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沈家的人

司微做菜得心應手。

如今新宅的廚齊全好用，而且還有個廚子打下手，不過兩個小時，就做出了滿桌肴饌，有魚有。

問司大莊：“哥，昨晚是哪裡放槍？”

“咱們團座把二團的團座給斃了，殺了他一個警衛班，哈哈。”司大莊很激。

司微有點擔心：“城裡會嗎？”

“什麼？”司大莊不以為意，“是姓黃的先挑事。”

他隻顧說得痛快，司微聽得雲山霧繞。

飯後，沈硯山說要洗澡：“我七天冇洗澡了，都快要臭了。”

下人打了水進來。

沈硯山心中微，突然對司微道：“小鹿，進來幫我背。”

司微子僵了下。

無數次說過，要服侍他一輩子的，除了不做人。

背也冇什麼的，時常幫司大莊背，因為司大莊做事馬虎，總洗不乾淨，耳朵後麵帶泥，司微忍不了，就得看著他。

“好，我去拿香胰子。”道。

等拿好了，進了浴室時，浴室裡霧氣騰騰。

沈硯山坐到了浴桶裡，闔眼打盹。 他閉上雙目的時候，臉很好看，白淨又英俊，就是略薄，出幾分薄涼。

司微了他一聲，走到了他背後。

他略微欠，趴到了浴桶前麵，把背後亮出來給司微。

“用點力氣，把臟泥下來。”他吩咐道，“我快要結泥痂了。”

司微問：“你這些天冇去煙柳樓住？”

“冇有，我們歇在營房裡。”沈硯山道，“說了要積德娶你的，以後就不睡其他人的床了。若是要睡，也隻睡你的被褥枕頭。”

司微蹙眉。

不再開口了，得也很用力。

沈硯山被熱水浸泡得渾舒服，懶洋洋趴著，骨頭都好像了。

良久之後，他又聽到司微問他：“會打仗嗎？”

“不會。”沈硯山篤定道，“這次是訌，是沈橫在排除異己。”

沈橫就是一團長。

司微還想要問。

沈硯山就道：“沈橫和黃非同一直不對付，兩個人以前都是南昌巡手下的人。他想要搞死黃非同，卻不願意擔個訌的罪名，所以我就給他出了個主意。”

“什麼主意？”司微很好奇。

“我從明月寨搶回來不好東西，其中就有西藥，還有嗎啡。”沈硯山道。

司微問：“嗎啡是什麼？”

沈硯山道：“醫用上嗎啡是鎮痛的，但會讓人上癮，極度上癮，比片厲害百倍，不打就會癲狂。我和大莊連夜到了二團的軍醫那裡，到了二團軍醫用的注。

然後，我又綁架了黃非同的兒子，就是那個黃麻子。我給他注了三天嗎啡，他就徹底廢了。

黃非同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任由他胡作非為，接回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況，隻知道他兒子狀似癲癇，幾乎要死了，就說是沈橫的人害了他兒子。

可注是黃非同自己的，嗎啡的空瓶上又冇記號，他花了一天纔打聽清楚是嗎啡，知道他兒子這輩子是完了。

他就這麼個兒子，自然要生事，鬨到了沈橫家裡，斃了沈橫兩名副，打傷了沈橫的右。

他這樣發瘋，沈橫就師出有名，昨晚槍將黃非同打了篩子。他要親自去南昌回稟此事，打算帶上我，我們明天出發。”

司微整個人僵了下。

手裡的巾帕掉了水中。

一條命在沈硯山眼裡，一點價值也冇有，好像隨便斃了誰、害死了誰，都是小數目。

又想起了明月寨的土匪。

當時沈硯山人把他們全殺了，還砍下了六名當家的四肢。

好就是，他此舉震懾了很多人，南湖縣附近的其他小土匪全部風而逃，嚇破了膽子，這半年匪患銳減，不村子太太平平收了水稻，有了存糧。

有糧食，就不會死人。

司微後來反應過來，想起他說“若非如此，難大事”，心中也逐漸釋然了。

快要忘了這件事，結果沈硯山又把黃麻子給整死了。

黃麻子無惡不作，他手裡不缺無辜亡魂，罵他一句就被他槍斃的無辜可憐蟲就有兩位，他死有餘辜。

可沈硯山.......

“我去南昌見見孫督軍。”沈硯山笑了笑，“以後踢開沈橫，我自己管縣城，也有點薄麵，否則兩眼一抹黑。你彆擔心，我不會出事的。”

司微想：哦，他還想要殺沈橫......

他說他要做大總統，於是他會殺出一條路來。

司微的手腳冰涼。

看著他的後背，覺得他肩膀這樣寬而結實，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作孽太重的話，自己和哥哥在他邊，能撈到個什麼樣子的結果？

他痛痛快快洗了澡，睡了一夜好覺，修整了一夜之後，他跟著沈橫去了南昌府。

這一去，又是好幾天。

他到九月中旬纔回來。

再次回來時，南湖縣的兩個團，改編了孫督軍手下三師的第七旅，沈橫果然升了旅長。

他也重諾，提拔沈硯山做了一團團長，而且親自引薦他見了師長。

在孫督軍的宴席上，沈硯山瞧見一位外國人，就上去攀談。對方是一名德**火商，沈硯山一口流利德語，與對方談甚歡，引起了孫督軍的注意。

孫督軍特意把沈硯山到了書房，問他是什麼來曆。

“.......大將軍沈城，你可認得他？”孫督軍問。

沈城是沈硯山的祖父。

他搖搖頭：“不認識。”

孫督軍就道：“沈家雖然倒了，如今還剩下二十萬大軍，冇有歸順北平政府，全在烏蘭察布，投靠了蒙古的德王，這件事你知道嗎？”

沈硯山道：“聽說過，大將軍的第四孫子沈遠山，娶了德王家的五格格，統領那二十萬人馬。”

他說得很輕鬆，表淡然。

孫督軍端詳他，又問了一遍：“你說你什麼？”

“沈硯山。”他如實回答。

“硯山、遠山，你倒是像沈家的人。”孫督軍雙目如電，看著沈硯山，“聽說大將軍的孫子都去德國學過軍事。”

沈硯山一聳肩：“我若是沈家的人，早去蒙古了。真是沈遠山的兄弟，他難道不分我一杯羹嗎？就算他不肯，蒙古其他的王公貴胄們，肯定也願意把那二十萬人馬分割開，大家都占占便宜。”

孫督軍就笑了。

“你既然會德語，就算是個人才。好好曆練幾年，本督會重用你。”孫督軍道。

沈硯山道謝，退出了書房。

他想，基已經打下了，孫督軍認識他，而且對他的份很興趣，這是個極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