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拖了，”虞惟笙說完率先站起了，還拉了虞文一把，“我們離得遠，先出發吧。”

虞文呆呆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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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他們只花了一個小時就已經到了民政局門口。

嚴言在排隊拍照的時候低了聲音惡狠狠問虞文：“你哥在干什麼呀！”

虞文十分尷尬：“我也不知道啊……”

嚴言瞪他，接著發現這家伙的表確實寫著茫然和不知所措。以他對虞文的了解，若真的是刻意為之，那萬萬沒有這份演技。

他們邊不遠，嚴言的父母正和虞惟笙閑聊。從表來看，心都是相當愉悅。

“那現在怎麼辦？”嚴言問。

虞文眼神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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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照片品看起來十分微妙。

嚴言笑容扭曲，虞文一臉僵。看著不像是新人要結婚，倒有點像是日子過不下去打算拆伙。

這年頭還看黃歷的人居然不。這宜嫁娶的好日子，前來登記結婚的新人排了個不長不短的隊。

工作人員讓他們先去填表。嚴言慢慢吞吞把信息全都填上后，看著最后“確認簽字”那一欄發起了呆。

“你磨蹭什麼呀，”他媽急子，開始催，“人家小虞早就都填好了。”

嚴言側過頭看了一眼。虞文拿著填寫完整的表格，站得筆直，并不看他。

“有哪兒不會填？”他媽湊過來，“記不得自己份證號了？”

“沒有，”嚴言有些破罐子破摔，飛快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都好了。”

他倆拿著表格證件和尷尬的照片一言不發走到隊尾，神肅穆，和前方所有濃意的新人形鮮明對比。

“你就不能假裝找不到戶口本麼？”嚴言小聲嘀咕。

“我和我哥的戶口本，是同一本啊，”虞文為難，“我前幾年本科畢業的時候戶口掛在他們家了。”

這理由無懈可擊了。

隊伍逐漸短。二十分鐘后，他倆來到了窗口前。嚴言眼睜睜看著工作人員在信息錄后把他倆的照片在了結婚證書上，然后用力敲下了鋼印。

“恭喜。”工作人員笑著把證書遞給他們。

嚴言手接過，低頭看了一眼，覺得有些恍惚。

他想，怎麼回事，我怎麼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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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以前，當嚴言今天第一次踏出家門時，他以為自己只是要去走一個過場。

但現在，他和虞文已經是一對合法夫夫。

他父母十分高興，讓兩位新人舉著結婚證拍了張合影，說是要回去給嚴言的姥爺一個驚喜。

嚴言對著鏡頭努力尬笑，腦子里都是泡沫。這完全出乎意料的發展無法帶給他任何真實。他覺得自己此刻的智力只剩下平時的一半。

他媽倒是發現了他不在狀態。

趁著其他人都不注意，拉著嚴言走到一邊，小聲問道：“還是覺得太快了？”

嚴言小心翼翼點了點頭。

“結都結了。”他媽又說。

“……”

見嚴言依舊神糾結，他媽嘆了口氣，在他背后輕輕拍了拍：“好好過，小虞這孩子真的好的。人一輩子啊，能遇到一個喜歡你順著你還靠譜的對象，不容易的。”

嚴言依舊不吭聲。

“……實在不行，還能離嘛。”他媽又說，“到那個地步，我和你爸誰都不勸。”

嚴言看了一眼。

他媽嘖了一聲，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但最好是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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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言默默自我安。和最初的計劃相比，無非是假證變了真證。其他作流程還是一樣的。

莫名其妙有了婚史，但畢竟這事兒的源頭在他自己，也沒法責怪別人。

只慘了虞文。只是幫個忙而已，賠大了。再轉念一想，罪魁禍首可是虞文的親哥。這賬還是讓他們自己部解決吧。

大事終于解決完畢，嚴言的父母倒是有心想要趕慶祝一下，可惜他們提前買了車票，得立刻回去了。

虞惟笙主提出送親家去火車站，讓兩位新人自行回家順便會新婚的濃意。

在目送他們離開后，剛結了婚的嚴言和他的新婚丈夫兩人一起茫然站在路邊，誰都沒說話。

發了會兒呆，虞文突然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接著，他在愣了一下后飛快地按滅了屏幕，迅速將手機塞進了兜里。

似乎是為了掩飾緒，他抬頭看向嚴言，笑容做作且浮夸，還手往前指了一下：“先去吃個晚飯？”

嚴言沒回話。

在剛才那一瞬間，他下意識往虞文的手機屏幕上瞥了一眼。沒看清發信人，但看清了那行消息寫了什麼。

——這下你要怎麼謝我？

第17章

嚴言有一種被欺騙的覺。

他敢打賭那消息百分之九十九是虞惟笙發來的。難怪這個人明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還突然如此提議，本就是故意的。

他想立刻轉頭沖回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又擔心會因此上社會新聞。

連標題都他都想好了。

“新人登記結婚不到半小時即辦理離婚，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到時候被家里人發現，那可就糟糕了。

