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聽司徒冷冷兩個字，突然就覺得一陣心酸，依然抓著司徒的手，低頭不語，也不走。

司徒微微皺眉，小孩從來沒有這樣過，覺得有些不對，就手過去拖起小黃的下，就見小孩努力忍著的眼淚因為臉仰起而終於了下來……司徒瞬間愣住了。

心似油烹講的是否就是這種覺，司徒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只要能讓小黃別哭，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齊奕殺不得，這一點司徒當然知道——如果殺了齊奕，那就等於幫瑞王滅了一大敵，而且瑞王會趁機聯合齊奕的部下攻打黑雲堡，這樣肯定會兩敗俱傷，到時候第三方得利。如果今天不殺齊奕，他也絕對不會再與齊奕聯手，依然是三足鼎立……但這樣至可以保住黑雲堡不直接為第一目標，他司徒不要，快意恩仇，大不了帶著小黃遠走高飛，但是黑雲堡的兄弟呢？

而且司徒心裡明白，小黃流淚並不是因為勢或者委屈，而是真的傷了心。

齊奕無論如何是他的至親，知道有一個親舅舅存在時小黃還是很高興的，這是人之常，但是就算不知道有這樣一個親人的存在，也比必須和唯一的親人為敵要好吧？！小孩只有十七歲，出生是陷阱、長是陷阱、邊的每一步每一人，都是陷阱……人生對他來說何其殘忍。

他很想殺齊奕，因為齊奕對他司徒的人了歹心；他不能殺齊奕，因為殺了齊奕會讓小黃難過。

司徒不忍小黃難過，能讓他不難過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殺齊奕，也別再看見齊奕，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忍下這口氣。對於他來說最難做到的就是忍，因為他是司徒，他憑什麼要忍？！心思回轉間，司徒忽然明白了——小孩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比自己更重要的存在。

既然方法只有一個……那還有什麼好掙紮的，司徒選擇不讓小黃難過。手把小孩的眼淚拭去，拉起他的手，轉離去。

看著兩人遠走，周龍有些遲疑地看看齊奕。

齊奕一擺手，輕輕地一聲歎息，“算了……行照常不變，不要為難黑雲堡！”

遣散眾人，齊奕依然獨自站在荷塘邊出神：人生反複，何其相似？他真的想不到司徒這樣的人也會忍……就像他當年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人竟會連爭奪了一世的王位都可以放棄。只是，一個來得太遲，另一個，似乎剛剛好。

……

拉著小黃走出軍營，短短一段路兩人走了很久，到了黑雲堡的山腳下，司徒停住腳步，低頭看小黃。眼淚是早就沒有流了，但臉還是不好，拉著他走到路邊找了塊山石坐下，司徒抬眼看小黃的眼睛。

眼神還是很黯然，司徒輕歎了口氣，手將小黃的雙手拉過來，握在手裡輕輕按了幾下。

小黃抬眼看他。

司徒看著他的表突然笑了起來，“不哭鼻子了？”

小黃臉頰微微泛紅，走過去靠著司徒，有些委屈地手摟住他肩膀，下架在司徒肩上，低聲說：“司徒，你真好。”

司徒就覺頭腦有些發暈，堵在口的那口氣也突然就沒了，暗罵自己犯賤，人家只一句話，讓你去死都屁顛屁顛的。

小黃有些歉意地繼續開口，“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會忍的……”

司徒覺得窩心，的確，他很小的時候就告誡自己，今後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氣，所以要他忍下一口氣，比讓他挨一刀還難！雖然有關於黑雲堡的安危，但最主要的還是為了小黃……幸好這孩子心，什麼都看得到，自己終究沒有表錯了。

雙手過去環住小黃的腰，司徒含笑問：“想不想要我帶你走？”

小黃想了一會兒，搖頭。

“為什麼？”司徒有些吃驚，“一起走不好麼？拋開世事，無憂無慮。”

小黃看著司徒的眼，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甘心……”

司徒看了小黃良久，才笑著回他一句。“這麼巧，我也不甘心。”

