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照點頭說是，又見傅南岸微微一笑：“是聽了你講的故事，對我改變印象了？”

沒想到傅南岸會提起這事兒，池照的臉上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我、您、我就是……”

池照支吾著解釋，生怕傅南岸覺得自己是個窺別人生活的變態，傅南岸沒想到他會這麼張，收起逗趣的表，語氣緩和下來：“別多想，我不是要責怪你的意思。”

傅南岸說：“我是想跟你說聲謝的。”

池照一怔：“謝我什麼？”

傅南岸笑得很溫和：“你看，如果不是你的話，趙嬸也不會這麼快就相信我，不是嗎？”

傅教授一直是這樣溫的人，三兩句便化解了池照的尷尬，其實池照知道趙嬸能信任傅南岸更多的是因為劉叔的例子讓看到了效果，但傅南岸的話還是讓他心底甜的，原來他也幫到傅教授了嗎？

和傅教授聊天是很舒服的，池照原本擰著不敢說的緒也放開了，他注視著傅南岸，終于把一直以來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教授，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我真的覺得您是個特別厲害的人，我很喜歡您。”

“謝謝，”這種喜歡是不含有彩的，是那種學生對老師的景仰與戴，傅南岸回答說，“你也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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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做的晚飯溫暖了心理科醫護的心腹，大灣村的義診也拉下了帷幕，第二天一早，眾人便出發趕往下一個村子——凌河村。

凌河村靠近縣城，是他們去過的幾個村里面最大也最發達的那個，村子有公路，在縣城閑置了很久的醫療車也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心理科不需要做手，但醫療車的環境比外面好很多，此時正是冬天，外面寒風瑟瑟的，穿再厚的服都能被北風沖，但在車里就不一樣了，窗戶關著暖氣開著，這就是個小小的世外桃源。

凌河村村民的整個教育水平也比前幾個村子要高，至不會對心理科避如蛇蝎，心理科的幾個醫生們終于有了用武之地，解決了不村民們的問題，也算是沒有辱沒這次下鄉的目的。

醫療車上的人還多，外面排起了隊，傅南岸邊圍著一大群患者，池照則負責維持隊伍的秩序，又不時眺著遠，等待著趙嬸的到來。

忙碌的間隙，陳開濟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池哥你找什麼呢？”

“我找趙嬸，”池照想起陳開濟還不知道趙嬸的事兒，跟他解釋道，“趙嬸說想帶外甥過來看看，咨詢一下。”

“趙嬸兒？”陳開濟輕嗤了聲，“之前不是還看不起我們心理科嗎？”

池照笑笑，說：“觀念總會變的。”

“你現在和傅教授說話都一個味兒了，”陳開濟嘖了聲，表曖昧地打趣，“怎麼，昨天跑他屋里得他真傳了？”

這似乎是陳開濟的新好，自打那天撞破了池照夸傅南岸之后就總開他倆的玩笑，之前池照還會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和傅南岸聊過之后就放開了，傅教授都說謝謝了那他還怕什麼？反正陳開濟也不知道他會幫傅南岸敷眼睛，只知道他昨晚去了他的房間，于是池照隨口說道：“沒錯，昨晚在傅教授那里我可是學了不。”

“學了什麼？”陳開濟問。

池照眨眨眼：“保。”

他的語氣太坦了，陳開濟反而沒法再說什麼，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訓斥聲，好像來自一位與他們同行的教授。

“那邊什麼況？”

池照與陳開濟連忙走過去看，一個小男孩低著頭站在醫療車旁邊，瘦瘦小小的，與他上厚重的服很不相稱，他手里拿著兩長長的釘子，邊的車胎則是癟著的，明顯是被扎破了。

被扎車胎不算太大的事，但就這麼抓到了當事人肯定會覺得生氣，錢教授氣憤地拽著小男孩的手臂不許他走：“你這小孩兒怎麼回事？我可是親眼看到你拿釘子往我們車胎上扎的，你可別想耍賴！”

