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人沉默不語，臉不住變換。

景王面輕挑眉梢，不不慢地道：“金大人不好奇本王手里這賬本和你那本有什麼區別嗎？”

金大人：“……”

并不是特別好奇。

后背傳來陣陣涼意，金大人在心底盤算著派人去豫州問明況的可能。

來不及了。

揚州到豫州快馬加鞭也要兩日，景王等不到那時候。

讓景王出賬本？

好像也不可能。

金大人在心里恨恨咬牙。

到底怎麼回事！

景王手里怎麼會有賬本！

“瞧我這腦子，下有罪，竟把賑濟糧的賬本這麼重要的東西搞錯了！”金大人最終訕笑著說。

“前些日子整理書房，難免混了些，許是仆從拿錯了賬本，王爺稍后，下這便去取。”

說著，金大人疾步走出大堂。

他對暗擺了擺手，一個正在掃著地的灰仆人走了過來。

“大人。”

金大人額頭上青筋畢，仆人心驚不已，“您有何吩咐？”

“速去西郊老宅，就說景王帶來真的賬本，本也要賬本了。”

國庫這筆錢他們是撈不著了。

還有柳家那個什麼商業奇才，出的什麼餿主意！

還不如把糧食囤起來。

仆人領命離去。

金大人此時也不敢立即回大堂，而是轉了個去到書房。

堂，

齊一一字不的聽到金大人對仆人的吩咐。

他轉述給景王，問道：

“王爺，金刺史真會把賬本出來嗎？”

他說的是真的賬本。

江南災十萬余眾，一日就要至二百石糧食，沒有一兩個月，災難以平定。

單是米糧就要數十萬兩白銀，還有藥材褥若干。

以往這樣的事，都是朝廷直接撥錢到地方，由地方賑災。

十萬兩白銀真正花在百姓上的有一半就不錯了。

可柳家這回算是把江南糧商坑了個遍。

除了數能夠平安退下的，其余的說不準還要用自己抄家來的錢還自己的債。

景王沉默一瞬，“只要他們不是想造反。”

這些里的臭蟲，刺殺太子只能在暗地里，可他卻是在明面上。

眾目睽睽之下，他進了刺史府。

而后還要前往安置災民，發放糧食。

誰都不能擋他的路。

朝廷不會答應，江南數十萬百姓也不會答應。

這是謀。

偏人本無法拒絕。

＊＊

上京，東宮。

陳福林著八個月大的肚子，站起來連腳尖都看不見，還要去給太子妃請安。

都隔了一輩子了，太子妃還是那麼喜歡磨磋人。

關鍵是就那點手段。

要麼就是讓坐上大半天，腳浮腫酸痛。

要麼就是看著別人刺幾句，好像這樣自己就能開心起來。

再不濟就是罰抄抄佛經，恨不能把手抄斷，或者眼睛瞎了最好。

太子妃是鐵了心不好過，不過陳福林也沒慫就是了。

給太子妃請安是規矩，不得不去，就當是鍛煉了。

但其他的虧陳福林那是半點不吃。

比如滿腦子水響叮當的李良娣。

“我聽說人生孩子那是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前些日子我本家一個嫂子就是，一不小心就一尸兩命了，陳良娣你可得小心，要是小皇孫有個萬一……”

李良娣捂著鼻子故作擔憂，眼底的惡意擋都擋不住，

“那你可是萬死難辭其罪了。”

今日又是給太子妃請安的日子。

自太子妃重掌東宮后，各種規矩極為嚴苛。

明明太子都不在宮里，誰不知道太子妃是為了發泄舊時之恨？

太子妃放飛自我，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這不，連李良娣當眾說出這麼惡毒的話，太子妃也只是不痛不的說了句“李良娣慎言。”

大靖朝重禮教，也重法度。

莫說皇宮了，便是尋常宦人家，若有妾室如此惡毒詛咒于子嗣，逃不過一頓刑刑罰的。

更不必說肚子里還是太子唯一的子嗣。

可誰太子妃也看那不順眼呢？

反正只要死不了，怎麼折騰不是折騰？

不過說幾句風涼話又怎麼了？

若是之前忍了也便忍了，可最近劉嬤嬤實在煩躁得很。

陳福林也沒想著慣著了，“李良娣要是不會說話，不如把上算了。”

“儲君長子，豈是你一個良娣可以非議的？”

“我若是平安生下這孩子便罷，若是真有個萬一，就沖你今兒這些話，也要你不得好死！”

李鳶兒被最后滲人的語氣虎了一跳，待回過神來更加氣惱。

“我不得好死？你自己護不好小皇孫，干我什麼事！你以為你是誰？”

陳福林冷笑，“那我們走著瞧。”

崔側妃撐著額角，和太子妃一樣旁觀著。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那個躲在后唯唯諾諾的小姑娘，也如此犀利無比了。

如今有太子護著，早就用不到了。

太子妃終于冷著臉呵斥道：

“太子不在，爾等就如此放肆！小皇孫自然是金尊玉貴，福運昌隆的，其他人如何能比？這樣的話李良娣不可再說。”

“還有陳良娣，你懷有孕當心開闊，如此心狹隘咄咄人，是要給小皇孫立個壞榜樣嗎？”

“回去抄寫五十卷佛經，好好靜靜心，免得小皇孫了你的影響戾氣過重！”

陳福林心頭嗤笑。

吵了一架，人家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就要抄寫佛經。

真是天下之大稽。

“是，妾遵命，這便回去抄寫佛經。”

起，連句告退都懶得說，施施然揚長而去。

留在這里做什麼？

總見著這一張張偽善的臉，笑得比哭還難看。

才怕看多了影響肚子里的孩子呢！

太子妃盯著離去的背影，臉沉。

一直默不作聲的吳良媛小聲火上澆油：“這陳良娣當真是……”

雖是小聲，可剛好誰都聽得見。

當真是怎麼？

是放肆，囂張。

簡直不可一世！

嫉恨的同時，心中難掩羨慕。

們知道，陳良娣這麼囂張的底氣就是小皇孫。

沒看到太子妃氣到都要暈厥了，還不是只能看著人離去。

殿里氣氛凝滯了一瞬。

不一會兒，崔側妃也站了起來，“院子里曬著書，妾也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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