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驚醒的。睡夢中，遠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夢里的他甚至看到了一朵蘑菇云。

嚴言睜開眼后茫茫然看了會兒天花板，接著又聽到門外再次傳來“砰”的一聲悶響。比方才那聲輕一點，像是什麼東西掉落在了地上。嚴言的意識迅速清醒，并且警覺了起來。

下了床后，他才想起來家里如今還有個客人。

可現在才六點多鐘，虞文到底是在他家做什麼能鬧出那麼大的靜？

嚴言懷著疑剛一打開房門，就聞到一奇怪的味道。他的房間就在廚房的斜對面，一眼就能發現里面有人影。

抑住心中糟糕的猜測快步走過去后，只見虞文正蹲在地上一不。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焦糊味。

“大清早的你在干什麼呢？”嚴言皺著眉問道。

虞文終于抬起頭來。他表有些扭曲，手還捂在腳上。嚴言這才留意到，就在虞文邊的地上，橫著一塊砧板。

“砸到腳了？”嚴言手扶他，“還能嗎，把鞋了我看看？”

那砧板是木質的，還沉。從料理臺的高度落下去若是不巧砸到了小腳趾，可能會出事。

虞文的表看起來真的很痛。他皺著臉搖了搖頭，接著手指了指不遠的微波爐。

“那個……”

嚴言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接著大吃一驚！

微波爐的門開著，里面的每個角落，包括門的側，都黏滿了濺狀的黃白，一眼看去慘不忍睹。

嚴言走過去仔細一看，發現微波爐里還四散著些許碎不規則形狀的蛋殼，也都黏黏糊糊。

“你用微波爐加熱生蛋？！”他目瞪口呆回過頭。

虞文苦著臉：“我轉第一個的時候還好的，怎麼突然就炸了呢……這微波爐是不是壞了？”

嚴言看了看他的臉，又看了看凄慘無比的微波爐，然后走到水槽邊拿起抹布，板著臉遞給了虞文。

“你給我把微波爐干凈！”

作者有話說：我猜很多人不記得了，所以提示一下。

應天揚就是前文提到過的嚴言劇團里的大明星，男Alpha，嚴言萬年給他替補。更慘的是，嚴言還無意中發現自己的夢中神夏沫和這老哥打啵。然后他就喝多了。

虞文：嘻嘻。

第19章

嚴言站在一邊看虞文清理微波爐，心煩躁無比。

不是因為虞文居然連微波爐不能加熱生蛋的常識都沒有，而是這家伙干起活來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著著急。

嚴言方才進來的時候先是急著關心他，后來又被微波爐的慘狀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忘記撿起地上的砧板。

于是接過抹布的虞文轉就一腳踏了上去。

發現腳下不對勁后，他立刻低下頭，接著趕把砧板撿了起來，隨手放在了一邊的料理臺上。

嚴言沒忍住，道：“往里放一點啊！”

砧板原來是懸掛在一旁的架子上的。那上面還有各類平日經常使用到的廚房。安全起見，嚴言習慣把刀類的掛在靠里的位置，砧板掛在相對靠外的地方。

方才虞文估計是被炸聲嚇了一跳，打開微波爐后驚訝過度不小心手揮到了，才把它打在了地上。

砧板落了地還被踩過，不掛回去先放在一邊等待清洗倒也合理。但虞文放的時候看也不看，將近三分之一都懸在外面，稍微一下恐怕又要砸腳。

好在虞文得了提醒后非常聽話，立刻手把砧板往里推了一截。

接著，他開始微波爐。

微波爐的門上大量蛋殘骸已經凝固，虞文舉起抹布大喇喇從上往下用力一抹，瞬間許多小顆粒窸窸窣窣往下落，全掉在了地上。

嚴言還沒開口，虞文立刻發現了問題。他“哎呀”了一聲后趕蹲下去，開始地。

“你住手啊，”嚴言大喊，“這塊是我的洗碗布！”

“啊？”虞文抬頭看了一眼嚴言，又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他按在地上的抹布，“……那怎麼辦？”

“……算了，”嚴言嘆氣，“我拆一塊新的吧。”

眼見虞文把地上的碎屑干凈了又要微波爐門，嚴言趕提醒：“你從下面往上，的時候小心一點用抹布包著，就不會往地上掉了。”

虞文非常嚴肅認真地點了點頭。大概是為了避免用過地面的那一面再接微波爐，他還特地把手里的抹布換了個面。

可以說是相當注意細節了。但他在換的時候，順手把抹布展開抖了一抖。

于是又有些許小顆粒掉在了地上。這一次數量稀，虞文渾然不覺，往前一步一腳就踏了上去。

“算了算了算了，”嚴言覺得窒息，走上前去，“你出去，我來吧。”

虞文還跟他客氣：“不用不用，本來就是我弄臟的。我來收拾就好了。”

“你到底會不會做家務？”嚴言問他。

“我……”虞文眼神游移不敢和他對視，還咽了口唾沫，“我會啊！”

