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窗外的煙花為原本漆黑的夜幕增添了一層獨特的彩，在這新年快來臨之際，萬家燈火，齊聚一堂。那些餐桌上親人最真摯的祝福如同夜空的煙花般，消聲的瞬間卻在人心里留下了永恒的存在。

*

醫院

左手手表的時針已經快到了十二點，隨著電梯數字不斷地增加，顧辭剛剛做好的心理建設瞬間又崩塌了。他用手住過于張二劇烈起伏的膛，深吸了一口氣：不就是送個蛋糕過個生日嘛，來都來了，實在不行放門口就走。

“叮”

電梯緩緩停下，剛邁出沒幾步他就聽到兩個小護士竊竊私語，雖然聲音很小，但在這夜晚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哎我今天看到十六床的病人又給于醫生塞書了！”

“我靠真的假的？于醫生果然是老男通吃啊！”

顧辭拿著蛋糕的手微微攥，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不自覺的走到了十六床的病房門口。病房里約約傳出熱電視的嘈雜聲，他微微側，向里面瞥了一眼卻發現床上空空如也。

突然自己的角被一神力量拽著向下沉了一下，他整個人一激靈，各種醫院恐怖傳說瞬間涌進了大腦。

午夜兇鈴？咒怨？驚魂停尸房？

他咽了下口水壯著膽僵地轉過了頭，只見一個六歲大的小孩正轉著大眼睛一臉疑的歪著頭朝他甜甜一笑：“大哥哥，你找人嗎？”

顧辭的整個臉瞬間煞白還不忘捂住了蛋糕，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閉著一個眼抖地抬起手輕輕了下的胳膊，才終于松了口氣，還好是人是人。

但看小孩一臉狐疑又想起自己剛剛猥瑣的樣子，他“咳”了一聲正道：“對，我找十六床但是人好像不在。”

“我就是十六床。”

“......”

看著眼前的小敵顧辭剛剛的一腔熱瞬間消失，整個人像被破的氣球，瞬間卸了氣。小姑娘打量著這個帥氣的哥哥，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欣然邀請道：“你要不要進來？”

見這孩子如此不怕生，房間里還沒有大人顧辭忍不住笑著打趣道：“你不怕我是壞人，來拐賣小孩？”

“誰家拐賣小孩特地提著大蛋糕。”小孩一臉唏噓的瞥了眼他自顧自的走了進去，見人沒又補充道：“況且你也不是壞人，你是于醫生的朋友，我在他辦公室見過你。”

顧辭猛然想起第一次來醫院時于醫生辦公室里看病的小孩，應該就是了。

辦公室里，于醫生正核對著這幾個病歷和之前的相似點，見有人過來他微微瞇眼抬頭去。“于醫生，十六床的小姑娘讓您過去下。”看著小護士走前特地朝他遞了個眼神，他無奈的了眉心看了眼屜里小姑娘送的幾個信封，有些犯了難。

平日里到講理的可以直接了斷的拒絕，可是這位六歲的小姑上哪聽你說這些，不收還不吃藥。但生怕夜里小姑真出了什麼問題，于爾思還是趕忙手中的筆大步向外走去。

剛打開門就看見靠在床上看春晚，笑的前仰后合,見他來了還興地打了個招呼，哪有什麼生病的模樣？

衡量許久，于爾思正準備和在說些什麼，悉的聲音卻登時在耳邊響起，男聲如暖般干凈又爽朗：“于爾思！轉頭。”

于爾思瞬間噤了聲，他努力按捺住劇烈起伏的膛轉過了頭，他站在小護士們的中央舉著蛋糕，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再一次倒映著他的影，再一次說著那句他聽過六年的話。

“于爾思，生日快樂！”

一年一次，差了兩年，還好今年不差。

第18章

顧辭昨天在醫院很晚才回家，結果沒想到，剛栽進床里睡沒幾個小時就被江老師毫不留地揪起來去七大姑八大姨家拜年。他不僅要擔任司機的業務更要努力營業，彬彬有禮的回復著去每家都會問的幾個問題。

“你小子怎麼染了這個頭發？”“工作需要，造型需要。”

