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傳來了敖金龍的死訊，與之前的幾個幫派之主一樣，都是死於司徒的黑金侯之下，而敖金龍的侄子敖晟也蹤跡不見。

七日後，敖金龍土，兩個兒子和兒敖玲發英雄帖，集合各路江湖英雄共同趕往蜀中，勢要司徒債償。

同日，瑞王與齊奕的部隊在永州一帶戰，雙方相互試探，均未使出全部實力。

十日後，蜀中黑雲堡。

堡外的探報飛也似地沖進堡裡，大喊：“幫主回來啦～～”

這幾天因為著急上火起了一泡的木淩一下就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大罵：“你丫的司徒終於知道回來了!再不回來，老子這條命就要代啦！”邊罵，邊往外沖。

卻見司徒帶回來的除了小黃之外，還有一個更小的年。

木淩眨眨眼，問：“這小鬼是誰啊？”

司徒微微一笑：“敖晟。”

……所有人都張大了。有關於司徒殺死敖金龍，擄走敖晟的傳聞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了，莫非……

木淩好不容易把張大的閉上，問：“司徒，你該不會真的……”

司徒一笑，對眾人一擺手：“進去再說！”說完，帶著眾人進了大廳。

座後，司徒先掃了一眼下面坐著的幾個副幫主和各堂的堂主，了鼻子，開口：“敖晟是我徒弟，以後多照顧著點吧。”

眾人都有些吃驚，彼此對視了一眼，點頭稱是。

又隨意寒暄了幾句，司徒將敖晟給了雲四娘代為照管，留下了木淩、朱老爺子、盧風、蔣青和小黃，其他人就散了，各忙各的去。

關上書房的大門，幾個副幫主都看木淩，示意他來問。

木淩也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司徒，究竟怎麼回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司徒微微一笑，答非所問：“現在來了多尋仇的了？”

蔣青回答：“總共到了蜀中的已經有十幾個門派，幾百人，另外黃河幫集結的人也在往這裡趕，差不多有上千人。”

司徒下，問：“就這麼點兒人？我還以為說得有好幾萬呢……”

木淩鼻子都氣歪了，吼：“整個中原武林才多江湖人啊？！你還嫌！”

“還不止這些。”盧風開口，“肖羽帶了不瑞王的兵馬，在山江沿岸紮了營盤。”

“幫主。”朱老爺子憂心忡忡地道，“恐怕肖羽這次是想來個漁翁得利，趁著我們和中原武林群雄鬥得兩敗俱傷，好將我們鏟除，另外……”說到這裡，看了坐在旁邊一直不語的小黃一眼。

眾人都言又止，等著司徒的指示。只是，司徒也不知是沒聽見還是在出神，端著杯子慢悠悠地喝著茶，沉默了良久才說：“知道了……都忙去吧。”

眾人面面相覷，幾個副幫主都急了，卻聽木淩道：“看他這副得瑟樣子，就知道他心裡有數了，都忙去吧，我要去配藥了，還要去睡覺，裡都是泡！”說完，顛兒顛兒就跑了。

其他幾個副幫主也只得領命離去。

小黃見廳裡的人都走沒了，忍不住笑：“木淩真聰明。”

“聰明個屁！”司徒撇撇，拉著小黃洗澡吃飯去了。

吃完飯，司徒跟小黃說出去辦點事，便沒了蹤影，到了晚上都沒有回來。

小黃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看書，但始終有些靜不下心來，這時，有人敲門。

走過去打開門，見是朱老爺子站在那裡。

“朱老爺子……”小黃乖乖人。

“小先生還沒休息吧？”朱老爺子視線向裡，“幫主不在？”

“嗯，他出去了。”小黃小聲說。

“我能進去坐坐麼？”朱老爺子笑著問。

“哦……”小黃連忙請朱老爺子進來，讓他坐下，給倒茶。

朱老爺子坐在桌邊，四周看了看，道：“小先生快十八了吧。”

小黃坐下，點點頭，“嗯。”

