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要辦，今晚還有些事需要準備，便想先回去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黃最怕冷，現在天氣不熱，他大晚上的幹嘛要開著窗戶？還有，小孩怎麼換了一白？是想讓自己看見他……還是？

司徒心中有些疑，又想小孩想得厲害，今晚寧可不睡了，也要去看他一眼才安心！想罷，便一躍到了屋頂，形一閃便進了屋，輕輕合上窗戶。

小黃見一個黑影躍，就知道是司徒來了……他料到司徒今夜必然會來看他，就特意開了窗戶，想讓他遠遠看見自己很好，便也不會進來了，畢竟司徒要辦的事很多，這幾天又很關鍵……

“仙仙。”司徒三兩步走到桌前，在小黃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覺有些涼，就道：“冷都不知道關窗戶。”

小黃有些張，抬眼見司徒一的風塵，知道他肯定是奔走了一天，就小聲道：“你明天還有大事要辦，早些回去休息。”

司徒挑眉，拿起小黃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我沒看見你睡不著，你讓我多陪你一會兒！”

小黃笑，一低頭把蠟燭吹滅。

司徒有些吃驚，問：“怎麼了？”小黃拽著袖口，小聲道：“外面都是守衛，要是看到有兩個人影……”

“呵……”司徒好笑，低頭親親小黃的臉頰，“我還以為你主邀我做些別的呢，才故意把燈熄了。”

小黃心裡不安，心說不能讓司徒發現不對，就笑笑，說，“你快回去睡了，明天……還有事。”

司徒被小黃推著往窗戶的方向走，無奈，低聲哀求道：“你讓我再多呆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小黃難過，他何嘗不想司徒多陪他一會兒，但是以司徒的子……“你……再等三天，三天之後我就能回去了呀。”

司徒無奈，道：“好了好了……我走還不行麼。”邊說，邊手輕輕小黃的臉頰，道，“你自己小心了，我明天辦完事就來看你。”

“嗯。”小黃點頭，送司徒到窗邊。

司徒手想開窗離開，突然回過頭來遞過半邊臉給小黃，道：“來，親一口！”

小黃臉上泛紅，但還是手輕輕抓著司徒的胳膊，踮起腳在司徒臉頰上親了一口。親完後，小黃抬起頭，卻見司徒站在原地看著他，一不。

小黃有些張，因為司徒的眼神很怪異。

把按在窗戶上的手收了回來，司徒拉起小黃轉走到桌前，將蠟燭點燃。

小黃著急，還沒來得及說話，司徒突然手一把扯開了他的領，然後就愣住了。

白皙的脖頸上，斑斑駁駁的痕跡……司徒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心裡瞬間明白，難怪今天小孩這麼奇怪，一直讓自己離開。

“誰？”司徒說話時的表讓小黃害怕，那種眼神，是他從沒見過的。

“誰？！”司徒手抓住小黃的胳膊，小黃疼得一。

即使再惱怒，司徒也懂得掌握自己的力道，但小黃的反應顯然是疼了……皺起眉，司徒一把扯開了小黃的上，就見雪白的胳膊上，幾道紫的指印和遍布的瘀青，手腕上一截紅繩，那只小巧的玉兔正被小孩地握在手裡。

小黃在司徒扯開自己服的一瞬間就紅了眼圈，鼓足勇氣抬起頭了一看，就見司徒呆呆地站在他眼前，地盯著小黃胳膊上的傷痕。

兩人靜默不語，良久，就聽司徒自言自語道：“我不舒服……”

……小黃有些聽不明白，仰起臉來看司徒，就見他臉蒼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司徒……你怎麼了？”小黃著急。

司徒搖搖頭，盯著小黃的眼睛，“不知道……很不舒服，不過氣來……”

“哪裡不舒服？”小黃手輕輕按司徒的口，覺那裡起伏得厲害，有些害怕。

“這裡……”司徒將小黃按在自己心口的手抓，手一把將小黃摟到懷裡，邊邊說，“我想殺人……”

“不行……”小黃話沒說完，就聽門口有人喊：“什麼人在裡面……”