父母知道了不打。他們再麻煩，終究也不過是嘮叨一陣，不能把他怎麼著了。可嚴言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他姥爺發現。

老人家如今就這點小心愿。若自己一點希都不曾給過也就罷了，現在人家興頭上，突然被潑了冷水，萬一對健康造了影響那可怎麼辦。嚴言不敢賭。

虞文見他臉晴不定，愈發手足無措。他皺著眉言又止了幾次，最終長長地嘆了口氣，小聲說道：“有一件事，說出來你可能會很生氣……但不告訴你我過意不去……”

“什麼？”嚴言板著臉問道。

虞文不看他，垂著視線，明明是個大高個卻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我哥他……好像是故意的。”

嚴言愣了一下。他原本就這麼猜，卻沒想到虞文會那麼快就主承認。

虞文臊眉耷眼：“剛才我和他一起回去的路上我本來有問他到底什麼打算為什麼要突然這麼提議。才說到一半，他搶我話，說覺得你看起來人不錯的，長得干干凈凈人也懂禮貌，夸了一通，又問了一堆我們的事……我一不小心被他帶偏了……”

“……”

嚴言原本其實是有那麼點生氣的。但如今看著虞文的模樣，口微微鼓起的小氣囊像是被人拔了栓，不知不覺就了。

和虞文有關的事，最終都會和想好的不一樣，全會變大麻煩。可對著虞文這個人，嚴言又覺得沒轍。

他自覺脾氣比一般人稍微好一些，但也沒到圣母的程度。偏偏虞文每次添了，他都沒法正經生個氣，就算氣也氣不長。

嚴言深刻反思，覺得或許是因為自己多有點欺怕。若虞文霸道一點蠻橫一點再自一點，或許自己早就已經一拳頭招呼在他臉上了。像這樣自己還沒發作就提前認錯的，嚴言束手無策。

“對不起。”虞文見他一直不說話，連看他的眼神變得小心了起來，“但其實還是和原本計劃的差不多呀，到時候我們再過來離了就行了。辦假證終歸是違法的對不對。”

嚴言還是一聲不吭。

虞文了，一臉謹慎：“……不如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下？”

“也好，”嚴言嘆了口氣，“說好要請你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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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沒到飯點。兩個人都不怎麼，于是隨便找了一家快餐店，各自點了一杯可樂。

面對面坐下后，嚴言看著面前咬著吸管的虞文十分嚴肅地開口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約法三章。”

虞文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首先，會造現在這種況的原因有兩個。主要原因在我，因為我需要你幫忙來哄我姥爺開心，才不得不偽造我們之間的關系。次要原因在你哥，他完全是在胡鬧。”

虞文捧著可樂杯安靜地聽著。

“所以雖然對你而言影響也很嚴重，但我就不道歉了。我……我還是謝謝你愿意幫我。”

虞文終于松開了吸管：“不客氣。”

“你之前說你是有償的，”嚴言繼續說道，“我可以支付你報酬。”

“我隨口說的！”虞文放下杯子，“其實不用，我又不缺錢。”

嚴言能覺出來，虞文的家庭條件應該相當不錯。作為一個學生，他的消費水平遠比自己這個社會人要高得多。今天見到了他哥以后，這樣的覺就更強烈了。

虞惟笙和虞文氣質相去甚遠。他倆同樣是Alpha，長得也有些像。可對比之下，虞惟笙完全是一副標準的社會英形象，言談舉止優雅穩重，自帶氣場。

再看看自己面前這一位，嚴言甚至有點想笑。

虞文也自帶氣場。單純無害又溫暖，像一顆潔凈能源的恒溫小太。

他的氣場是絨絨的。

“……你在笑什麼？”虞文突然問道。

嚴言趕搖了搖頭：“那你既然不收錢，就是想要別的報酬了？”

虞文也搖頭：“不是啊。能幫到你對我而言就是報酬了。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以后……平時……”

“這就是我想和你約法三章的容，”嚴言著頭皮打斷了他，“我覺得我們以后還是……盡量接為好。”

“……”

“我知道我這麼說很不近人，”嚴言說，“把你當一個普通朋友正常相對我而言沒那麼難。但那樣……不太好。”

那樣對虞文真的沒好。虞惟笙還讓虞文謝謝他，這個當哥的明明是在害他，把他往坑里推。嚴言自己雖然也沒好到哪兒去，但他還是希虞文能早點從這個坑里跳出去。

“如果能有別的我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做到。”嚴言說。

“我們不可能不接吧，”虞文說，“以后一定會有需要我配合你演戲的地方。”

他說的沒錯。嚴言方才刻意忽略了這點，就是因為覺得自己沒立場也不好意思再提要求了。

“……你能不能收我的錢？”嚴言問得特別卑微。

虞文皺著眉頭看了他幾秒后，移開了視線，接著說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