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看著有些迷糊，問司徒：“捉拿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好像都沒有這種架勢啊。”

司徒冷笑，“這小子可是名副其實的過街老鼠了。”兩人邊說邊聊，很快來到了北城門口。

“說的是這裡麼？”小黃看著沙土地上的一塊跡，問司徒。

司徒回頭看看，這些跡斑斑駁駁地一路滴過來，卻在這裡嘎然而止了，而且地面平整，沒有任何翻弄過的痕跡。

“這小子，土遁了不？”司徒覺得奇怪，抬腳踩了踩地面。小黃就見司徒微微一揚眉，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他不停地踩地面，隨後就出了了然的笑容，搖了搖頭，拉起小黃道：“走了。”

“走了？”小黃被司徒拉著往回走，不解地問：“你發現什麼了？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司徒笑著手他腮幫子，道：“這賊非賊兵非兵……笨賊遇呆兵。”說完，繼續往前走。

小黃被弄得雲裡霧裡，怎麼都想不明白，就手抓著司徒的手，問：“你告訴我吧，我猜不到。”

司徒低下頭，在小黃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小黃再仰起臉來，便是一臉恍然大悟，笑著看司徒：“司徒，你真聰明啊。”

司徒微微一愣，搖搖頭，笑問：“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聰明人不討人喜歡？”

小黃搖搖頭。

司徒拉著他的手邊走邊說：“聰明人一般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喜歡聽人家誇自己聰明，卻不喜歡誇別人聰明。”

小黃傻乎乎地點點頭：“有道理。”

司徒被他逗樂了，他的下說：“可是，其實這世間最爽快的事，就莫過於被聰明人誇聰明！”

小黃臉微微有些紅。

司徒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所以啊，你就是又聰明，又討人喜歡。”

果然，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小黃的臉越來越紅，看得司徒全舒爽。

兩人按照原計劃在百劍城遊逛了起來，司徒說的不假，這百劍城果然是佛家聖地，除了佛經之外，還有很多裝訂冊的佛家故事，看得小黃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地就買了好些。兩人是走路出來的，因此司徒買了兩個大布兜子，小黃挑的書就裝在布兜子裡，一路逛下來，到了晌午飯時，司徒已經提了兩個大布兜子。

小黃有些歉意，就手說：“我提一個吧。”

司徒一笑，遞了一個兜子給他。小黃手一接……嘭……書兜子掉地，小黃直接趴在了兜子上面，司徒哈哈大笑，將兜子又提了起來。

“這麼沉呀。”小黃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分了，竟然挑了那麼多書，都讓司徒提著，那他該多累啊。手地給司徒汗，小黃指著前面的一家酒樓道：“累不累？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司徒就覺小孩一雙微涼的手在自己額間過……累什麼？別說兩袋了，十袋他都提！全然不覺自己一個天下第一的幫主現在是一臉幸福的狗樣。

兩人走進了那家“順風”的酒樓裡，小二無比熱地跑出來，而面對小黃狗的司徒立刻又恢複了一副大爺的做派，讓店小二找個二樓靠窗的好位置，要了一桌大理名菜。

小二立刻引著兩人上樓，司徒提著兩大包書跟提著兩大包棉花似的，一點都看不出沉來，和小黃有說有笑地上樓，引起了樓下不人的注意，不過真正見過司徒的人並不多，因此沒人認出他來。倒是小黃，之前各地都曾經過嘉獎他的皇榜，雖然小黃比起那時長大了些，而且一般人也不會往那方面想，但還是招來了好些打量的目……這年長得真是靈秀。

司徒想了想，吃完飯還和小黃接著逛呢，總不能提著這兩大袋子書走吧，就給了小兒些銀兩，讓他雇馬車送回客棧去。小兒了四個夥計才將書抬下去。

司徒就見小黃給他倒了杯水，還一臉仰慕地看著他，心裡那個舒服，這小孩乖順又爭氣，帶在邊就覺得心得。

大理一帶的口味其實和蜀中的像，一樣是又辣又嗆，味道濃厚。小黃因為腸胃不太好，所以平時木淩給他安排菜時，都以清淡為主，但司徒最知道，小孩其實很吃辣。

這回司徒特意了幾道地道的辣菜，好讓小黃吃得高興些。小黃邊吃邊辣得嘶嘶氣，臉上撲撲的，也紅紅的，司徒則在一旁地給他添上一杯涼涼的甜酒。

一頓飯小黃吃的是前所未有的多，司徒手過去一，小肚子都鼓起來了……看著小黃一臉的滿足，司徒著實欣喜。酒足飯飽之後，上了一壺上好的普洱，兩人邊品著茶，邊討論著接下來的路線。

