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憑白剋扣了四分錢，賣破爛的老頭也冇說什麼。彷彿對這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從過稱員那裡默默的接了一把零鈔，又將綁紙殼的繩子出來，他推著三車走了。

趁著冇人往上送廢品的功夫，李趕走上了前去。

“賣什麼啊你？東西呢？”

看到李過來，過稱的隨口問了一句。可是看到李的穿著還算麵，他又有點不自信了。

“你有事兒？”

李點了點頭，笑道：“是這樣的，我想收購一些廢品。”

“稀奇了這真是，一般早上來的主顧都是賣廢品的，你要買什麼啊？”

過稱的那人將手裡的計算機揣進大口袋，用臟兮兮的半指手套了流出來的鼻涕，打趣道：“先弄明白了啊，我這是廢品回收站，不是二手市場。能淪落到我這兒的東西，可都是破爛裡的破爛。”

不是破爛我也買不起啊......

李咧一笑，想了想，終究還是扯了個謊：“是這樣大哥，我是設備公司做市場調研的。我們公司做的是電子儀的電鍍，電鍍您知道嗎？”

很明顯，過稱員不知道。

“那是啥玩應？”

見對方滿臉的迷茫，李的心裡有底了。

就怕你知道，因為我也不知道！

電鍍這個詞兒都是他現造出來的，不過巧在對方不知道，那他心裡可就有底氣了。

揮舞了一下雙手，李忽悠道：“就是給電路板做焊點啊，一些工業儀的頭啊，電腦中央理的焊接啊，VCD你總知道吧？裡麵那個主機板，和各個配件焊接在一起，我們也做那個！”

“啊......奧奧奧奧！”

也不知道是真懂了還是假懂了，過稱員臉上浮現出了恍然大悟的表：“那你來買啥啊？”

眼見著對方被自己繞暈，李人畜無害的笑了：“是這樣的大哥，為了研究市麵上的技水平，我們公司派我來收購一些電子廢料回去，做競品技分析。我想問問，你們這兒有冇有類似報廢的電腦主機板，VCD主機板，或者是手機大哥大的主機板，又或者是工業儀的部頭連接什麼的。”

“啊,你說這些啊......”

待李說完，過稱員嘶了口氣，過了不遠的另一個收購員。

“那個什麼，你過來給我盯一下，我帶他去一下倉庫。”

“好嘞！”

等到有人替了自己的崗，過稱員纔對李揮了揮手。

“你說的那些東西我也不懂，不過我們收過來的東西，裡麵有鐵鋁銅的一般都分出來。你跟我過來看看吧。”

說著，他掏出了腰裡麵的鑰匙，走到了辦公房的儘頭並打開了一扇鐵皮門。

趁開門的功夫，李套起了近乎。得知過稱的人姓葛，是這個回收站的二老闆。

聽到這個姓，李心中不暗笑。衝著剛纔殺人家收破爛老頭價的表現，這姓可是真切。

肯定多多和葛朗臺有點親屬關係。

隨著房門被拉開，一子電池的刺鼻味道，頓時撲麵而來。

著鼻子，李跟老葛一起進了屋。

屋子裡連個燈泡都欠奉，藉著門口照進來的，略微適應了一會線，李在屋裡轉了一圈，總算是大致清了況。

四麵牆的貨架子上，琳瑯滿目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報廢儀和殘破的線束。

報廢的儀裡，既有看模樣差不多是上個世紀的機械打字機，也有大腦袋電腦電視機。其間的兩個架子上，李甚至還看到了滿滿登登的幾大箱子BP機。

無一例外，全是伊拉克戰損品質。其中很大一部分外表還沾著泥，彷彿剛剛從鬥裡挖出來的文。

最讓李到意外的，則是BP機旁邊的兩個鐵皮箱子。

和其他地方不同，那兩個鐵皮箱子裡裝著的，都是隻有拇指蓋那麼大丁點兒的東西。黑的肚子外麵，三暗黃的尖尖，尤其惹人注目。

眼神略微停頓了一下，李不聲的走到了那幾個裝著BP機的箱子之前。

“謔，這東西你們這這麼多？這都什麼型號的？”

見李對BP機興趣，正在點菸的老葛嗨了一聲，道：“都特麼代碼呼的老型號，這兩年收的特彆多。”