小男孩低著頭任由他推拽，一聲不吭，一雙眼睛卻是漆黑锃亮的，好像跟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壞到兒了，”錢教授更生氣了，看到池照和陳開濟朝這邊走來，轉頭對他們說，“你們找找這小孩兒的家屬是誰，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找到他的監護人讓他們負責！”

兩人點頭答應，可惜附近沒有監控，他們又人生地不的，找了一圈沒找到小男孩的監護人，錢教授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說：“算了算了。”

那個小男孩依舊一聲不吭，問他什麼都不說，他們不能真把他怎麼樣，也只能好生教育一通，然后放回去。錢教授說：“到這事兒算我們晦氣，自認倒霉吧。”

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人生地不的找補胎的地兒都不好找。錢教授把幾個實習生過來叮囑他們以后多盯著點，千萬別再讓那個小男孩靠近了，前腳剛說完，后腳趙嬸就領著個男孩過來了。

趙嬸低眉順眼地和幾位心理科的醫生介紹：“大夫們好，這就是我外甥孔元良。”

拽拽元良的服示意元良和眾人問好，而被元良的孩子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把他們車胎扎爛了的那個小男孩。

第16章 傅南岸的心了一

錢教授就在旁邊坐著，看到這張悉的臉時臉馬上就變了：“這小孩兒也是來找我們咨詢的嗎？”

趙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應聲道：“辛苦各位大夫們了，我們家元良是個好孩子，請你們一定要幫幫他。”

的語氣太懇切了，帶著農村婦特有的樸實，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錢教授原本那積攢的火氣便也沒地方發了。錢教授抬眼打量了半晌，最終嘆了口氣：“行吧，我們可以幫他看看，但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說下，這小孩兒剛——”

“我不看！我誰都不看！”元良突然開了口，一雙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錢教授和幾個實習生，面目兇狠到恨不得上來把他們都打一頓，“誰要你們看我？騙子！”

緒激昂的患者他們不是沒遇到過，但元良似乎格外的激進，他手里還拿著剛才扎車胎的針，手就要往錢教授的手臂上，錢教授躲避不及，手背直接被劃開了條大口子，鮮瞬間就滲了出來。

“你這孩子！”趙嬸心里一慌，連忙手去拉他，其他幾個實習生也幫忙一起拉，元良卻像是個小牛犢似的有著無窮無盡的力氣，很快掙掉眾人跑走了，還邊跑邊罵，他的口音帶著些方言調調，幾乎把本地最惡毒的臟話都罵了出來。

他的話確實太難聽了，哪怕有些詞聽不懂你也知道是極其惡劣的詛咒，大嗓門的喊聲回在義診區的周圍，周圍來咨詢的人議論紛紛，錢教授的臉不太好看。

而比起錢教授的冷臉，趙嬸更顯得著急，一邊轉頭想去找元良，一邊又還惦記著要和錢教授道歉，團團轉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池照趕忙上前拉住了：“別急趙嬸，咱先把元良找回來吧，省得他跑丟了。”

錢教授也擺擺手：“去吧去吧，其他的事一會兒再說。”

人生地不的，元良其實也跑不遠，他到底對趙嬸有幾分，趙嬸呼喚著尋找著，最后在一片玉米地里發現了他，他的上全是泥，神滿是戒備，趙嬸不敢再貿然帶他去見醫生，把他安頓好之后，只一人回到了醫療車上。

彼時傅南岸正幫另一位患者看病不開，趙嬸還是和錢教授聊的，兩人通完之后趙嬸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怎麼樣大夫，這孩子能治嗎？”

錢教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況比較復雜。”

元良的況確實復雜，現在的他抗拒任何人的靠近，心理治療是一個漫長而持續的過程，要治療這樣的孩子必須制定詳細的計劃并進行長期的疏導，只可惜他們現在是義診，在這里停留的時間不過幾天，這幾乎是不可能完的任務，不管誰來都是一樣，錢教授問趙嬸：“你們有意愿跟我們回去治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