小黃想要爬山去看石窟，但司徒怕他剛吃了飯，待會兒別累了或吹了山風，就提議說下午去廟裡拜神，明日再去石窟……另外，司徒見小黃難得多吃了些，就像讓他，也好長長。

就在兩人茶水喝完，準備離開時，卻見樓外的街道上，一群人正追著一個人而來，被追的那人跑到順風酒樓的樓下，縱一躍，就飛進了二樓。

“上樓了！快追！”樓下的人拿著刀沖上了樓，將那人團團圍住。

樓上好些客人見舞刀弄槍的，就都紛紛付了酒資跑了，留著幾個大膽的在原地看熱鬧。

司徒和小黃抬眼，先打量那個被追的，這人看起來不到三十，一雙瞇眼，跟看不見似的，上是藏青的武生短袍，背後兩把奇怪的波浪形長刀。

他上了酒樓，也不多話，先拿起最靠近他那張桌子上的一個茶壺，“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喝完一，了口氣道：“媽呀，累死老子了。”

小黃回過頭看司徒，小聲問——什麼人呀？

司徒皺眉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心中了然，微微一笑，給小黃倒了一杯茶，道：“這人有個綽號。”

小黃眨眨眼等著司徒繼續說。

司徒湊過去，在他耳邊說了三個字——天不亮。

小黃先是一愣，隨即醒悟了過來，這人眼睛跟一條似的，好像睜不開，整天閉著眼，這不就是天不亮麼……越想越有趣，小黃忍不住就“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笑聲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轉臉看了小黃一眼，隨後目落在小黃旁的司徒上，瞬間愣住，張得老大。

小黃問司徒：“你認得他呀？”

司徒挑挑眉，低聲道：“見過一次。”

話音剛落，就聽那些追上樓的人一陣，一個帶頭的年輕人前一步，大吼：“賊，你跑不了了！”

司徒和小黃微微吃驚……賊？

酒樓裡還有不武人，一聽那年輕人的吆喝，都紛紛站了起來：“莊主，他就是花蓮陌？”

小黃就見司徒臉上現出些狐疑來，心中了然，這人必然不是花蓮陌了。

那天不亮將茶壺往桌子上一放，一臉的無奈，“我說，你們百劍城的人都瘋了不，哪只眼睛認出我是花蓮陌的？”

“你休要狡辯！”那個莊主瞪著天不亮道，“昨夜雖然天黑，我沒有看清楚你樣貌，不過你背上的那對兵，我們可是認得的！”

“喂。”天不亮搬了張凳子坐下，指了指那莊主，“這世上使一樣兵的人多了去了，憑什麼就說一定是我？再說了，你們找的人姓花，我吳，不是一個人啊。”

“姓吳？”那莊主似乎不信“你什麼？”

“富勤。”那天不亮拍了拍脯，“要富貴就要勤勞，怎樣，好名字吧？”

“吳富勤……”莊主念了一遍那名字，覺得有些別扭，不過也沒多想，正想接著說，卻聽靠窗那桌上的一個年忍不住了笑一聲，正是小黃。

其實要是沒有人笑，大家就不會去琢磨究竟笑的是什麼，但是有人笑了，所以大家都琢磨起這笑的究竟是什麼……而這聲笑又明顯是笑莊主那句話的……吳富勤……吾父親……

隨著想到的人越來越多，人群裡傳來了陣陣的嗤笑聲，而莊主自己也是醒悟了過來。

“你……你敢占我便宜？！”莊主臉不善，出劍來指著天不亮。

天不亮無奈地道：“你要怪就怪我老子吧，我是真這名兒！”