“最近工作怎麼樣啊？”“工作順利，謝謝關心。”

“現在有朋友了嗎？”“工作需要，還不能。”

最后所有人都把疑問的目投向了江老師，一臉擔憂地問道：“孩子是什麼工作啊？”

江老師強忍著狠狠的一掌把他拍飛的沖，只能保持微笑，帶著額頭的黑線努力幫他圓回來：“打比賽的，算是半個運員。”

從早上七點到九點，拜年拜的差不多后，終于來到了終點站——大姨家。

剛開門的大姨見一頭黃發瀟灑的帥小伙一瞬間沒太敢認：“哎，小...小辭嗎？！”

“喲，我們的小冠軍回來了！”同樣沙發上被迫營業一臉困倦的表哥聽到后立馬神起來，幾步上前攬過顧辭熱地朝屋里招呼了去，見這哥倆兩年不見關系依舊，大人們也笑著就隨他們而去了。

大姨熱地招待著自己的妹妹坐下，瞥了眼屋里悄聲問道：“爾思怎麼沒一起來？”

“他今天工作，排不來班，但是特地囑咐我給你帶的。”像是早就料到般，江老師側從禮盒中拿出于爾思早就備好的茶葉，直直的送到了大姨心坎里。畢竟這新茶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但自從由此聊天時于爾思得知后，不知從哪拜托的朋友每年都會給喝茶的大姨送上一些。

拿著笑的合不攏，最后還不忘一臉羨慕的拍了拍江老師：“你這個干兒子太好了，簡直就是我親侄，走的時候你把我這的咖啡豆給他帶過去，他肯定好這口。”

即使在表哥的房間里，顧辭也約能聽到大人們的談話中對于爾思的贊，即使他連來都沒來也會是話題的中心。

他整個人毫不客氣的癱在了表哥的床上松了口氣，一旁的宋從墨對于他的無視十分不滿也撲了上來：“嗬，你小子走兩年除了借錢都不和你哥聯系？”

顧辭頭埋在被子里含糊地回道:“早就還你了。”

宋從墨當然不在乎那三瓜兩子的錢，畢竟當年離家出走的表弟手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這個貔貅。看著眼前兩年不見的寶貝表弟又有著要睡得趨勢，忍不住逗他：“怎麼？鵝神不打局游戲給我兩手？”

“你當是表演才藝啊？”顧辭直接把他的魔爪甩開，宋從墨哪能這麼容易讓他得手，生生還是把人從床上拖到了電競椅上，笑嘻嘻地拉過板凳坐在旁邊：“來嘛，來嘛，給我上上分。”

被他這麼一搞顧辭的睡意也沒那麼重，他慵懶的靠在電競椅上看著屏幕上藍天白云的壁紙依舊，忍不住吐槽道:“土不土啊？都WIN10了你竟然還用這個桌面？”

一旁的宋從墨一聽不樂意了：“我舊知道不？用這個用習慣了，當年你假期跑我家蹭電腦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土？”

不知換代了多次的電腦卻連個屏保都不換，顧辭看著久違的“藍天白云”有些失神的笑了笑。

如果真的從頭算起，宋從墨還算是他的電競啟蒙人了。

自從于爾思搬過來以后的拜年，基本上的形式就是于爾思和大人們坐在外面談笑風生，自己則跑到宋從墨這屋，兩人擊掌為盟開啟男人的世界。

那是CF橫行的時代，槍戰類游戲的風靡全球，除了于爾思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學霸不興趣之外，哪個男孩又能拒絕的了呢？

可是因為上了高中的緣故，江老師本沒有買電腦的打算，就連家里的電視都沒有裝機頂盒只有著幾個固定的免費中央頻道，為的就是防止顧辭被其他事所分神，想讓他心無雜念好好學習。

所以看著宋從墨高三屋里還有自己的電腦，顧辭打心眼里羨慕個不停。他聚會神的看著他玩了幾把之后，心中仿佛有一團火，手在一旁躍躍試。

宋從墨看著寶貝表弟的樣子十分沾沾自喜，還以為他是被自己的實力所迷倒，他自的吹了下劉海打開了新手教程，大方的把電腦轉向了顧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