他說完后似乎是為了自證，按照嚴言方才指導的那樣，小心翼翼用抹布自下往上拭了起來。

那作像樣了很多。嚴言姑且往后退了一步，繼續看他作。

虞文特別張，幾下看他一眼。一個蛋的量不大，但一塊抹布想要徹底包容進去卻是不容易。虞文干凈了微波爐門后又開始拭部，著著眉頭就皺了起來。

“又怎麼了？”嚴言在問話的同時湊過去，往里看了一眼。

“怎麼不干凈了呀……”虞文一邊努力勞作一邊小聲嘀咕。

嚴言長長地嘆了口氣：“你先去把抹布洗一洗再吧。”

虞文如夢初醒，剛要轉往水槽走，被嚴言一把拉住了。

“站著別。”他叮囑完畢，走到一邊的浴室里，拎起了一塊放在角落的巾，然后走回來丟在了虞文面前，“拖鞋踩在上面一。”

他腳底下還沾著半干的蛋黃，就這麼到走，還不粘的滿地都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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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等虞文把微波爐清理干凈，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

虞文放下抹布后如釋重負，十分夸張地舒了一口氣。別說他，嚴言看著也覺得累。可惜，還有事沒做完。

“砧板，”嚴言手指了指，“洗一洗再放回去。”

虞文如夢初醒，立刻拿起砧板來到水槽邊。接著，他拿起那塊過地的抹布就這麼往砧板上按了下去。

嚴言閉著眼扭過臉抬手扶住了額頭。

他在心中自我安，虞文方才清洗抹布時了好大兩坨洗潔，接著為了沖掉源源不絕的泡沫了十多分鐘。理論上那塊抹布應該是干凈的。現在用都用了，再說也遲了。那點心理上的不適還是強行忍一忍吧。

才剛自我安完畢，就聽見虞文一聲驚呼。嚴言趕看過去，只見水龍頭的水順著傾斜的砧板源源不斷向外崩騰，一半灑在了虞文的上一半灑在了地面上。

好在虞文立刻把水給關了。

嚴言無語地看著虞文噠噠的恤下擺和睡，說不出話來。

虞文也看著他，神慌張。

見嚴言不做聲，他小心翼翼放下砧板，然后擰干抹布，彎腰往地上去。

“又來！地板的布不就在那兒嗎！”嚴言大喊，“你剛才還過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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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言出門的時候，心中不安極了。

因為現在他家里只有虞文一個人了。雖然不算特別悉，但他一點兒也不擔心虞文會他東西。他只怕虞文為了一雪前恥挽回形象而過于勤勞。

雖然這家伙死也不承認，但嚴言很確定，這位大爺本十指不沾春水，一丁點兒活都不會干。方才自己站在一邊看著都能不停出紕，放他一個人在家大展拳腳，指不定等自己回到家屋頂都塌了。

嚴言實在放心不下，換好了鞋站在門口依舊不忘叮囑：“你乖乖的，千萬別。我家里剛打掃過不需要清潔，你老老實實的什麼都不用做，知道了嗎？”

虞文乖巧點頭，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快步跑進廚房又快步跑了出來。他來到嚴言跟前，拉起他的手，往他手里塞了個東西。

嚴言低頭一看：“蛋？”

“嗯，”虞文點頭，“的。我先熱的這個，沒炸。不吃早飯對不好，你拿著墊墊肚子吧。”

嚴言看著那張真誠的笑臉，哭笑不得。

“謝謝，”他拿著蛋，對虞文揮了揮手，“記著，千萬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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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頭疼，但又有點心。雖然偶爾也會被父母嘮叨著要注意吃飽穿暖，但隔著電話，終歸不如邊溫暖。獨居已久，突然被人這樣關心一下，覺并不壞。

嚴言心頭微熱，邊走邊剝蛋殼，接著就被溫熱的蛋滋了一手。

他愣愣地看著手上那黏糊糊的，無語凝噎。

這蛋才剛剛開始凝固，本就沒。難怪沒在微波爐里炸，是沒來得及。

如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嚴言雙手全部遭殃，連個可以洗手的地方都找不到。待會兒上了車，卡都沒法刷。

無奈之下，嚴言厚著臉皮趁來往路人不注意扯了一片樹葉，用來了手。

雖然還殘留些許黏膩的不適，但勉強也能忍耐。

把樹葉和蛋一起丟進垃圾桶后，嚴言沒頭沒腦的突然想了一句話。

“破壞綠化的人不配得到。”

若干年前，虞文曾經在學校的領臺上念得聲并茂。

嚴言皺著眉，心想，神經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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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心吊膽了大半天，終于回到家時，最擔憂的畫面并沒有出現。

虞文沒有惹事。嚴言覺得那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因為他不能。

畢竟嚴言回到家中時，虞文正坐在大門外。

一見著嚴言，他立刻蹦了起來，表和語氣都萬分欣喜：“你終于回來啦！”

“你坐在這里干什麼呀？”嚴言不解。

他一邊說一邊手掏出了鑰匙，接著立刻就意識到了原因。

虞文沒有他家的鑰匙。

“我肚子，但卡被停了沒法外賣，所以就下樓去買點吃的，”虞文跟在他后，手里還提著一個便利店的塑料袋，“回來發現進不去了。”

嚴言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接著指了指玄關的柜子：“最上面左邊那個屜里有袋子。塑料袋和環保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