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照也連忙接話道：“是呀劉叔來吃吧，菜已經夠多了。”

劉叔肩膀上搭了個白巾，聞言拿起來了把汗：“好好好，這就是最后一道菜了，我也有幸和各位教授老師們吃一頓飯。”

劉叔在傅南岸邊坐下，一場熱熱鬧鬧的晚宴就此開了席，濃郁的食香味在彌漫在空氣中，溫熱的菜品下肚，眾人忙碌了幾天的疲憊也慢慢被治愈了。

雖然劉叔的兒子是傅南岸的患者，但眾人都覺到了這種患者家屬對醫生的激與尊敬，這種就給了他們繼續下去的信心：你看，雖然還有這麼多不如意的地方，心理科確實正在逐漸被人們接，他們也是治病救人的白天使。

熱鬧的晚餐拉開序幕，傅南岸則是其中當之無愧的主角。

劉叔喝了點酒，紅著臉給眾人吹了半天自己兒子現在在哪哪兒上學，學習多麼多麼厲害，也一次又一次地激傅南岸帶給他兒子的改變。

“我之前不懂什麼心理疾病的，看到小澄不吃不喝不和人流的時候還打罵過他，以為他的后半生就這麼完蛋了，傅教授疏導小澄也開導我，這才讓我們這個家重新好了起來，”劉叔有點喝醉了，拽著傅南岸的手不愿意松，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哭紅了眼睛，“說傅教授是我兒子的再生父母也一點都不夸張，您就是他的大恩人啊！”

這是積攢了很久的真心話了，借著點酒勁，劉叔說得格外真意切，眾人紛紛勸他，跟他說“都過去了”、“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劉叔這才掉了眼淚，一個個向眾醫生道謝。

他朝每個人都深深鞠了一躬，說：“謝謝你們。”

這種緒是很有染力的，池照心底也是唏噓一片，治病救人那就是醫生的天職，永遠揣著顆溫的心，不管是心理科還是別的科，而與此同時，坐在他邊的趙嬸卻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池啊，”趙嬸的表有些為難，猶豫著似的開口，“嬸子有件事兒想問你……”

周圍的聲音有些吵，池照低頭湊到的邊：“趙嬸您說。”

趙嬸問他：“你們傅教授真的這麼厲害嗎？”

池照點頭，還以為不信任：“那肯定的，您不是認識趙叔嗎，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趙嬸的張了又閉，下定決心似的，雙手抓住池照的手：“那能不能……能不能讓他也幫我們家元良看看？”

的手指極其用力，指尖輕著，像是抓住了一救命的稻草。

第15章 “我很喜歡您。”

趙嬸先前一直對心理科興致乏乏的模樣，池照本沒料到邊會有需要救助的患者。飯桌上人多嘈雜，池照帶著一道出了院子走到外面的空地上：“趙嬸您先別著急，這個元良的人是什麼況？”

“元良是我妹妹家的孩子，大名孔元良，他、他……”趙嬸的緒還是有些激，磕磕了半晌才組織好語言，“我妹在生他的時候就難產死了，他爹是個酒鬼，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罵他，但這孩子從來不和我們流，就和老劉家的兒子之前一樣……他、他是不是也有什麼心理問題啊？”

趙嬸的這個外甥一直不說話，趙嬸雖然心覺奇怪但也沒太當回事，直到剛才飯桌上劉叔描述起自己兒子生病時的狀態時才突然意識到了不對，一一對照起來，元良和趙家兒子生病時的狀態幾乎一模一樣。

趙嬸仔細地回憶著外甥的狀態：“他就是那種很冷漠的狀態，跟傻了似的，給他送飯他也一聲不吭的，有時候我也不想管他，但又心疼他從小沒了媽，剛剛聽老劉說的我才……你們救救他吧，好不好，救救我們元良吧，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趙嬸的緒再次激起來，池照趕忙說：“趙嬸兒您放心，這種況我們肯定不會不管的。”

“真的嗎？”趙嬸拽著他的手，“你們真的能救元良嗎？能讓傅教授給他看嗎？”