“有沒有想過婚娶之事？”朱老爺子笑呵呵地問。

小黃臉上微微一紅，搖搖頭。

“那……有心上人了麼？”朱老頭像是在拉家常。

小黃抬眼看了看他，小聲回答：“這是我的事，除了我爹誰都不告訴。”

朱老爺子一愣，小黃說這話的神很認真，像是在陳述某件事實，覺就像是個不怎麼懂人世故的小孩子在說真話一樣，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

“呵呵……”朱老頭有些尷尬地鼻子，道：“隨便問問……”

小黃又喝了口茶，問：“老爺子，您想問什麼？”

朱老頭微微咳嗽了一聲，道：“……我想知道幫主究竟怎麼打算的……”

“哦。”小黃點點頭，道：“他肯定有他的打算的。”

朱老爺子有些無語，這小黃說話真有趣，跟他繞不出彎來，最後索歎了口氣，道：“那我也直截了當地說吧，黑雲堡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基業，我是看著幫主長大的，知道他有分寸……但是，還是覺得心裡沒底，這次事態似乎比較嚴重。”

小黃靜靜地聽他講完，問：“老爺子的意思是……”

朱老頭想了想，道：“那我就直說了，我覺得，如果黃小先生不在黑雲堡，那似乎就不會有這許多事端了。”

小黃想了想，回答道：“其實無論我在不在，黑雲堡都會有事端的。”

“哦？”朱老頭似乎有些不解，“願聞小先生詳解。”

小黃點點頭，緩緩地道：“現在，兩方割據，齊奕和瑞王的實力都不足以得了黑雲堡，但是，無論有沒有我黃半仙，兩方都會打一仗，所以，兩家都有一個心腹大患——黑雲堡。”

朱老爺子微微皺眉，示意小黃繼續往下說。

“他們在爭奪王位時，最怕的就是跟他們實力相當的黑雲堡漁翁得利。”小黃低聲說，“一旦有了相同的敵人，他們勢必會先聯合，解決了黑雲堡，再相互械鬥一場，這和三國時候是一個道理，只是，結盟的肯定是他們兩家，因為他倆都想當皇帝，但司徒不想，而偏偏他們又都以為司徒想。”

朱老爺子額頭上已經見了汗。

“所以說，無論有沒有我，黑雲堡都避不開這一場浩劫。”小黃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無論我在這三家的哪一家，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因為有我就有民心、有天意。”

朱老爺子沉默良久，才道：“那……最後黑雲堡可以無事？”

小黃輕輕一笑，道：“您不是看著司徒長大的麼？”

朱老爺子松了一口氣，有些許自嘲地一笑，站起來對小黃一揖：“多謝小先生賜教，老頭我佩服。”說完便告辭走了。

小黃送他出門，坐回房間裡繼續看書。

沒多久，又聽到了敲門聲。

小黃打開門一看，就見是盧風。

“盧幫主？”小黃乖乖人。

“小先生……幫主不在？”盧風笑呵呵地問。

小黃點點頭。

“那個……我能進去說麼？”盧風笑問。

小黃歪著頭想了想，點頭讓他進來。

盧風坐下後，小黃給他倒了杯茶。

“小先生，幫主深夜未歸……去哪兒了？”盧風倒不像朱老爺子似的，一上來就開門見山。

小黃搖搖頭，“他就說出去走走。”

“哦……”盧風點頭，小聲道：“有人冒充幫主殺人，這件事幫主怎麼看？”

小黃眨眨眼，道：“那天他聽到的時候，‘哈哈’笑了兩聲，就沒再提起了。”

盧風有些著急，道：“幫主就沒有懷疑過，這黑雲堡裡有細麼？！”

小黃點點頭：“他說了。”

盧風一驚，“幫主發現了？那他怎麼不查？”

小黃看了看盧風，問：“盧幫主是不是有懷疑的對象？”

盧風有些遲疑地點點頭，“我覺得有幾個人可疑的，但不確定，所以覺得幫主應該查查。”

小黃端著茶杯喝了一口，道：“查不得。”

盧風疑：“怎麼說？”

