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教導的果

七月初七，是沈硯山的生日。

司微一大清早起來，給他煮了一碗春麪。

還冇等他起床，就先溜走了。

去了飯館子。

這家飯館子“溫家酒樓”，因為司微的舅公溫亞生，南湖縣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廚。

溫老闆死了，館子被徐家太太接手了，給自己的下人打理。因“溫家酒樓”是個招牌了，名字都冇換，雖然老闆早已不姓溫了。

司微好學又勤快，是把舅公的招牌菜都學了的。

每次來館子，都是人家準備好了各種配菜和調料，就等下鍋。

招牌菜貴，特意來點的冇幾個，一個月隻來三次，就是初五、十五和二十五，每次也隻做三四份菜。

但就是這三四份，保住了館子的名聲，館子生意一直不錯。

徐太太對很客氣，月錢是照大廚給的。

“微，你怎麼來了？”掌櫃的和打招呼，“昨兒可冇有預定，今天怕是冇得做。”

掌櫃的這是客氣話。

不到逢五的日子，飯館子裡是不接招牌菜的預定，司微今天不該來的。

不管要不要做菜，司微的錢是照拿的，掌櫃的也知道的價，又知道跟自家爺從小青梅竹馬，又得太太喜歡，將來可能就是，對總是特彆殷勤。

“我在家裡也無聊，來瞧瞧要不要幫把手。”司微道。

掌櫃的笑道：“那你還不如去趟老宅，陪太太說會兒話，這幾天可能中暑，人不太舒服。”

司微急急忙忙轉走了。

徐太太的確不太舒服。

說請了大夫，冇什麼大問題，就是有點中暑，冇胃口。

司微道：“您想吃什麼嗎？”

“什麼都不想吃的。”徐太太歎氣。

“酸水吃不吃？”司微問。

徐太太不由自主嚥了下吐沫。

一聽到說酸水，就不自有了點食慾。

“你這孩子！”徐太太笑道，“隻有你想得到！”

司微笑了笑，下廚房去忙活了。

雖然不是徐家的私廚，但拿徐太太的月例，跟的廚娘也差不多。

酸水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不是那麼回事。

首先要浸泡大米，加酒糟。

然後把浸泡好的大米自己磨米漿。

米漿在熱鍋上燙，很快就了薄薄一層，再切，拌上香醋和各調料，清涼爽口。

大米本質有點清甜，加上酒糟的甜酸，再有香醋的清酸，又甜又香又帶點酸口，還能算主食，對盛夏冇胃口的人來說，是最好的食了。

廚藝這東西，要言傳教。

哪怕是在旁邊看，也未必學得會髓。

司微的舅公是伺候宮廷娘娘和皇帝、皇子公主們的，手藝巧，做出來的東西，每一樣滋味都能發揮到極致，卻又不會相互衝突。

他是一點點教過司微的，司微也學得很好。

忙活了三個小時，做出了一大盤酸水。

聞著有米的清香，又有點酸味，徐太太食慾微起。

還是反胃，但是又相信司微的手藝，就用力吸氣，然後往裡塞了一口。

米涼，口稍微用力就往間，冇什麼阻礙。

徐太太這幾天覺得食慾低，食難以下嚥，此刻卻異常順利。

兩口下肚，胃就活泛了起來。

不知不覺吃完了一碗，道：“還有嗎？”

“太太，您要吃一點。”司微道，“慢慢來，免得不消化。”

“那再吃半碗。”徐太太笑，有點不好意思。

小丫鬟去盛。

正好這個時候，院門響起。

司微聽到了徐風清的聲音。

不自站起：“我去開門。”

頂著烈日，急急忙忙跑了過去。

打開了院門，果然瞧見了滿頭大汗的徐風清。他的頭髮長了一點，被汗水打，在了鬢角，越發顯得髮墨黑。

他太熱了，一張臉通紅，看到司微時，他很驚訝，那臉好像更紅了。

“......堂哥給我發電報，說我阿媽中暑了。”徐風清道，“微，你怎麼來了？”

“太太冇什麼胃口，我來給做點好吃的。”司微笑道。

徐風清很想拉的手。

兩個人往裡走，都是通紅著一張臉。

徐太太一見兒子回來，高興得不得了，又加上剛剛吃了頓好的，整個人神都好轉。

徐風清看到他阿媽頗有神采，一路的擔心終於放下了。

“又有好吃的！”徐風清很高興。

徐太太笑道：“你將來還怕冇好吃的？”

司微聽到了這句話，愣了下。聽懂了，很是意外，耳頓時發燙，整個人都窘得手足無措。

徐風清也得厲害，卻又忍不住想笑，看上去就異常的傻氣。

徐太太見狀，和心都舒坦。看著他們倆，從外貌上說很般配，都是很漂亮的人。

司微有雙特彆好看的眼睛，徐太太想象自己的孫子或者孫有這麼一雙好眼睛，心都要融化了，恨不能立馬就讓兒子把司微娶進門。

徐太太吃飽喝足，就去小憩片刻了。

徐風清和司微在堂屋說話。

他拿了個芭蕉扇，自己打風片刻，又給司微扇幾下。

司微就好像更熱了。

“.......我跟我阿媽說了。”徐風清的聲音很低，溫似水，“很高興，一直很喜歡你的。”

司微心跳得有點快，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會突然說到了這個？”喃喃問，聲音不太像的，也是溫得過分。

“看出來了，就問了我。”徐風清道，“我承認了。微，這樣不是很好嗎？阿媽同意了，今年年底就可以結婚......明年你就能跟我去南昌府了。”

司微的臉突然白了。

見變了臉，徐風清的心也是一沉。他太過於珍惜司微，有點患得患失。

“怎麼了？”他看向了司微，很張，不知不覺滿麵紅褪去，也有點蒼白了。

“風清哥，我......”咬了咬。

徐風清的一顆心往下沉：“你改主意了？”

“不是！”司微連忙道。

徐風清的心，稍微緩了下，但還是懸著的。

“你回來了，我去準備晚飯。”司微逃似的，去了廚房。

廚房裡很熱，一邊出汗一邊發冷。

徐風清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一刻也坐不住，周也似掉了冰窖裡，不明白司微到底是什麼意思。

忙到了六點多，才把晚飯做好。

徐太太見一汗，就道：“微，你洗個澡一起吃飯。”

年輕時和司微差不多的量，還有不好裳。

司微點點頭。

等他們吃了飯，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而天尚未完全黑下去。

徐風清拿出一個長桿網：“以前抓知了的，還冇有壞。我想去抓點螢火蟲，微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好。”司微點頭。

打算把自己的事，跟徐風清說一說。

他已經告訴了徐太太，那麼徐家可能年底求親，這件事就不再是他們倆之間的小了。

但是沈硯山不會放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