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小黎的母親嗎？”

這個字，其實對容棱而言很陌生，他也不常聽到有人提，柳蔚，是第一個跟他討論這個話題的人。

小黎的母親？

柳蔚不著痕跡的將容棱上下打量一圈兒，最后嘆了口氣：“好吧，我也不小黎的母親，這大概就是給小黎另一半基因那人死得早的原因，無的夫婦，終究不會幸福一生啊！”

容棱：“……”

某王爺總覺自己好像又被罵了！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柳蔚不想跟他再東拉西扯，瞧著外面雨勢依舊沒小，柳蔚咬咬牙，跟容棱告辭后，還是沖進了雨幕。

容棱看著柳蔚的影慢慢融黑暗，手里還著那張藥方。

他將藥方整齊的折疊起來，放好了，卻并不打算拿去配藥。

沒病沒痛的，配哪門子的藥？

柳蔚自然不知道容棱裝病，只是排除了他不是經脈損，不是傷，不是過重外傷后，下意識的覺得，那應該就是骨頭的病，偏偏不開的話，隔著皮又判斷不出骨頭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最后只能保守治療，先養養。

柳蔚是真的沒想過裝病這個可能，畢竟一個王爺，一個鎮格門的大都尉，一個鐵骨錚錚，上過戰場，殺敵千里的男子漢，怎麼也不可能跟裝病兩個字搭上邊的。

在柳蔚看來，會裝病的一般不是小孩逃課就是老人瓷兒，別的就沒了。

從三王府回到相府，柳蔚已經了。

柳蔚借著大雨，甩開暗衛，沒有直接院，而是拐道去了金南蕓那兒。

外院有侍衛巡邏，柳蔚之前就特地記過相府的地圖，以方便進出，所以自然知道柳逸的院子在哪兒。

柳蔚直沖沖的過去，去了才發現，一整個院子，唯有一間屋子亮著虛弱的蠟燭。

柳蔚過去過窗戶看了一眼，發現就是金南蕓的房間，房間里金南蕓正在燈下看書，打了個哈欠，估計等困了。

柳蔚直接從窗戶竄進去。

聽到窗口的靜，金南蕓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就看到柳蔚一的站在那里，渾都在滴水。

“怎麼搞這樣？”金南蕓忙丟下書，拿了干布給柳蔚。

柳蔚著，金南蕓又去給柳蔚找干凈服。

等到折騰完，柳蔚好歹換了服，上清爽了，金南蕓就讓柳蔚坐下，自己站在柳蔚背后，為柳蔚頭發。

金南蕓邊邊說：“你剛從外面回來？怎麼也不帶把傘？”

“帶了能撐嗎？”到都是侍衛，打把傘在天上飛，不是暴目標！

金南蕓不會武功，沒想到這麼多，卻還是抱怨：“要是著涼怎麼辦？一會兒讓浮生給你熬碗姜湯。”

“沒事。”柳蔚隨口道，自己就是大夫，還怕病嗎？

金南蕓態度強：“不行，我這就去浮生，你等著。”

柳蔚不住金南蕓，金南蕓已經出去了，沒一會兒又回來，回來時，提了一壺熱茶來。

金南蕓給柳蔚倒了杯熱茶，讓柳蔚先驅驅寒。

其實現在九月份，只是秋季，并不是特別的冷，但柳蔚還是握著茶杯，暖了暖手。

“今晚你陪我睡嗎？”金南蕓問柳蔚。

柳蔚喝了口茶，說：“好。”

金南蕓笑了一下，繼續給柳蔚頭發：“不枉費我等你半天。”

柳蔚看到金南蕓桌上放著的書，拿過來看了一眼，挑眉：“《貨通三甲》？”

“我以前的雜書，偶爾拿出來翻翻，打發時間。”金南蕓隨口道。

柳蔚翻了兩頁，這是一本游記類型的商賈書，的確是一本雜書，撰寫人是誰都不知道。

但是卻提到了很多各地的風貌，以及當地的特產，與和其他地方的差價等等，在通不便捷的古代，這些游記類型的書籍，就很容易為游商們行路的參考。

金南蕓經商世家，這種書，自然有很多。

但柳蔚還是問：“你看游商的書做什麼？”

就像柳蔚看醫書，金南蕓以前最喜看的也是經商的書，只是看的多數是管理方面，畢竟金南蕓將來嫁人也是幫著夫家管賬的。

但是現在突然開始看游商的書，是為了開拓貨路嗎？將更遠地方的特產，帶到京都來賣？

金南蕓聽到這麼問，沉默一下，放下干布，坐過來，坐到柳蔚對面，有些嚴肅的說：“我打算經商。”

柳蔚看金南蕓這般鄭重，卻有點不明白：“你不是一直在經商？”

金南蕓不是一直在幫柳逸理商務事宜？

“那不一樣。”金南蕓說：“我是說我打算經商，經我金家的字號，不是他柳家的字號。”

柳蔚愣了一下：“你是說，你打算自己做？你缺銀子？”

“不缺。”金南蕓玩著手里的干布，道：“這也不是缺不缺銀子的問題，只是我想有點安立命的東西。”

柳蔚看了金南蕓一會兒，直言問：“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就是突然明白了，這世上，能靠的只有自己，自己掙的才是自己的，別人掙得，都是別人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柳蔚也干脆的問：“柳逸委屈你了？”

“委屈不至于，但我不喜歡看人臉。”

“還是委屈了。”否則不會用看人臉這樣重的字眼。

金南蕓停頓下來，不再說話。

柳蔚看著金南蕓，視線移向金南蕓的肚子：“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蔚來，自然就料到柳蔚會問，金南蕓也不瞞，嘆了口氣，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姐以前說我什麼？”

柳蔚回憶一下：“說你丑！”

金南蕓瞪柳蔚：“不是這句！”

“說你懶！”

“喂！”

“貪吃？”

“……”

“貪睡？”

“柳！蔚！”

柳蔚看金南蕓真的要火了，不逗了：“犟？”

金南蕓臉終于下來，有些頹廢的道：“我姐以前就說我脾氣太犟，不圓，嫁人了遲早要吃虧。我當時還說，我嫁的人，一定疼我憐我，不會讓我吃虧，否則我嫁他做什麼？可是吧，有些事等到真的了親，才知道沒那麼簡單。”

柳蔚靜靜的聽著。

“頭兩年，我們過得的確不錯，住在外面也不常回相府，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與妯娌相，平日他去哪里，我去哪里，我是他的助，他何事都不會瞞我，便跟人談生意，偶爾我也會在場，京里人，誰不說我們夫妻恩，相扶相守，但是很多東西，在無形中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