小黃就覺摟著自己的司徒猛地一震，緩緩抬起頭，臉冰冷得嚇人，還有漸漸紅的眼。

“黃小先生！裡面有什麼人？！”門口的守衛發現了異樣，喊話聲引來了文昌明。

“你走……”小黃抓住司徒的袖子，“再忍耐一下就可以，只要再三天！”

司徒回過頭，看著小黃，低聲道：“我要帶你走。”

小黃搖頭，“不行，我沒事的。”

司徒盯著小黃看著，突然問：“你為了誰委屈？是自己還是我？”

小黃不語，抓司徒的手。

“呵……”司徒搖著頭笑得慘然，“……我不能騙你一輩子。”

小黃不解，問：“你騙我什麼？”

“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司徒放開小黃，手幫他整理好服，轉就往外走。

“司徒……”小黃追上前抓住司徒的手，司徒輕輕將他的手掰開，低聲說，“我給你看些東西。”說完就一把打開大門，走了出去，反手關上了門。

院子裡已經站滿了拿著兵的守衛。

司徒略一打量，冷聲道：“人太了……再去一點來。”

站在門口的文昌明看著緩緩走出來的司徒，倒吸了一口冷氣，轉就跑了。

剩下的侍衛們面面相覷，眼前人實在有些可怕得過分。

……

文昌明連滾帶爬地跑向瑞王的大營，邊跑邊喊：“王爺，司徒來了，他發現黃小先生啦……”

瑞王正在帳中理事務，聽到了稟報，臉一變，吼：“他怎麼會知道的？！給我去把人攔下來！”

一旁的肖羽突然笑了起來，道：“還是算了吧……他既然找到了，就一定會把人帶走，而且我們日後還要和黑雲堡合作的。”

瑞王心有不甘，想到小黃還沒有弄到手，就這樣放走了那怎麼行，就道：“帶人去，給我把他們擋下來！”

手下趕領命去了，肖羽搖搖頭，背著手往外走。

“你去哪裡？”瑞王對他吼。

肖羽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低笑道：“去看看熱鬧。”說完，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

小黃獨自坐在屋子裡，吹熄了桌上的燭火，外面的景象，因為院子裡的火把而清晰地映到雪白的窗紙上，就像一出皮影，唯一不同的是那刺耳的慘聲和噴濺在窗紙上的跡。

小黃靜靜地看著這一出戲，能從那一堆混晃的人影中清晰地分辨出司徒的影，袂的翻飛帶著一的快意，作兇狠快速……仿佛已經忍耐了很久，閃的冷冽刀，將這一片片的影撕裂。小黃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司徒一直以來都在忍耐，做他心裡的那個司徒，忍耐、不殺人、溫的笑……

殺戮不知持續了多久，遠天響起了轟隆的雷聲，外面的慘聲也漸漸消散，大雨來得突然，將院中的火把澆滅，一切都歸於平靜。

窗上的映像漸漸變淡、消失，就像是一場戲的落幕。小黃緩緩站起了，走到門邊，“哢嗒”一聲，打開門。

院中遍地的，傾盆大雨也難以沖刷的濃濃腥味撲面而來，大雨中，司徒一汙，被雨的黑，慘白的臉紅的眼，說不出的猙獰邪惡，站在堆裡，面無表地回過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小黃。

兩人對視無語，四周唰唰的雨聲，小黃突然想到那天在鶴鳴山上，也是雨中，司徒走到他前蹲下，幹他擺上的水，仰起臉問他：“冷不冷……”

良久，司徒收起刀，轉回頭，淡淡地說，“我是鬼，你是仙……一直以來我都在強迫你，你真心願為我忍著一切？我滿手人命從沒想過會有好下場，你還覺得能陪我這樣的惡鬼走一世？”

小黃靜靜地看了司徒一會兒，抬腳走到雨中，小心地避開橫躺豎臥的。

司徒看著一步步走到眼前的小黃，雪白的服下擺，沾染了紅的汙，說不出的刺目。

走到司徒面前，小黃輕輕抬起手，幫司徒整理了一下頭發，幹淨臉上飛濺到的跡，淡淡一笑，說：“不要，鬼也好仙也好，反正我們都不是人……不是麼？”

