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看了那亦卉一會兒，柳失蹤那晚來相府時，一來天太晚，第二自己又戴著羽笠，對于亦卉的容貌看的也是模模糊糊的，加之過了這麼久，也有些忘了。

如今一提起，才想起來，這不就是柳屋里的大丫鬟嗎？

對閱兒道：“先帶亦卉去沐浴更，完了來我這里回話。”

閱兒應了聲是，亦卉也謝了恩，這才離開。

柳蔚回到屋子，心里想法已經清明了。

沒一會兒，亦卉沐浴完，換了干凈的服過來，柳蔚將其他人遣走，留下兩人，道：“將事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一遍，不準有一錯！”

亦卉這段時間在秦嬤嬤的手底下做事，早已沒了當初大丫鬟的氣度，也不敢問大小姐為何對這件事如此興趣，不讓去管家或者嬤嬤那兒回話，卻要在這里說一遍，但還是老老實實把事經過都講了出來。

亦卉是在今天早上被綁的。

一早起來和平時一樣，先將府中所有凈房都清洗更換了一遍，等到累死累活的回來，匆匆洗了子，就去大廚房領早膳。

但是去的太晚，外院的大廚房已經沒有剩飯了，只好去院的大廚房討了點，吃完要回去時，后有人了一聲，還沒回頭，就已經后腦一痛，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等醒來時，就被綁住了眼睛和，被塞了一個不知道什麼地方。

嘗試著求救，但是折騰了一個上午，也沒人救。

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是誰抓了，就在已經昏昏沉沉，要再次暈過去時，就聽到閱兒的聲音，用了所有力氣求救，可無法發出聲音，只能悶哼著喚，或者盡力挪著腳，踢旁邊的石頭。

好不容易閱兒救了，這才得救。

說完，柳蔚一言不語，又將目投向閱兒。

閱兒也忙說出自己的經歷。

閱兒是看到有個男眷從院子的角落過去，跟了過去，沒看到任何人，卻發現了被藏在那里的亦卉。

等們都說完，柳蔚沉思一下，問亦卉：“那個你的人，聽出聲音了嗎？”

“是個男人的聲音。”亦卉道：“是我沒聽過的聲音。”

“音是高還是低？”

亦卉想了想，苦惱的搖搖頭：“不記得了。”

柳蔚再次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問：“你換下的服呢？”

亦卉一愣，偏頭看向閱兒。

閱兒道：“在我屋里。”

“去拿過來。”

“啊？”閱兒茫然。

柳蔚催促：“快去！”

閱兒這才應了一聲，雖然不知道小姐要干什麼，但還是快速跑回自己房間，把臟服抱著，又跑回來。

“放在這里，你們出去。”

閱兒乖乖將服放在桌上，與亦卉對視一眼，一道出去。

等臨到門口時，柳蔚突然抬頭，對閱兒道：“你送回去，是跟秦嬤嬤的吧，你跟秦嬤嬤說一聲，這個丫鬟我看得上眼，往后就調來我院里伺候，若是不允，便讓來與我說，若不放人，也不來找我，那麼我便親自求見老夫人，問問老人家，是否下頭的奴才，已經長得連主子的話都聽不進耳了。”

閱兒聽完，滿臉錯愕的一句話說不出。

亦卉更是眨了好幾次眼，才惶恐的回神，立刻撲通跪倒地上，對著柳蔚直磕頭：“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大小姐恩典，奴婢無以為報！日后必當忠心不二，結草銜環，以報大小姐再造之恩！”

柳蔚看著那堆服，隨意擺了擺手：“下去吧，記得，你被綁之事，不得告知任何人，可明白了？”

亦卉又是一陣磕頭：“明白，奴婢明白！大小姐說什麼便是什麼，奴婢都聽大小姐的。”

看亦卉磕個沒完了，柳蔚對閱兒示意一下，讓將人帶走。

閱兒這才恍然回神，忙拉著亦卉離開，心里卻很擔心，亦卉是得罪了夫人才被罰的，大小姐出這個頭，不是更與夫人為敵？

堂姐已經說了明日夫人就要對付大小姐，今日大小姐就將亦卉接過來，不說秦嬤嬤那里放不放人，便是放人了，這不也就是送個把柄到夫人手里頭拽著嗎？

閱兒的擔憂亦卉不知，只知大小姐是個活菩薩，救出水深火熱，就要難了。

兩個丫鬟離開后，柳蔚關了房門，才展開那些。

將那完整攤開，點了蠟燭，特地湊近了，一寸一寸的看。

服很臟，很破，看了一圈兒，并沒找到什麼兇手留下的痕跡。

挲著下，慢慢思索其中的來龍去脈。

之前丟的那些下人，都是男人，平日來往在外院，要下手也容易，但亦卉現在負責主子們的凈房，平日都在院走，只有早上上工前和晚上放工后，以及用膳的時候，會在外院。

亦卉住在大通房，一個房里十個灑掃丫鬟，兇手必定不好手，而早上上工，亦卉也是和其他丫鬟一道，整個院所有主子的凈房，這等工作量，就靠亦卉一個人可干不了。

因此兇手只有在亦卉用膳的時候，才能下手。

他應該早就觀察亦卉好幾天了，定了今天，做好了一切準備，但亦卉卻臨時去了院拿膳，兇手計劃阻，但還是冒險一試，潛院對亦卉下手，不過因為不好運出，只能先將藏起來。

卻不想差錯，被閱兒發現。

大略思索一番，覺得這個猜想應該算是符合，現在唯一能做的，一是繼續在亦卉的服上尋找證據，二是等待暗衛帶來好消息。

哪怕沒有抓到人，沒有跟蹤到兇手落腳，沒有與其手過，但至，看清了兇手的五，或者看清了形，或者發型，側臉，上的特征，什麼都好。

這人冒險來抓亦卉，定然是以為泄消息的不是前面那些人，所以才繼續綁架亦卉。

他既然還沒找到那個“始作俑者”，就一定會再來。

將亦卉調到了自己的院子，哪怕那兇手這次逃了，但但凡有點特征，他下次出現，便必定能將人認出擒獲。

將服反反復復看了好幾次，柳蔚羅列了幾個可疑。

一，服肩膀的位置，有黑的灰土痕跡，不確定這是在假山里蹭上去的，還是兇手留下的。

二，服腰部部位，有一個利刃刮破的痕跡，同樣，不確定這是亦卉在掙扎時被假山里的石頭刮破的，還是兇手用利劃破的。

第三，子上有半個黑的腳印，腳印明顯是男人的腳印，但亦卉出外院，見到的男眷不，有可能是誰欺負了，踢了一腳，不能肯定是兇手留下的。

這三個疑點，都需要亦卉回來再給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