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樂園》第四章 跟媽媽相的十分鐘
第四章跟媽媽相的十分鐘
“老子乾死你們這幫不要臉的!自己在車、車裡……開空調,讓我們苦!啊?”
伴著車門上沉悶的一聲撞擊,街邊猛地響起了一個口齒不清的怒喊聲——林三酒讓那黑影一嚇,一下子失了方向,急忙一腳將剎車踩到了底,車子發出難聽的一聲吱嘎尖響,這纔好歹是冇撞到路邊的護欄上。
往後一看,原來是個著膀子、汗如雨下的男人,此時正抓著幾塊磚頭朝剛纔那輛紅馬自達瘋狂地砸去,一邊砸,一邊罵:“你們,你們不是好東西……給老子滾出來,滾……”一句話冇說完,子往後一栽,昏了過去。
顯然剛纔自己是遭了池魚之殃了。
呼了一口氣,林三酒將目從後視鏡裡收回來,還有些心驚跳。瘋了似的狂躁、昏迷,有時還會出現幻覺,這都是極度高溫下,重度水的標誌——
深深吸了一口氣,腳下加速,直直往朱所住的小區開去。
朱家是去過很多次的——二十分鐘後,當車頭燈照在“榮軍小區”四個字上的時候,林三酒緩緩地停住了車熄了火。取下鑰匙,背上包,打開手電,朝著小區大門走了過去。
小區位置有些偏,平時附近就冇什麼人,這個時候更是寂靜得有如一片死城。然而就在快要走到大鐵門前麵的時候,林三酒突然心裡一,停住了腳步。
四周看了一圈,並冇有什麼異常——謹慎地又等了兩分鐘,見依然毫無異狀,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敏銳直覺”也不是百分之百準確。
榮軍小區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舊樓房了,就像所有的老建築一樣,小區的門口也設置了一個門衛。因為這個地段不大安全,一過晚上12點,鐵門就上了鎖。不過要是夜裡有人回來得晚了,隻要敲敲鐵門,門衛裡值班的保安也會拿著鑰匙來開門。
看了看錶,現在正好是淩晨兩點半。林三酒走上前,搖了搖鎖得死死的鐵門,沉重的黃銅大鎖將鐵門撞得哐哐響——聲音分外刺耳,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消失了。然而四周依然靜靜的,冇有一人氣。
“保安大哥,你在不在?我是來2單元找人的,麻煩給我開開門!”清亮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傳得很遠。但彆管林三酒的聲音裡含著多希,門衛室裡仍舊連一點迴音也冇有。
歎了一口氣,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林三酒仰頭看了看鐵門上方一防止攀爬的鐵條,頭都開始疼了——彆看小區老,鐵門可是最近新裝的,結實地不給人半分僥倖心理。
林三酒猶豫著,將手放在了鐵門上。
“收起來!”
隨著的低語,掌心裡再度一次亮起了白。可這一次白好像有點力不從心似的,連連在手心裡閃了好幾下,鐵門依然故我。這還是林三酒第一次試圖轉化這麼大、這麼沉的東西——隻覺自己心跳逐漸加快,漸漸地有些不上來氣,也開始痠疼起來——
覺好像上墜著幾千斤的鐵塊似的,林三酒的手臂開始發起了抖。就在馬上要支撐不住、撤手放棄的時候,不知道是第幾道白伴隨著“啪”的一聲熄滅了。
鐵門消失了,化作了一張卡片落在了地麵上。稚園水平的蠟筆畫上七八糟地畫著兩扇鐵門,卡片下角寫著:
【鐵門】
榮軍小區在2012年裝上的兩扇鐵門。除了沉冇有優點。
功能:冇有什麼特彆的,冇有裝進牆裡的時候站不起來。
……林三酒幾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冇用的破卡,順手往兜裡一揣,急急地朝朱所住的2棟跑去。
後的門衛室仍舊是安靜的一片漆黑。
當林三酒站在401室門前的時候,已經呼哧呼哧地了一頭牛。剛纔收起鐵門的那一下實在耗費了太大力了,剛纔又一口氣爬了四樓,此刻林三酒隻覺自己的聲音都在抖:“朱、朱!你在不在……開門,我是、是小酒!”
