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青放心下來，當下也不著急了，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問道，“有吃的嗎？我了。”

季曉淳一臉不好意思，“扈隊長知道你今天了給扈家華，主送了只過來給你補，我自作主張給你燉了……”

說著季曉淳就忍不住臉紅起來，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學生，等著班主任責罰。

顧元青扁的肚子，笑了笑，“我剛才做夢都夢到我在喝湯，醒來就正好有，你說巧不巧。”

季曉淳眼睛一亮，作積極替顧元青拿了碗筷，練地從爐子上的小鍋里舀了滿滿一碗。

“嘗嘗味道如何。”

對著一雙滿是期盼，又滿是求夸獎的眼睛，顧元青生不起拒絕的心，夾了一塊放進里。

其實沒什麼味道，他們初來乍到，什麼東西都還沒準備，季曉淳就用扈開明家送來的干蘑菇和一鍋燉了，都沒放鹽。

“不錯，好吃。”

顧元青面不改地說著違心話。

被顧元青一夸，季曉淳樂得彎眉笑眼。

雖然他暈又怕看見傷口，但是他永遠也忘不掉手時顧元青那自信的眼神。

還有那站在人群里著眾人尊敬的淡定從容，就像是無盡黑暗里的一束帶給人希。

他是真心崇拜顧元青，顧元青才多大？十八就能治病救人，如果前世不是被主給耽誤了，沒準能為一位人尊敬的大醫生。

因為這份崇拜，季曉淳漸漸對顧元青的害怕都了幾分。

一位愿意為素不相識的人就毫不猶豫救人的醫生本是不壞的，壞的人應該就是那宋盼盼。

如果不是宋盼盼死不答應跟顧元青對象，顧元青最后怎麼會發瘋。

顧元青可不知道季曉淳心如此雙標，他正好了，不客氣地吃了一碗，連湯都喝了個底朝天，雖然沒有鹽味，但好歹有土和蘑菇的鮮味。

放下碗才發現季曉淳還沒有作，問了句，“你吃了嗎？”

季曉淳回神，“還沒，我在爐子下面煨著紅薯呢，這會應該已經了。”

季曉淳說著就從爐子下的火堆拉出兩個黑黢黢的紅薯，顧元青見他沒有拿碗筷的舉，不解，

“怎麼不吃？”

季曉淳一臉正經，“那是給你養的，我怎麼能吃，再說我來時帶的東西本就，不得要蹭你的，可不能再占你吃食便宜。”

顧元青看了看鍋里還剩小大半鍋的，深頭疼，這架勢，他還得再吃個三四個頓？

他不是一個喜歡吃剩菜的人，當然在這個缺油鹽的年代，吃剩菜剩飯再正常不過。

但是讓他喝這個沒鹽味的湯兩三天？

要命……

瞅了瞅蹲在火爐旁吃紅薯的因營養不良過度瘦弱的年，顧元青心生一計。

“那個，你知道我是學醫的，我這雙手就沒干過活……”

話還沒說完，季曉淳就轉頭，對顧元青使勁點頭，“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以后家里的活都由我干便是，就當報答你讓我蹭你東西的恩。”

顧元青，“……”

我還沒忽悠完，你就把我話搶了，讓我說什麼。

咳嗽一聲，“你都幫我干活了，我也不能虧待你不是，既然如此，這鍋我們一人一半。”

季曉淳還想拒絕，一回頭就看見顧元青那雙他敢說出拒絕的話就弄死他的眼神，立馬從心。

好險，差點又忘了，這位可是有些絕對控制的人，如果不順著他，他就會發瘋，像上輩子一樣……

二話不說，頓時就像個聽話的乖孩子，端起一碗，吃得香甜。

吃完還順便去把碗筷洗了。

顧元青,“……”

這孩子莫非喜歡的？

還未等顧元青多想，門外就傳來一陣歡呼，“顧醫生，扈家華醒了，你去瞧瞧嗎？”

顧元青只好先去看病人。

扈家華此刻躺在床上，一臉慘白，但好歹是有點神了。

顧元青仔細問了問，“可是覺有哪里不舒服。”

扈家華干沙啞地說，“我就是覺頭有些疼，還有些口。”

顧元青溫聲安，“沒事，剛流了，大腦缺氧也是正常反應，不是很嚴重，口就多喝些溫水，這利于你的循環。”

看得出來扈家華了手的大還疼得直，但顧元青這次沒有再施以援手了，他帶的麻醉劑本就不多，手時就給他用了一支，剩下他還要留到以備不時之需。

而且扈家華不一定拿得出他的手費，做慈善也不是這樣做的。

問候完扈家華出來，扈水興就一臉興地將顧元青拉到一旁。

“顧醫生，你看我們高產大隊現在是這麼個況，醫生跑了，沒有醫生坐鎮衛生所也不行，你看看你……”