蹲下子，李從箱子裡揀出了一個外殼相對完整的BP機，搭手一看他就笑了。

八十年代末出產的老件。

穿越之前，李無聊的時候研究過這東西。

手上的這個這算是最初流通的數字尋呼機，因為技原因它隻能接收代碼和數字。不像後來的尋呼機一樣能現實漢字，所以也數顯尋呼機。

大致的工作原理，就是BP機本有個類似SIM卡的號碼。然後誰想找機主就撥通尋呼臺，給這個號碼留言。尋呼臺再把對方的留言，發送到尋呼機上。

那不顯示漢字，留言怎麼實現呢？

自然是用數字代碼。

就比如李雷通過尋呼臺給韓梅梅發傳呼“請給我回電話，電話號碼是123456”。然後尋呼臺就給韓梅梅發送一個代表“速回電話”的代碼，比方說這個代碼是【1919】。

然後，韓梅梅的尋呼機那小到可憐的螢幕上，就出現了一串數字：【1919】123456。

韓梅梅一看代碼【1919】，懂了，立刻就找電話亭給李雷回電話。

這是初代的數顯BP機，到後來這東西的通訊方式更逗。為了方便能讓BP機傳達更多的資訊，各大廠商走了截然不同的兩條道路，一個是通過尋呼臺小妹人轉達。另一條則是用更多的代碼，表述更多的含義。

像托羅拉，就專門出了隨機附贈的代碼本，上麵就有上百條代碼含義。

舉個例子：

有一個姑娘通過尋呼臺給心儀的小夥發資訊“我你”，然後小夥的BP機上就顯示出了代表姑孃的代碼，和一串容代碼。

小夥對著代碼本一對照，心瞬間就化了。

當然，也有把代碼本弄丟了的倒黴鬼，看著螢幕上一連串的鬼畫符，整個人浮現出了地鐵老人的表——這代碼啥意思？這尼瑪說的是啥？

這些東西，即便在96年也都屬於過去式了。

現在市麵上的BP機早就支援漢顯，而且價格也從一兩千塊降到了三五百。即便是這樣，全國的尋呼機市場也隨著手機的升級開始急速萎。

像這種代碼尋呼機，早就是時代的棄兒。

放在手裡把玩了片刻，李突然一鬆手，BP機就掉進了旁邊的那個鐵皮箱裡。

去撿的時候，他順手掏出了兩個黑的元件。

趁著老葛菸，他迅速的檢查了一下，確認了元件的屬。

這是用過的電阻注塑端子，端子的塑料部分已經融化了，明顯是過載後燒燬的。

作為工業品它們一文不值，但那三針可是貨真價實的鍍金！

若無其事的將端子扔回箱子，李站起了。

“這屋裡的東西我要是想收的話，怎麼賣？”

聽到李發問，老葛將菸頭扔到了地上，用大臃腫的解放鞋一腳踩滅了。

“那可得分什麼樣的。”

“還分類？”李茫然問到。

“那肯定的啊！”老葛手一指，指向了一個螢幕全碎的黑白電視機：“就像這電視機大件，我們要是有時間拆零件也能拆出不好東西，賣給家電修理的當備件也不錢呢。這樣的，說什麼也二五一斤！那BP機小件啥的，就按二吧。你要多？”

聽到對方的報價，李琢磨了起來。

當下的千足金價格差不多是一百塊錢一克，可問題是這些東西一斤能出多黃金？

特彆是那些電視機電腦顯示和VCD這樣的大件，塑料殼子對於自己毫無用。真正有價值的，僅僅是主機板而已。

抿著想了片刻，他抬起了頭：“我們公司是研究這些東西的主機板的，外殼什麼的對我們都冇用。這樣吧大哥，你們要是能把這些外殼都拆了隻賣裡麵的主機板，那我二五一斤收。怎麼樣？”

“那可不行！你看看我們這一天天忙的，哪有時間給你拆這東西？”

“那就二一斤，回去我自己拆。”

“二三！你要多？”

看著對方扛了價格，李樂了。

“把這兩箱BP機，還有這兩鐵皮箱子裡的小頭，都給我稱了吧。”

“就這麼點兒？”

聽到李的需求，老葛一臉的大失所。

“先來這麼多，如果樣品可以的話，我以後不得還得過來收。我們公司是日資外企，這一回市場調研，給我撥了兩萬的款呢，這事兒就我自己說了算。我不用說太多，大哥應該明白。”

聽到這，老葛一副瞭然神，高深莫測的笑了：“懂，這個我懂。公司的錢嘛，不花是王八蛋。不過我這可開不了發票啊！”

李笑著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你把這倆箱子也給我吧，不然我冇法裝。”

“那可不行！我那箱子都是鐵皮的，一個十多斤，按鐵價賣還得七八塊錢呢！”

瞬間，老葛就變了臉。

去你大爺的七八塊！

你這破爛箱子按照鐵錠價算的啊！

李的眉頭一陣跳。

嗬，呸！

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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