“您先別著急，況我們需要見到孩子本人才能確認，”池照安著的緒，“您能帶他來見見我們嗎？”

趙嬸忙不迭地說：“我明天就帶他過來！請一定要讓傅教授給他看！”

之前不相信傅南岸的能力，這會兒倒是非傅教授不可了，池照無奈一笑，又突然想起了點新的況：他們是在義診，每個村子只待一天的時間，明天就不在這里了。

池照猶豫著告訴趙嬸現在的狀況，還沒想好解決辦法呢，趙嬸馬上接了話：“這個沒關系！你們去哪里我就帶元良去哪里！”

這是真的求醫心切了，池照能理解趙嬸的心，聽的描述那個元良的孩子確實有點心理問題，如果能順利幫助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池照和劉嬸聊了一會兒，再回來的時候晚飯已經結束了，幾個實習生正要去刷盤子，見池照回來，陳開濟問了句：“池哥你還吃嗎？”

“不吃了，”池照左右環視了一圈，問他，“你見到傅教授了嗎？”

陳開濟端著一摞碗筷往水池那邊走：“估計是回屋了吧，你找他有事？”

“謝了，我去看看。”池照點頭，從旁邊的保溫壺里灌了瓶開水，又帶著水去到了傅南岸的房間。

傅南岸果真在房間里，正坐在簡陋的書桌前“看”書，他的眼睛只有微弱的，但他習慣了有的覺，所以還是打開了燈。

橘的燈灑在上，傅南岸的背影是高挑的，池照的腳步一頓：“傅教授……”

“是池照嗎？”傅南岸把書簽夾進書中，執著盲杖轉過來，語氣是放松的，“又來幫我敷眼睛？”

傅南岸額側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一路上池照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他也沒再添新的傷口。但要讓池照不去找傅南岸那是不可能的，憑借著之前在眼科實習的那點經驗，池照自告勇要幫傅南岸敷眼睛。

剛開始的時候傅南岸肯定是不同意，說沒必要，一個瞎子再說保護眼睛還有意義嗎？但池照不是這麼想的，傅南岸的視力并沒有完全消失，微弱的也比瞎了要好，這樣的眼睛其實是最需要保護的，因為它更脆弱。更容易傷。

熱敷可以幫助放松眼周的，促進循環，確確實實是對眼睛有好的，哪怕是對視障人士也一樣，池照去找了傅南岸好幾次，言辭懇切句句人，傅南岸總算是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給我敷眼睛我可給不了你任何好。”傅南岸半打趣似的說，“要是打這主意你趁早別想了。”

池照搖了搖頭：“我也沒想要您給的好。”

有些實習生和帶教老師混了會得到優待，出科考試放放水什麼的，但池照確實沒有抱著這個心思，他在眼科實習過，知道傅南岸這種況其實更有保護眼睛的必要，萬一以后真的醫療進步了，好的眼睛條件就是最大的底牌。

進了房間，池照把杯子里的熱水倒盆中，再加適當的涼水，他把巾浸在水里泡得熱乎乎的，然后擰干了搭在傅南岸的眼睛上面：“這個水溫可以嗎？會不會燙？”

溫熱的巾接到皮是很舒服的，連帶著心底也是妥帖的，傅南岸雙眼微閉半躺在椅子上，說：“辛苦你了。”

池照搖搖頭，敷好巾后在旁邊找了個凳子上坐下：“不辛苦。”

“你剛剛是和趙嬸出去的了嗎？”傅南岸閉著眼睛問他，“吃飯的時候沒聽到你們兩個的聲音。”

不得不說傅教授的覺太敏銳了，竟然來這點都能注意到，池照解釋道：“是出去了，說覺得自己的外甥有點心理問題，想問我們能不能幫。”

池照復述了一下那個元良的孩子的狀況：“趙嬸兒點名想要找您看，我讓明天帶著孩子去凌河村找我們，應該可以吧？”

“這是我們的職責，”傅南岸頓了一下，又問，“點名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