小黃想了想，道：“細只有幾個，誰是細誰心裡有數，但大多數幫眾都是忠心的，他們心裡沒數。因為沒數，所以該留心的，大家自己都會留心，但大前提是，大家都相信司徒心裡最有數！如果司徒說查，那麼大家就會覺得他心裡也沒數，那不就了麼？！所以司徒什麼都不說，你們就誰都猜不到他心裡究竟有數沒數，於是，有數的都有數，沒數的也有了底，黑幫才不會。”

盧風被小黃一大堆有數沒數說得豁然開朗，站起來給小黃做了個揖，恭恭敬敬說了聲：“先生高見。”就告辭走了。

小黃腦袋，繼續看書。

沒過多久，門又響了，小黃依舊去開門，見門口站的是蔣青。

這次小黃沒等他開口，就請他進來坐，給他倒茶。

蔣青坐下，還沒說話，小黃就說，“司徒不在，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蔣青一愣，歎了口氣道：“黃河幫的人馬大概兩天之後就能到了……這期間幫主就沒什麼要我們準備的？”

小黃喝了口茶，道：“你想怎麼準備呢？”

蔣青張張，道：“不用集合幫眾，勤加練之類的？”

小黃眨眨眼：“如果司徒不說，你們就不集合幫眾，不勤家練了麼？”

“呃……”蔣青難得地有些不鎮定，“這倒不是，我只是心裡沒底！”

小黃想了想，問：“你是不是把事想得很糟？”

蔣青點點頭，“我們已經做好了誓死保衛黑雲堡的準備了，就等幫主一句話了。”

小黃一笑，“這不就好了麼？你們把事想到最糟，於是，一旦事來了真的很糟，那大不了和你們想的一樣；但要是事沒有想象的糟，那麼你們辦起事來不就有底了麼？！換過來，如果司徒告訴你們要做好死的準備，你們就會沒了心氣，對他沒信心；如果司徒告訴你們沒什麼大問題，你們松了口氣，到真的要你們拼命的時候，你們就會措手不及，對不對？”

蔣青愣了良久，站起來，對小黃深深一揖，“多謝先生指點。”說完，也告辭走了，臉上的焦慮都不見了，還是那個淡定沉穩的蔣青。

小黃索不去關門了，坐在桌邊繼續看書，果然，沒多久，房門又響了。

小黃抬起頭，就見木淩端著一個托盤進來。

“司徒不在……”小黃剛想說話，就見木淩一擺手，“我知道！”說著，把托盤放到桌上，揭開湯盅的蓋子，小黃就聞到一陣香氣撲鼻。

“雪梨煨鵪鶉！”木淩把湯盅小心翼翼地放到小黃眼前，“下午的時候，司徒讓我做的，我燉了一晚上了，放了甘、薄荷、菩提子、地黃、當歸……潤潤肺。”說完，收回盤子，手飛快地在小黃臉蛋上掐了一把，“多謝你幫司徒穩了人心！”說完，逃也似的跑了。

小黃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後有人手輕輕他臉蛋，隨後傳來了司徒憤憤的聲音，“爛木頭，敢占便宜，明天燒了你藥廬。

小黃回過頭，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他後的司徒，也正好低下頭來……在小黃額頭上親了一下，司徒低聲道：“多謝……”

43 暗香浮

小黃回頭問司徒：“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司徒笑著坐下，把小黃抱起來放到自己上，將湯盅移到跟前，拿勺子舀湯喂他。

小黃喝了兩口湯，轉臉看司徒，“你不是去肖羽的大營查看了麼？”

司徒盯著小黃看了一會兒，抬起他下，在他呼呼的臉上親了一口，“你以後別再那麼聰明了行不行，聰明得人心裡發慌。”

小黃不說話了，接過勺子低頭喝湯。

司徒一笑，雙手小黃薄薄的肩膀和胳膊：“肖羽帶了瑞王的十萬人馬來。”

小黃放下湯匙回頭看司徒：“十萬人馬？”

司徒點頭，“守衛森嚴的，兵看起來也不錯，肖羽倒是個人，可惜了。”

“可惜什麼啊？”小黃舀了一塊鵪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