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想了想，點頭：“行，我知道了。”

“這次真的麻煩你了，”嚴言說，“我……”

“反正是有償的，”虞文沖他笑笑，“你要是覺得還不夠，等回來再請我吃頓飯吧？”

嚴言其實不想答應，但又開不了口拒絕。

“那個……”虞文見他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又說道，“那我們待會兒，是不是表現得親一點比較好啊？”

“啊？”

“你姥爺看到我們好，才能更高興吧？”虞文說。

嚴言轉頭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家伙臉上完全是毫不掩飾的期待。

虞文沖他出一只手來：“拉著？”

“……等到了再說吧。”嚴言說完，加快了腳步，把他甩在了后頭。

作者有話說：

關于姥爺的部分小虞沒有撒謊。

第12章

嚴言和虞文的老家，距離如今他們所居住的城市不算遠。車兩個半小時就能到。

兩人一大早出發，下了火車后又立刻打了輛出租，等到達醫院時剛好中午。

站在醫院大門外，虞文又一次試探地對嚴言出了手。嚴言猶豫了一會，把他的手打掉，然后小心翼翼挽住了他的胳膊。

這樣的作看起來很親昵，但實際只是隔著料松垮垮搭著，讓嚴言覺沒有那麼尷尬。明明最最親的事都做過了，如今卻仿佛自我欺騙般在這種地方耍心思，嚴言自己也覺得實在有些可笑。

所幸虞文對他這些小九九一無所知，看起來還高興。

走進病房時立刻撲面一飯菜香。

嚴言他爸正坐在窗邊吃盒飯。而他的姥爺如今不方便進食，安靜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言言你怎麼那麼快，”他爸一件他們立刻放下盒飯站了起來，“小虞你也來啦。飯吃了嗎？”

嚴言還未開口，虞文十分熱地答道：“我們在火車上吃過啦，叔叔你繼續，不用招呼。”

躺在病床上的姥爺聽見了靜，緩緩扯起了眼皮子。等視線對焦到嚴言上，立刻有了反應。

他牽扯著角咧開了一個笑，原本放在側的手臂微微向上抬起。

嚴言趕走過去，握住了他那還著針管的手。

上去，冰涼冰涼的。

“姥爺你別，我在這兒呢。”他用雙手把那只枯瘦又皮松弛的手掌包裹住，試圖傳遞一點熱度。

姥爺原本就耷拉著的眼皮瞇了一條兒，：“真是的，你來做什麼呀。”

說的話雖然像是抱怨，但語氣里卻是掩藏不住的高興。

“來看你呀，”嚴言沖他笑，“姥爺你今天氣很不錯嘛，應該很快就能出院了吧。”

他在說瞎話。他姥爺的面灰撲撲的，看起來毫無澤，帶著明顯的虛弱病態。

但這話卻讓老人很高興。他點了點頭：“應該是吧，醫生說這次手非常順利。”

他說完，視線向嚴言后挪了些許，接著問道：“這位是……？”

他無疑是在看虞文。

嚴言不知為何突然臉一陣燒。他了后直起來，一把拽住虞文用力拖到了病床前，然后介紹到：“那個……我對象。姓虞，虞文。”

“姥爺好！”虞文大聲說道，還向前四十五度鞠了個躬。

老人瞇著眼，對著虞文看了一會兒，接著笑容滿面點了點頭：“蠻好，蠻好。”

嚴言見狀，又手把虞文往后推。一副用過即丟的模樣，十分冷。

他不敢讓虞文和他姥爺有太多流。推遠點兒，方便之后有任何問題都能由自己擋著。

結果沒推。

虞文那樣子明顯有點兒張，和前些天第一次到嚴言家時還像。好在他沒說話，老老實實按照嚴言的要求抿著認真微笑，模樣看起來純良且可靠。

姥爺轉頭看向嚴言他爸：“還有椅子嗎？”

這是一間雙人病房，隔壁床空著。虞文聞言不等嚴言他爸起，立刻喊著“我來我來”，去把隔壁的椅子搬了過來。

在病床邊上把椅子放下后，他又沖著嚴言比劃：“來，你坐。”

嚴言沒。他心很復雜，因為他姥爺非常明顯的被虞文的這番舉給取悅了。

老人手拍了拍自己的床沿：“小虞你坐吧，言言坐這兒。”

兩位年輕人剛剛坐下，姥爺又開口：“小虞啊，今年多大啦？”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還狀態萎靡的姥爺如今看起來眼神中彩熠熠。

“他……”

嚴言剛一開口就被虞文打斷了。

“我今年二十四，和嚴言是高中同學，也是本地人。現在還在念書，研二，專業是工商管理，明年就畢業了。我現在上學的地方離他上班的地方特別近的，等畢業以后也打算就近找工作。我父母在學校附近給我買了房子，三室兩廳，只寫了我一個人的名字，沒有貸款。他們倆工作比較忙，最近都在國外，暫時沒法立刻過來看您。但我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哥哥，他也是Alpha，比我大十歲已經結婚了。我一半是他帶大的，方便的話可以……”

