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路溜溜達達走到小火車站，時間纔不過七點四十。

長長的打了個哈欠，過早起床的李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按照昨天的流程，戴好防毒麵開始配置起了王水。直到他將第二批端子完金，一大早就把他折騰起來的李奉獻才姍姍來遲。

有了工上的補充，以及橡膠防化服這種專業工，接下來的工作效率可就高的多了。昨天的時候李帶了一整箱的注塑端子，到了下午兩點多鐘，就已經用的七七八八。

相對於這種效率，果也相當喜人。

注塑端子的單個積雖然小，可單位含金量可比BP機要高不。一小天下來，李口袋中的小藥瓶裡，就已經鋪滿了二十多顆小金豆。

下午兩點半。

看著李將剛剛煉製出來的小金豆裝進藥瓶，戴著防毒麵，穿防化服，像是科幻電影裡生化兵一樣的李奉獻狠狠的揮了揮拳頭。

“大，你說咱們今天煉出的這些金豆子能賣多錢？”

聽到李奉獻悶悶的詢問，和他一個形象的李顛了顛手裡的小藥瓶。

他並不知道當前金子的回收行，能賣多錢他還真不清楚。不過略的估算，手裡這些金豆子怎麼也得有二三十克。

就算按照當下金價的八折算，收也得超過兩千塊了。

“差不多兩千吧。”

聽到李的預估，李奉獻防毒麵後麵的眼睛瞪大了。

全然忘記還戴著防毒麵，他下意識的去掏煙，一把掏了個寂寞後，他才訥訥的摘下了防毒麵。

“我的乖乖！咱倆這一天的效益，都快趕上我們紡紗廠冇停工的時候了！”

李不知道紡紗廠什麼效益，不過看到李奉獻驚呆的樣子，他還是微微一笑。

拿起桌子上的卡西歐電子錶，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四十，他揮了揮手。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回去。”

“啊？”

李奉獻還冇從收穫的喜悅中轉換回來，聽到李說要回家，忙道：“這才兩點多，還能再搞兩，回去那麼早乾嘛啊？原料冇了我騎三車回去再取一趟不就完了？”

你果然是周皮！

李暗暗翻了個白眼，早上起來就著涼白開吃的兩個烤饅頭，此時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

彆看鍊金這活兒不用出太大的力氣，但是今天是流水作業五套工流製備，從開工到現在他已經裹在防化服和防毒麵裡整整六個多小時。上這套防化服是老式的那種加碳厚橡膠，加上防毒麵重量總共三十多斤，呼吸不順暢又不通氣，裡麵的被汗水打，捂的全難。

不過這點辛苦，李倒還能忍。

深深的看了眼李奉獻，他也摘下了防毒麵。了被勒得發木的臉頰，他正看向了李奉獻道：“哥，我還得跟你說說鍊金這個事兒。”

“說什麼？”

李奉獻掏出煙，遞了過來。

摘下手套拿出一菸點了，李呼了一口長長的煙氣，道：“這回要跟你說的事兒，無關技和安全，主要是鍊金這個事兒的心態。”

“心態？”

李奉獻點菸的手停頓住了，“這要啥心態？你放心，這一天兩千的收，你就是讓我兩班倒一天乾十八個小時我都不帶懶的！”

我想說的就是你這種心態！

李無奈一笑，“我不想要的，就是這種心態。你說咱們鍊金是為了啥？”

“為了啥？”李奉獻莫名其妙：“當然是為了賺錢啊！”

“那賺錢是為了啥呢？”李又問。

“為了生活好唄，為了讓老人能捨得吃點好的穿點好的，為了讓老婆孩子過的舒服，不用為了錢犯愁了唄！”

李奉獻思索一番後，認真的說到。

“就是這個道理。”

李嗬嗬一笑，拍了拍李奉獻的肩膀，道：“你想想現在工作六個小時，我們就已經賺到了你以前四五個月的工資，這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鍊金的過程你看到了，會有很多的毒副產。就算是做好防護，也不能長時間在這裡呆著。為了我們自己的健康，也為了家裡人負責，我們每天適可而止就好。”

說著，他隨手拿起了放在工作臺上的小藥瓶輕輕搖了搖。

人的貪慾是個很麻煩的事，李現在是穿越了回來，有了這麼個重大的轉變，所以想通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

可是李奉獻並冇有這種經曆，一些話他必須說。

明朝的朱載育寫過一首《十不足》，說；

終奔忙隻為，才得有食又為。置下綾羅上穿，抬頭卻嫌房室低。

蓋了高樓與大廈，床前缺貌妻。妻妾都娶下,忽慮門前冇馬騎。

買得高頭金鞍馬，馬前馬後跟隨。招了家人數十個，有錢冇勢被人欺。

時來運轉作知縣，抱怨小職位低。做過尚書升閣老，朝思暮想要登基。

一朝麵南做天子，想和神仙下象棋。賓陪他把棋下，吩咐快做上天梯。

若非此人大限到，升到天上還嫌低。玉皇大帝讓他做，定嫌天宮不華麗。

質和**是冇有儘頭的，有時候這是催人向上的力，但有時候它們也會將一個人毀掉。既然想帶李奉獻走一條他未曾走過的道路，為了防止以後出現無法控製的問題，現在李就必須提前打好預防針。

金子嘩啦啦的脆響中，李淡淡笑道：“這些東西隻是為了得到幸福生活的一種手段，我們不能為它的奴隸。如果為了這個東西搞壞了自己的忽略了家人，那可就偏離我帶你鍊金的初衷了。”

李說完，李奉獻便陷了沉思。

不大一會，他將菸頭扔在了地上。如釋重負的樂了：“大，我李奉獻這輩子冇佩服過什麼人。但是你今天這些話說出來，我覺得我有點佩服你了！不是佩服你的本事，而是佩服你這兒。”

他重重的拍了拍李的膛，隨即便重新帶好了手套，麻利的收拾起了廢料和溶。

“聽你的，今天就到這兒。咱回家，還讓你嫂子給你包餃子吃！”

看著李奉獻從善如流，一副恍然大悟後的灑，李欣的笑了。

李奉獻同誌，果然是個經得起考驗的好同誌！

將菸頭踩滅，重新帶好了手套，他搭手和李奉獻一起將裝有廢料的塑料桶搬向了牆角。

......

回去職工大院的路上。

李奉獻吭哧吭哧的蹬著三，忍不住回頭撇了眼坐在後鬥上的李。

“大，我特彆好奇，你以前到底是乾什麼的啊？”

雙手在袖子裡，著脖子抵著冷風，李眨了眨眼睛。

“我啊。”

想了想，他咧開了丫子，“我以前給人當兒子的。”

“之前你不是說你是孤兒院長大的？哦，我知道了。養父母是吧？”

“.......差不多吧。”

“他們對你怎麼樣？”

“不太好，我和我爸相的不是很融洽。”

“我說你怎麼從來不說你家裡的事兒呢！這就怪了你說，我覺得你格好的啊！你看啊，明事理，還有本事。誰要是給你當爹，那還不得跟泡在罐裡似的？要我說你那後爹媽要是跟你不到一起，那肯定不怨你。我們家小長大了要是像你這樣，老子死都能含笑九泉了！”

李乾乾一笑。

這話，他冇法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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