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地方就有蝙蝠，兩人并沒懷疑那蝙蝠的來歷，畢竟那個院子附近的確太荒蕪了，一看就是常年無人打理的樣。

但柳蔚卻知道，沒那麼簡單，那兇手必定在府中藏了不以供驅使，這蝙蝠只是其中一環，或許蛇也有。

不過柳蔚好奇，蝙蝠與蛇乃是天敵，怎麼可能有人將兩者合養，還能保其不自相殘殺呢？

這麼想著，柳蔚又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頭畫了一只蝙蝠，同樣給兩人：“這種蝙蝠是北方的，看獠牙和通，應當是寒地蝙蝠，你們帶回去告訴都尉大人，讓他去查一查，北方這樣的蝙蝠，最多的地方在哪里，我懷疑有人刻意飼養，令其變異。”

“寒地蝙蝠素來生產不易，要想大批量的人工飼養大概更不容易，最好的方法就是捉來年蝙蝠，將其喂養特質藥，令其型異于常人，將我的話帶到，你們都尉大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兩人不知一只蝙蝠還有這麼多門道，他們聽不懂，也只能死記背把話記全，然后將兩張畫像都收好。

柳蔚又說：“今日我與你們一起緝兇，那兇手可能已經看清我了，不過無事，兇手越是認得我，我大費周章將亦卉找到邊，他越是覺得亦卉就是那出賣之人，所以他無論如何肯定會再找亦卉，殺人滅口，這幾日你們盯亦卉，隨時警惕，不要讓兇手鉆了空子。”

兩人老實應下。

等到代得差不多了，柳蔚告訴兩人可以走了，兩人走到窗口，其中一個卻磨磨蹭蹭的回頭問：“還有一事，敢問先生……”

“何事？”

“先生方才以木炭為筆，為何卻能畫出這樣相似的人像？”

柳蔚看了桌上已經用了半截的木炭，隨意道：“這素描，你們想學？”

那暗衛臉一板，趕搖頭：“不敢！”在他看來，這等絕技，應當是機，非嫡傳弟子不可外傳。

江湖上貪別派特技，那可都是大忌！

柳蔚好笑：“張什麼，想學教你們就是，這又不難。”

那暗衛又一陣搖頭，然后推開窗子，咻一下飛走了，那落荒而逃的樣，好像還怕柳蔚他學似的！

另一人看同伴走了，也趕離開，走之前作太大，還把窗臺的茶花倒了。

柳蔚看著重新闔上的窗戶，狐疑的眨眨眼。

所以，到底方才說了什麼了，竟然把他們都嚇這樣？

而與此同時，相府院，除了懷月院，其他地方卻已翻了天。

孝慈院，楊嬤嬤聽了下頭人的稟報，帶著一臉驚駭之，到老夫人跟前，小心對著其耳，一一稟報。

等楊嬤嬤說完，老夫人手上剝佛珠的作倏地一頓，抬頭問道：“你說什麼？”

楊嬤嬤道：“外院傳來的消息，想必不是假的。”

“蔚兒，救了七王爺？”

楊嬤嬤連連點頭：“不止如此，說是有刺客到了咱們相府，對七王爺不利，幸虧大小姐路過，將其救下，不過救得有點難看。據看到的人說，七王爺從水里爬出來時，上都了，哪里還有傳言中威風凜凜，氣度不凡。不過所幸一條命是保住了，老爺與大爺親自作陪，好歹將那位爺無氣無怨的送走了，這才免于一場浩劫。”

“無氣無怨？”老夫人冷笑，眉眼帶著幾涼意：“堂堂皇上子嗣，朝廷命，一品王爺，被一介深閨子推下湖畔，你當真以為，他會無氣無怨？”

楊嬤嬤也知道不可能，但也只能這麼說：“總歸恩過相抵，咱們相府到底救了他一命。”

“那便要看他是記的恩多，還是過多了！”老夫人并不覺得此事能那麼簡單，七王爺若是個心思寬厚之人，又怎會足足阻礙了相府五年的前程？

這次柳蔚回來，好歹將舊日恩怨解決了，怎的偏偏又出了檔子事，當真是糾糾纏纏，攪合不清。

“此事也就罷了，你說秦嬤嬤被打暈，又是怎的回事？”

楊嬤嬤將事說了一遍，最后才道：“秦嬤嬤也是越來越糊涂了，當真是仗著老夫人寵，做的事，越來越沒有規矩。”

老夫人看楊嬤嬤一眼：“是我的寵，還是另一人的寵？”

楊嬤嬤一噎：“夫人定也是看在秦嬤嬤是老夫人您的舊人，才對其越發倚重。”

這話是真是假，老夫人心里明白。

老夫人沒怪楊嬤嬤說圓話，只道：“既然有人比我更在乎秦嬤嬤，那便讓另一人去這個心。”

楊嬤嬤明白了，卻還是問：“那若是秦嬤嬤請見您……”

老夫人重新拿起佛珠，慢條斯理的剝著：“秋日困乏，不見外人。”

“是。”楊嬤嬤脆生應下，又問：“那大小姐那兒……”

“不用去找。”老夫人淡薄的道：“端看蔚兒識不識趣。”

這個“識趣”二字的意思可就廣了。

楊嬤嬤伺候老夫人幾十年，哪里不懂老夫人的心思，這是要大小姐自個兒過來代一番，方能善了。

否則，雖然這事出在外院，又有相爺親自過問，但老夫人才是院之主，大小姐既然住在院，又在老夫人的膝下，怎能不先過老夫人這一關？

楊嬤嬤猶豫了一下，思忖著要不要晚膳之前，派人給大小姐送個信。

老夫人卻突然道：“你不準多事。”

楊嬤嬤一頓，急忙討好的笑笑：“老夫人說的哪里話，老奴只管您的事，哪會管外頭其他人的閑事。”

老夫人警告的盯楊嬤嬤一眼，也不知信楊嬤嬤這話沒有。

同一時刻，正院。

呂氏聽了下頭人的消息，一雙眸頓時瞇起，呂氏把子坐正，眉頭皺：“癱瘓是何意思？”

萱兒哆嗦著，怯怯道：“外院傳來消息，秦嬤嬤濫用私刑，對大小姐不敬，還與大小姐的婢了手，老爺與大爺下令要秦嬤嬤挨上十板子，那十板子一打完，人就暈了過去。方才傳來的消息，說是大夫看了，命是保住了，就是這骨頭有了問題，只怕往后，是不良于行了。”

“什麼？”呂氏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十板子就這樣？大夫在哪兒？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