嚴言抬腳在他小上踢了一下。

才問了一句，他這是要把自己家底都掏出來。其中有些，嚴言也是第一次聽說。

“哦哦哦，”姥爺連連點頭，又問道，“那你和我們言言的事，家長都知道吧？”

“當然，”虞文點頭，“我有和他們鄭重提過。”

嚴言又踢他。

仗著坐在床沿背對著姥爺，他努力對著虞文使眼。虞文方才一臉嚴肅，看著實在不像是胡謅的。可以他倆真實的關系來說，有什麼必要特地告訴父母？而且所謂的鄭重提過，都說了些什麼？

可惜虞文沒有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任何消息。這家伙微微側過頭，沖著嚴言瞇起眼睛笑了笑，出了四顆潔白整齊的牙齒。

嚴言無語了。他決定趕阻止這段對話。

“姥爺你累不累呀，我們這個點來會不會打擾你休息，”他說，“要不我們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你先睡一會兒？我們晚點再……”

“沒事兒，我不累，我看到你就有神，”姥爺笑道，“我和小虞聊得開心的呢，小虞是不是？”

虞文也跟著笑：“您喜歡那我多陪您聊！”

這算什麼聊天呀，不就是在調查戶口。虞文這人腦子有坑，再多說下去，誰知道會不會出紕。

“好好好，”姥爺十分滿意，“那你和言言有沒有商量過，把日子趕定一定呀？”

“什麼日子？”虞文問。

“哎呀，”姥爺向上坐起了些許，“既然都懷上了，沒打算結婚嗎？”

虞文剛要開口，急剎車。接著，他一臉試探向了嚴言。

嚴言趕答題：“我們還……”

“該考慮起來啦！”姥爺說，“現在結婚酒席很難訂的，得提前做準備才行。但你們可以把證先領了嘛。”

“呃，我們知道，”嚴言說，“姥爺你就別擔心這些了，我們心里都有數的。”

“你看看你現在，肚子還不明顯吧，”姥爺說，“你們這些小孩沒經驗，等過個半年左右，就藏不住啦。到時候再辦酒，模樣不好看了。”

“呃……”嚴言糾結，“這個也不急于一時嘛。我們這次回去以后認真研究一下，挑個好日子，行吧？”

“你們現在不是都有智能手機，那日歷上面什麼都有，”姥爺說著轉過頭又看向了方才始終沒有開過口的嚴言他爸，“你看看，你手機上有沒有？”

他爸的手機居然還真裝了個帶黃歷的日歷。他低頭隨便翻了翻，接著隨口應道：“有的有的，大后天就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

“那好啊，那就大后天吧？”姥爺說。

他原本一臉病容，如今滿是彩。

“姥爺，你糊涂了吧，”嚴言哭笑不得，“你剛才自己說現在酒席難定。后天，我們現在發喜帖也來不及了！”

“我不是說辦酒，”姥爺說，“可以先把證領了嘛！”

“……”

嚴言張著，愣了半天，轉頭看了一眼虞文。

恰巧虞文也在看他，那模樣看起來十分小心翼翼。

“怎麼啦？”姥爺見兩人面，皺起眉來，“……你們是不是還不想結婚呀？”

“也沒有……”嚴言努力憋出了一個笑臉，“但這是不是……太突然了？”

“早晚都要領的嘛，”姥爺一臉慈祥看向嚴言如今依舊平坦的腹部，“唉，就是不知道我這子，還來不來得及熬到當上太姥爺。”

“……”嚴言說不出話了。

“當然來得及啊，”虞文突然開口，“姥爺你現在看著多神。之后每天開開心心的，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姥爺笑著搖了搖頭：“但愿是這樣。”

“肯定可以的，”虞文說，“到時候還要請姥爺幫著起名字呢。”

嚴言心想，啥玩意兒？

作者有話說：

嚴言：我還沒喜歡上他，我全家都上他了，次奧。

PS，我還是解釋一下嚴言的心態吧。對于全世界婚他肯定煩，但與此同時他還心虛，因為會被婚本原因是他一開始沒說實話。當然之所以一開始沒說實話……我覺得很有人會心大到告訴父母自己419還懷孕吧。可能有這樣的人，但嚴言不是。嚴言這人就是想的有點多，不夠自我，喜歡替別人考慮而且不怎麼強勢。所以他對虞文也恨不起來，虞文放棄離開了好多次都是被他有意無意吊回來的，他愧疚的。（這些其實正文里都有提到，就當我劃個重點吧

第13章

虞文這個人本不值得信任。無論當初答應的多好，最后都會隨意放飛，完全不按劇本演出。

像這種人，在嚴言他們團里分分鐘就會被開除。

可偏偏這家伙今天自我覺特別良好。

“我配合的不好嗎？”他說，“姥爺看起來多高興，氣都變好了。”

“那是我姥爺，”嚴言不看他，“出了門就別的那麼親熱了。”

虞文扭過頭看向另一邊的車窗，小聲應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