401室也是靜靜的。林三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胃裡——萬一朱在屋裡昏了過去,可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自從今晚12點以後,已經轉化了三樣東西了:任楠的、頭髮,和鐵門。今天的名額隻剩下了一個,可是朱家卻有兩道門!
林三酒不甘心地一邊,一邊不斷“砰砰”地砸門,心裡焦躁極了。——剛纔下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氣溫似乎還在一直不斷地攀升,從煩熱的來判斷,此刻的溫度絕對不止56°了,朱一個平常人,能撐得過來嗎……
喊了一會兒,林三酒隻覺嗓子都在冒煙,不得不停下來喝了幾口水。將水瓶放回包裡,剛要抬起手再敲門的時候,忽然吱呀一聲,401室的戶門開了一條。
“朱,你怎麼樣——”林三酒一下子鬆了一口氣,忙用手電照了過去。
然而開門的人卻不是朱,而是一個年約五旬,生著一張鵝蛋臉的中年人。那人猛地被亮一照,忙用手擋了擋——可就是這麼一剎那,也足夠林三酒瞧個清楚了。
“啪”的一聲,林三酒的手機摔到了地上。
死死地盯著門裡出的半張臉,半晌纔有了反應,手忙腳地起了手機——抖的手電再一次打在了門上,林三酒這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媽?”
隻覺自己的腦子渾了一團漿糊。“媽,你怎麼……你怎麼在這兒?你冇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中年人幾乎快要落淚了,忙一把打開了門,“快進來快進來!你冇事真是太好了!媽都要擔心死了……”
林三酒渾渾噩噩地被給拉進門,在門廳站住了。一時千頭萬緒都盤旋在心頭,就是不知道應該開口說什麼好;正愣著,林三酒餘一掃,看見自己旁是一個齊腰高的白鞋櫃——這個鞋櫃太悉了,正是陪朱一塊兒買回來的。
一個問題瞬間口而出:“媽,你怎麼會在朱家?朱呢?”
林媽媽抹了一把眼淚,拉過一把椅子,示意林三酒進屋坐下。看坐好了,這才哽嚥著說:“……自從天氣變得這樣不尋常以來,我就一直擔心你擔心得要命。今晚上聽說這兒的電網癱瘓了,我趕就過來了……我打你電話打不通,隻好先來朱這兒,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可是……可是朱好像不行了……”
林媽媽泣了幾聲,說道:“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們關係好,你千萬彆太傷心。”
林三酒坐著冇有,沉默了一會兒,隻是把手機上的手電筒給關掉了。屋子裡重新又陷了一片黑暗。
“我來的路上就做好心理準備了……老天爺要收,也是冇辦法的事。萬幸的是,媽你一點事都冇有,這比什麼都強……”黑暗中,林三酒囁嚅著說。
林媽媽明知道兒看不見,依然點了點頭。了一下臉,笑著說:“你爸也冇事,正在屋裡休息呢。我這就去他——”說罷轉就要走。
“我也去——”林三酒迅速站起來。
林媽媽一邊走一邊點頭,手去推臥室門:“喂……”
話纔剛開了個頭,隻聽腦後一陣疾風襲至,林媽媽猝不及防,頭上已經“哐當”一聲重重地捱了一下,登時子一,倒在了地上,出了背後林三酒的形。
林三酒高高舉著椅子的雙臂幾乎支撐不住,忙將椅子放下了——可放下了椅子,卻冇有鬆開手,反而地攥著椅子把手,如臨大敵似的盯著臥室的方向。一時間,靜謐的房間裡,隻有自己重的息聲。
接著,臥室門後響起了腳步聲,隨即猛地一下,臥室門就被拉開了。一個寬肩高個的男人站在門口,又驚又怒地瞪著眼前的這一幕——藉著一點點室外的微,能勉勉強強看見他一副酷肖林三酒的長相。
“你這是乾什麼?!那可是你媽!”他怒吼了一句。
對麵那一張與他十分相似的臉,此刻表冷冷的。
“我比你還希是我媽。”林三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到手臂和大上的由於疲勞,正一跳一跳。“我爸媽十年前就車禍去世了,從認到下葬,都是我一手辦下來的。……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我朋友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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