒事就回了吧。”

說著，呂氏又看向柳瑤：“瑤兒也回去，莫要在我這兒賴著。”

柳瑤不愿走，還想在這兒等著主廳那邊的消息，但母親都趕人了，咬咬，到底還是沒有忤逆，起請了退。

而從頭到尾，柳月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乖巧的坐在柳沁后頭，噙著一雙輕的眸子，看著們。

出去時，三人一起出去的。

柳瑤走在最前面，柳沁追著柳瑤的步伐，而柳月走在最后。

“二姐姐，好姐姐，你可千萬與我說說。大姐姐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姐姐，二姐姐！你走這麼快做什麼……”柳沁提著子，追柳瑤追得好不狼狽。

柳瑤卻理都不理柳沁，邁著步子，走得飛快。

追了好一會兒，見柳瑤確實不搭理自己，柳沁也有些怒了！

不追了，站在原地看著柳瑤的背影哼了一聲，憋足了滿滿一腔的火。

后面柳月也跑了上來，柳沁一下子找到了出氣口，對著柳月喝道：“你磨磨蹭蹭的干什麼？走個路也走不利索，信不信我告訴楊嬤嬤，讓楊嬤嬤再請先生練你一個月的蓮步。”

柳月心中委屈，臉上卻半分沒表現出來。

只是討好的笑笑：“我的步子本就不好，哪里比得上二姐姐儀態千千，還不落半分。求求三姐姐莫要告訴楊嬤嬤了，要不，我這往后可有苦頭吃了。”

“多練練你的步子，也是為了你好！”柳沁冷諷的說。

柳月苦笑起來：“妹妹自然知姐姐的好意，只是，妹妹若是練步子，可哪還有時間給姐姐繡新的黃月緞子了。”

柳沁想了一會兒，想到還是緞子重要，便道：“這次放過你，往后自己長點心。”說著，朝著自己的陶寧院走去。

等柳沁離開，柳月看著柳沁的背影，什麼也沒說。

柳月的丫鬟碧蓉卻有些不忿的道：“三小姐就知道欺負四小姐您。”

柳月看碧蓉一眼，對碧蓉笑笑：“三姐姐也是為我好。”

“小姐，您就是太心好，太善良了，但凡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三小姐在二小姐那兒了釘子，才來找您的茬。就您還幫三小姐說好話，再說那蓮步，小姐您可才是得先生夸贊最多的一位，您的步子，先生可說了，就是選秀的時候，也能站在前面的，三小姐自己走得歪歪扭扭，還有臉說您。”

“都是自家姐妹，我順順怎麼了。”柳月寬宏的道：“你也是，不要這麼小心眼，省得讓人聽了閑話。一家人，還是和睦些的好。”

碧蓉嘆了口氣，對自家小姐很是恨鐵不鋼，但到底還是沒再說什麼。

柳月臉上笑意不減，看了看柳沁陶寧院的方向，又看了看另一邊，那個方向是通往懷月院的。

懷月院，是那位大姐姐以前的院子。

其實從方才夫人的態度里就能分析出來，柳蔚，大概這次是真的回來了……

夫人既然叮囑柳沁莫要說話，那便是老夫人與父親，都有留下柳蔚的意思。

想到這里，柳月的眼神，到底還是深了些。

大姐姐柳蔚留下來了。

會不會對那件事，有什麼影響呢？

柳月思忖著，可是思不出些許的端倪，最后只好走向自己的院子，卻對碧蓉叮嚀：“回頭你去打聽打聽大小姐的消息，蔽一點，莫要打聽得太明顯了。”

碧蓉點點頭，了然的應承。

結果柳月前腳回到自己的敏芝院，后腳碧蓉就傳來消息。

聽了碧蓉的話，柳月瞇起眼睛：“回到懷月院了？”

“是，方才奴婢親眼看到楊嬤嬤去管事房要了幾個小丫頭，說是給大小姐打掃屋子用的。”

柳月沉下眸，原以為就算留下來也會暫居客院，或者暫居老夫人那兒，不曾想竟然回到了懷月院。

這是當真要重立柳蔚的份了？

真是麻煩，為何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柳月想了想，看著外面天還早，一咬牙，對碧蓉道：“去準備點東西，我要去看看大姐姐。”

“小姐。”碧蓉勸道：“眼下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沒有任何表示，咱們第一個過去，恐不太好。”

柳月也知道這個理兒，但卻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柳蔚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毀容了，又毀什麼樣？

這個疑若不解決，柳月今日一整天都會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