意思不言而喻，在扈水興看來顧元青肯定不會拒絕，畢竟一個是坐在衛生所里看病，另一個則是在地里面朝黃土的干活，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擇。

然而……

顧元青心中一沉，擺了擺手，“扈隊長說笑了，我還年輕，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像這種重任還是給穩重的醫生來做比較好。”

扈水興一下子傻了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顧元青居然委婉地拒絕了。

不死心地又道，“正是知道你還年輕，所以叔才不想耽誤你啊，你這雙手要是用在土里刨食，那豈不是浪費，叔知道你是個懂事的，這樣吧，叔也不為難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再答復。”

“行，我回去考慮考慮。”顧元青上說著考慮，心里卻是已經打定了不去的主意。

第10章 選擇

扈水興一回到家就長吁短嘆的，弄得胡小花煩躁不已。

“咋啦，給你做吃的你還不樂意吃了，誰家要是做得好吃，你去誰家吃去。”

對著發怒的老伴，扈水興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沒有說你弄得吃食不好，我是為小顧可惜啊。”

“他怎麼了。”

扈水興長嘆，“我們公社的張醫生不是跑了嘛，我就想著讓小顧去頂替，在衛生所里總比在地里跟著我們干活好不是。”

胡小花一聽，“這是好事啊，你嘆什麼氣。”

扈水興一臉苦，“壞就壞在小顧沒答應，我勸他考慮考慮，但觀他那肯定的神多半都不會答應。

我現在就是擔心毀了這孩子，你說好好的一個大學生，讓我們給整地里干活，壞了手藝，豈不是要遭天譴。”

扈水興一臉可惜，“外面搞那些運我們鄉下人不懂，也不想懂，我就是不愿意一個好好的大學生就這樣糟蹋在我們手里。”

胡小花聽著老伴的話，也陷沉思。

老半天才道，“會不會是這小顧也擔心步了張醫生的后塵，現在外面那麼，你說小顧他爹那麼有本事，給他謀個出路也不難，為何要到我們鄉下來，沒準就是來我們鄉下躲禍的。”

經胡小花這麼一提醒，扈水興瞬間醍醐灌頂。

扈水興高興夸了夸老妻，“這家有賢妻就是不一樣。”

胡小花白了眼扈水興，繼續說，“依我看啊，小顧不同意去衛生院是對的，你看人家今天做手，用的那些藥品都是從京城帶來的，我們鄉下能有這些？

這次是因為況急人家小顧心好才拿那些昂貴的藥品出來救人，下次呢？總不能一直讓小顧自己補吧。”

胡小花說完，扈水興立馬重重地拍了拍腦袋，“哎呀我這豬腦殼，一下午都沒想起這事，你說我們要不要湊點錢給人家小顧送過去。”

胡小花用手指狠狠地了扈水興的腦袋，“說你豬腦殼，你還真是個豬腦殼，那是扈開明家出的事，你去摻和什麼，你這次要給扈開明墊了醫藥費，下次隊里人都來找你墊，我看你怎麼辦。”

扈水興急了，“我這不是不愿意欠人家小顧的人。”

胡小花轉了轉眼珠子，“我看這次小顧沒提錢的事你也別提錢了，我們隊里不是還有兩個記公分的名額，讓出來給小顧和小季，至于扈開明家，他們家要是有錢就補點醫藥費出來，要是沒錢，年底給人家小顧分五十個公分。”

扈水興聽老妻這麼一安排心里踏實多了，就是還可惜顧元青一手醫沒了用武之地。

胡小花嫁給扈水興大半輩子，扈水興眉頭一皺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再次罵了罵，“虧你還是個隊長，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變通，那小顧在我們隊里，又救了我們隊里的人，大家會虧了他？

再說有這樣一個醫生在我們隊里，以后大家看病也方便，非得往衛生所跑的才是醫生啊，至于藥品，你跟大隊長他們幾個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讓縣里給批點，要是不行，就讓大伙看了病，去縣里開藥，還能給小顧一份看病錢呢。”

扈水興腦袋一轉就明白了老妻的話，顧元青在不在衛生所有什麼關系呢，重要的是他會看病就，是他著了相。

想明白事，扈水興一顆心落了地，一通夸贊，把老妻夸得面紅耳赤。

回家路上，顧元青腦子里的青蛙就個不停，四下張沒有人后，顧元青找了顆樹，閉上眼睛，意識進。

“呱呱呱……”

一只碩大的Q版蜂口吐青蛙語，怎麼看都怪異。

顧元青抱著雙手，看蜂蹦跶了半天，也沒弄懂它的意思。

最后蜂可能是累了，也有可能不想讓顧元青看笑話便停了下來，開始在白板上作畫。

畫的是一個人進一家醫院。

顧元青皺眉沉思，“你也想讓我進衛生所？”

叭叭叭愉悅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