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

席家過年，還是老式習俗，到懸掛紅燈籠、春聯。

大年三十那日，杜曉沁帶著傭到了雲喬房間。

傭抱了幾套裳。

“……燕城好的裁難約，想要做過年衫，得提前一個月；洋裝更是要提前兩個月去訂，臨時買的多半不合。”杜曉沁笑容溫婉，“隻得委屈你，穿你姐姐的舊裳。”

說罷，拿著一件銀紅夾棉旗袍，往雲喬上比劃，“這是上好的料子，去年給你姐姐做的，大年初一才穿了一次。

你們姊妹倆段差不多，這個可以給你穿。”

說罷，又拿出一件大，是白底淺綠格子紋，這個是洋貨。

“這件也是你姐姐的，去年督軍府的大伯母給買的，才穿了兩次，也送給你了。”杜曉沁道。

見雲喬站在旁邊，杜曉沁轉就往外走，“你試試看，應該都合。”

雲喬：“……”

這天晚飯的時候，杜曉沁還問雲喬，“裳都合適嗎？”

席四爺看了眼雲喬，見雲喬穿著老式的短襖，接話道：“今天去給雲喬買了衫嗎？”

雲喬的裳，打眼一看就知道那料子非常貴。

雖然樣式老舊，但年輕窈窕，大鑲大滾的舊時衫穿起來也不會顯得老土，席四爺就一直冇說這話。

杜曉沁：“現在去買衫，都是品。咱們席家的人穿品出去，人笑話死。是去年文瀾穿的幾件，都是極好的，文瀾的心頭，我挑給了雲喬。”

穿品衫丟臉，那穿人家舊的，難道很榮？

席文瀾立馬道：“媽，還是把我今年做的衫給妹妹吧，怎麼能給妹妹舊的？”

杜曉沁：“糊塗，你要跟在你祖母邊，來給老人家拜年的都是什麼人？那些闊太太眼睛最毒辣，一看你穿去年的衫，背後還不知怎麼嚼舌，豈不是給你祖母丟臉？”

說罷，杜曉沁又對席四爺說，“咱們文瀾，心太了，總是替旁人考慮得多。”

席四爺看了眼兒，心中暖融融的，也是很驕傲。

雲喬從頭到尾都冇開口。

這個家裡人，搭起臺子就能唱戲，本冇有雲喬表演的機會。

所以懶得說話。

家裡傭們倒是私下裡議論開了。

“看來，咱們太太冇把親生兒當回事，讓過年穿九小姐的舊衫。”

“九小姐每件衫都昂貴極了，舊的也是好的。”

“到底丟臉。特彆是那件白格子大，去年咱們九小姐穿得出儘了風頭，還上了晚報，燕城名媛貴婦們都見過了。要是雲喬小姐再穿出去，東施效顰，要鬨笑話。”

傭們嘀嘀咕咕的。

跟著雲喬來的兩個丫鬟長寧和靜心，都聽到了。

們倆悄悄把這話告訴了雲喬。

雲喬聽了，不為所：“知道了。”

然後，拿出兩個紅包，給了長寧和靜心，“給你們倆歲紅包，自己收起來，想要買點什麼就上街去買。”

兩個小丫鬟道謝。

轉眼便是除夕了。

燕城的除夕，午飯之後要祭祖，晚飯纔是一塊兒吃的團圓飯。

雲喬不參與他們的祭祖。

而杜曉沁們要去忙著放祭品，一大堆事，四房所有人一大清早就走了。

雲喬冇心冇肺睡到了日上三竿，漫不經心吃了午飯，才梳洗打扮，等著晚上跟杜曉沁一起去吃席家的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