小黃被他逗笑了，臉上的愁容也消散了一大半。

“咱們偏偏不上當！”司徒小黃的腮幫子，“對不對？！氣死他！”

小黃笑著用力點頭，生平第一次詛咒別人，“對！氣死他！”說完之後，長出一口氣，覺好了很多。

見天也不早了，司徒想起帶小黃回去休息，卻不料小黃突然捧著他臉，在他角親了一下，小聲說：“司徒，你最好，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司徒仰臉看著小黃愣了良久，霍地站起，一把將小黃摟到懷裡抱得死，裡說，“你自己說的，不準反悔！”

小黃臉埋在司徒口，悶悶地說：“嗯！”

……

兩人回到黑雲堡的時候，已經快要到鳴了，司徒陪著小黃靠了一會兒，見他已經睡，就輕輕起，出了房門。

走到別院時，正好遇上拿著藥箱子匆匆往外走的木淩。

“哇！”木淩吃驚，“這麼晚還不睡？正好，敖玲況不錯，說不定就快醒了。”

“真的？”司徒驚訝。

“不過……”木淩下，小聲對司徒說，“上，有些奇怪的事！”

“奇怪？”司徒不解。

木淩湊上去，在司徒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司徒皺起眉，看木淩，“那有辦法麼？”

木淩搖搖頭，“沒辦法，只能順其自然，不過到時候可能會出事！”

沉默了一會兒，司徒點頭，道：“我明白了。”

“怎麼了？”木淩見司徒臉有些黯淡，道，“好久沒喝酒了，要不要去？”

司徒失笑，“你能喝酒麼？你個病夫！”

“嗨呀！”木淩不服氣，“我喝藥酒不行啊！”

兩人來到了黑雲堡後方的一片曬穀場，裡面每幾隔米就會有一個大稻草垛，是打完麥子後囤下的。兩人一人兩壇酒，找了兩個相對的草垛坐下。

“看你一副死人樣子，幹嘛？氣啦？”木淩喝著酒，遠遠問對面的司徒。

司徒把酒放在一邊，抬頭看天上的星星，東邊已經漸漸泛白，良久才道：“小黃說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噗……咳咳……”木淩被酒嗆到，咳了一陣子之後抱拳對司徒拜啊拜，“恭喜你啊……總算是熬出頭了。”

“你有沒有想過……”司徒斟酌著話，慢慢說，“出去走走？”

木淩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幹嘛？嫌我在你黑雲堡白吃白住啊？”

“嘖……”司徒白他一眼。

“嘿嘿。”木淩笑，“等這事了了，我再走也不遲啊。”

司徒點頭，“我是怕你命不夠長。”

“滾！”木淩瞪眼，“老子長命百歲！”

司徒也笑起來，喝了口酒，道：“要是這件事真的了解了，你就走吧。”

“去哪裡？”木淩翻翻白眼，“幹什麼去？”

司徒想了想，道，“去外面，找個人……看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真的長命百歲。”

木淩翻翻白眼，靠倒在草垛上，正在出神，冷不丁司徒又蹦出一句，“要是找不到人陪你還是別治病了，獨自一個人長命百歲也沒意思，你這樣的活著就是浪費糧食，早點死算了！”

“我呸！”木淩這氣，酒壇子都砸過去。

……

次日晌午左右，敖玲真的醒了，只是人還很虛弱。

木淩給喝了些藥，說是好好調理三天就能正常說話了，黑雲堡上下都高興，特別是敖玲在看見司徒的時候沒有表現得很激，反而是滿眼有話要說的樣子，可見真的是看見了兇手。司徒只是對擺擺手，示意先不著急，把傷勢養好再說。

敖晟很擔心，想起幾個哥哥都去世了，雖然在的時候對他也不是大好，但還是難過的，只是敖玲對他向來疼，所以就負責起照顧的責任，天天端茶倒水。

司徒了個空，把小黃拉到書房裡。

“出事了？“小黃看出司徒似乎是有話要說。

“還記不記得上次你給敖晟除蠱的事麼？”司徒問。

小黃點點頭，“記得，怎麼了？”