司徒呆愣地注視著眼前退卻了，仰起臉眼神平靜地和自己對視的小黃，覺口的氣悶突然消失了，呼吸又變得舒暢。

小黃看著眼前殺意淡去，撕掉一偽裝完完整整站在自己眼前的司徒，邪惡中帶著一的妖異……說不出的吸引他的視線，手輕司徒的臉，“我喜歡黑。”

司徒握住小黃的手，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若不走，便再也逃不掉，哪怕是下地獄，我也要帶你一起去。”

小黃輕輕點點頭，說：“等著三年之後，若還活著，我們一起縱馬天下，我們拉過勾的。”

司徒盯著小黃看了一會兒，突然挑起角笑了，手拉著小黃的手轉往外走。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兩人離開滿地的別院，緩緩遠去。

小黃握司徒的手，即使你是修羅惡鬼，一的罪孽滿手的汙，我還是想一直陪著你走下去。

遠的高枝上，黑暗的小巷裡，肖羽和文昌明靜靜地看著司徒和小黃的影，越走越遠。

56 千般計較

夜還是很黑，司徒拉著小黃走過街道，沿著崎嶇的山路緩緩往上走，兩人雖然十指握，但卻都不說話，到了山頂的時候，司徒卻轉了個彎，沒有進黑雲堡，而是向後山走去。

“去後山麼？”小黃問。

司徒點點頭，淡淡說：“想走走。”

小黃就靜靜地隨著司徒往後山走。

黑雲堡的後山，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糧倉，半山的梯田，糧食和菜，桃花林還有魚塘，黑雲堡中兄弟的親眷都在後山中勞作。雖然是晚上，但是滿山的田園風還是清晰可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青草香，田埂間細細的蟲鳴聲。

小黃邊走邊看，吹著習習的晚風，覺舒暢。

“接下去怎麼辦？”司徒突然低聲問小黃，語氣中有些歉意，因為一時之氣，把小黃的全盤計劃都打了。

小黃仰臉看看他，佯裝生氣地道：“你說呢。”

司徒有些沮喪，手揪小黃的頭發，“不知道才問你的。”

小黃搶回頭發，瞪了司徒一眼，道：“其實也沒關系，計劃還是可以繼續的。”

“還能繼續？”司徒吃驚，“明天的英雄大會還是按照原計劃來？”

“嗯！”小黃點頭，“後面要稍微變一變。”

“怎麼變？”司徒問。

“你不能和瑞王合作了。”小黃說。

司徒微一皺眉，冷聲道：“你的人是他？”

小黃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鬼才和他合作。”司徒眼神狠戾，“我現在就去宰了他。”說完就轉往回走。

“你不要沖。”小黃一把揪住司徒的胳膊，“還不是時候。”

司徒瞪眼，“管他是不是時候。”

“你要殺了瑞王，那戲就真的不用唱了，親也不用了！”小黃賭氣找了路邊的一塊石頭坐下。

司徒一聽“親”兩個字就瞬間了下來，住怒火也跟過去坐下，道“那什麼時候能殺？”

小黃歎了口氣，道：“瑞王不會有好下場的，本不用你親自去殺他。”

司徒盯著小黃看了一會兒，道：“那混蛋對你做了多？”

小黃臉一紅，“你胡說什麼呢……”

“給我看看！”司徒手揪小黃領，“有我上次做的多沒？”

小黃趕護住領，道：“你不要鬧。”

“不給我看我就去宰了瑞王！”司徒一把將小黃摟到懷裡，揭他服，小黃推拒了一會兒，最後也就順著司徒，不再反抗了。

“不抵抗啊？”司徒他下問。

小黃臉紅，小聲嘀咕，“你看就看吧，反正人也是你的……”

司徒傻了，手還揪著小黃的領，雙眼呆呆地看著小黃的雙眼，良久才問，“你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