司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最清楚，這人的確就是這名字。

那莊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想起剛才要不是小黃笑出來，別人本就不會注意，這下倒好了，如果那人的名字是編的，那麼自己就是沒腦子被辱，如果名字是真的，那就是自取其辱！越想越氣，就狠狠瞪了小黃一眼。

小黃也有些歉疚，邊的司徒卻給他倒了杯茶，低聲說：“這茶不錯，果然是好茶配好水，髒心配爛肺啊，所以說，不怪茶不好也不怪水不好，是人心腸不厚道。”

小黃哭笑不得地看了司徒一眼，像是問——你怎麼還落井下石的？

司徒看得心，真想摟過來啃上兩口。

那莊主聽了司徒的話臉變了好幾遍，張口結舌說不上話來，正在尷尬，就聽樓下又一陣大，昨天司徒和小黃在城門口見過的那個齊凡的捕快帶著好些衙役趕來，道：“了不得了，秋葉寺的一個小和尚被害了，看樣子就是花蓮陌幹的！”

“你還有什麼話說？！”莊主一指天不亮，“我們剛才就是在秋葉寺附近發現你的！”

“什麼？”捕快吃驚，問天不亮，“你果真就是花蓮陌。”

天不亮百口莫辯，眼看著群激憤，那些江湖人像是要群起而攻之了。天不亮哭喪著臉看司徒，道：“司徒幫主，你咋就見死不救呢？”

“司徒幫主？”那一幹江湖人紛紛竊竊私語，一臉懷疑地看著司徒，各個驚異不已，這世上，有幾個姓司徒的幫主啊？！

莊主和齊凡對視了一眼，都面震驚地看著司徒。

司徒慢條斯理地放下手裡的茶杯，地對眾人道：“這小子，的確是個賊。”

“呵……”眾人倒一口冷氣，那天不亮也了一口氣，就在劍拔弩張之際，就聽司徒又慢悠悠地來了一句：“不過那是在三年前。”

眾人都不解，齊凡問：“三年前是賊？”

“嗯。”司徒點頭，“據我所知，已經改邪歸正了。”

“呵……”莊主冷笑：“所謂江山易改，本難移啊。”

司徒歎了口氣，道：“我就說麼，髒心配爛肺。”

“你……”莊主待要發作，卻被好幾個人攔住……眼前人的氣度打扮，簡直就和傳聞中的司徒一模一樣，如果是真的，那可得罪不起啊。

“但請明示。”齊凡對司徒微微一禮。

司徒欣賞這人的，不卑不，卻也不失禮數，是個人才，就道：“管他改了沒，他現在是有心無力了。”

眾人面面相覷，那天不亮不好意思地頭，道：“那個……三年前我犯了事，被司徒幫主和木神醫逮住了，兩位菩薩心腸，放了我一命。”

聽到“菩薩心腸”這四個字，眾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怎麼都無法把這個詞和司徒聯系起來。

“不過……木神醫給了我一顆藥，我吃了之後，這輩子都沒法人道了……”天不亮呵呵笑了兩聲，看眾人：“你們真是找錯人了。”

眾人角搐，從此不能人道……這神醫夠狠的。

小黃聽完天不亮的話，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隨後仰臉看司徒，滿眼認真地問：“真的有那種藥麼？”

司徒聽小孩的語氣像是找見了什麼苦覓不得的神藥了……驚得眼皮直跳，心裡罵——死小孩！

而小黃盤算的則是：木淩果然好厲害呀，他既然能做出讓人終不能人道的藥，那也一定能做出每一個月只能人道一次的藥了。再看看司徒，小黃臉紅紅……一直都不能做，也不好的，嗯，就一個月一次，回去跟木淩要！

79 漸端倪

司徒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帶著三分同地眼神看向一旁的天不亮吳富勤。吳富勤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就笑了笑，道：“那個……這回能證明不是我幹的了吧。”

齊凡看了一眼邊的莊主，點頭。

“而且，昨天看那花蓮陌分明是腳傷了。”其中有幾個江湖人想了起來，就道，“這小子的腳好像沒事。”

天不亮趕點頭，還使勁地踩了幾下踏板，道：“我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