司徒拉他坐到桌邊，道，“昨天木淩告訴我，敖玲的裡，有蠱毒。”

“什麼？”小黃吃驚非常，問，“哪一種？”

“髓鬼！”司徒道，“跟敖晟的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小黃想了想，急忙喊了一聲，“糟糕了！這一到了蜀中，腦袋裡的那條髓鬼肯定已經孵化了！”

司徒也無奈地點點頭，“沒錯！而且木淩還說，敖玲已經沒救了！”

“怎麼會這樣呢……”小黃似乎有些混。“按照敖金龍說的，敖晟他十年前就被下了蠱毒……可敖玲是怎麼回事？總不可能十多年前就算準了會有今天的事……”

司徒問，“問還有些不明白，這蠱蟲是怕冷，那夏天？”

小黃搖搖頭，“這蟲子的特有些像冬蟲夏草，夏天的時候就會完全死去，直到冬天才可能活過來，要孵化也只能是冬天！“

“這敖玲年紀也不小了！”司徒道，“敖晟眼睛有疾不能遠行，但敖玲不可能十年都沒到過南方吧？”

小黃站了起來，對司徒道，“讓人把敖氏兩兄弟的都弄回來吧！”

司徒挑眉，“你的意思是說，這兩兄弟也有可能中招了？那別的江湖人呢？”

小黃著急，“我也想不明白，這蠱蟲只能在北方下，南方孵化……那些江湖人……”

“不急！”司徒手他後脖頸，“我有辦法！”說完，來了盧風，吩咐他帶幾個兄弟潛那些武林人停的地方，把敖氏兩兄弟的回來，順便再帶回四五其他人的，最好是兩個南方的，兩個北方的！”

盧風領命下去了，沒多久就帶著兄弟們回來，總共回了六。

“幫主！”盧風對司徒道，“幸好我們去得早，不然都燒了！”

“燒了？”司徒吃驚，“這才停了幾天靈？現在天也不熱，為什麼要急著燒？”

盧風聳聳肩，道：“我們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應該要運回原籍給家人的吧！我們剛才去的時候，發現他們正在清點人數造冊登記，說是要燒。”

司徒了然。“是想查查誰被我救了吧，這樣回來六還正好了！一下了七個人，都該暈了吧。”

木淩提著一個小木箱進來，看了看幾，就皺皺眉低低來了一句，“了不得了！”

小黃吃驚，問木淩，“哪裡了不得？”

木淩一指那幾人脖頸上的傷口，道，“都是自殺的！”

“什麼？！”

49 醜態百出

“自殺的。”木淩走上前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死者的傷口，肯定地說。

眾人都圍上來細看，發現果然傷勢有些蹊蹺。

“的確，要這樣幹淨利落，一點痕跡都不留地將這麼多人一下子解決很困難。”盧風點頭，“那……另外的十來個人就是控制那些蠱蟲的？”

“看看再說吧。”木淩走到旁邊，手從木箱裡掏出一把尖利的長刀。

“哇～”司徒眼皮跳了跳，“你切西瓜還是殺豬啊？哪兒像個郎中的樣子！”

木淩瞪他一眼，吩咐幾人退後，便用那把尖利的長刀在的頭部來回地劃了幾刀，再輕輕地一撬，將半邊的頭蓋骨取了下來……

眾人再一看，全都傻眼了……就見的腦子就像是被一張黑頭發織的網給包圍了……看得人全發冷。

小黃本能地往司徒邊靠了靠，皺起了眉頭。

木淩下，道，“這蠱蟲是最近種下的。不超過一個月。”

“那敖玲呢？”司徒問。

“你得讓我把切開我才能告訴你。”木淩邊收刀邊說。

“人要怎麼樣來控制這些蠱蟲？”司徒又問，“你多說些行麼？屬算盤珠的啊？不撥不。”

小黃輕輕揪了揪司徒的袖子，像是責怪——怎麼這樣跟木淩說話？

木淩瞅瞅小黃，又瞅瞅司徒，嘿嘿笑了起來，“行啊，有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