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關鍵的是在職自費，現在年年漲，去年他們這開學開題就要求各四萬。

項臻現在手頭存款一共就理財的那五萬，他又想早點把借親戚的錢還上……

還真是應了宋也那句話，這小日過的，都談不起了。

項臻打開車門，冷不丁又想起了梁鴻。

“你別再考慮了，我可聽說你們可能會分科的，”夏醫生繞到副駕，提醒道，“你們主任那麼重你，說不定你運氣一來，趕著這勁兒一口氣就竄上去了。”

項臻沒說話，把車開出去一段后才若有所思道：“你說的對，人還是要往前看。”

夏醫生喜歡的那家魚鹵面在市中心，路上車堵，店里人多，好在口味多年沒變，價格也適中。項臻吃完見店里擺了兩排玻璃瓶盛放的XO醬，想起安安說在梁鴻家吃過，于是一塊買了兩瓶。

他心里猶豫著晚上給人送這個是不是有點傻，可是明天一上班，又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上。正琢磨思量的功夫，只聽邊有人驚訝地“啊”了一聲。

夏醫生目直愣愣地向馬路對面，見他抬頭，忙拿眼睛瞟著前方問：“那個，不是宋也嗎？”

項臻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還真是宋也。不過對面除了宋也，還有梁鴻以及另一個氣質儒雅的男士，三個人穿的都不多，尤其是中間的梁鴻，高領衫外只套了一件極簡外套，修小白鞋，致十足。

項臻想也沒想地穿過了人行道。

梁鴻正在跟人告別，他對這位祝總的印象不錯，幽默風趣，也有學識。但是作為往對象而言，這人卻缺一點吸引力，梁鴻說不上是什麼覺，但是的確沒有繼續接的。

項臻過來打招呼的時候，他正準備拒絕對方。結果好不容易想好說辭，剛一張就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打斷了。

兩天不見，梁鴻忽然覺得項臻好像瘦了很多，而且好像更好看了。

他抬了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人跟宋也打招呼寒暄，忍不住一個勁兒地往項臻臉上看，又瞅了眼他后白白凈凈的小男生。

小男生好像跟項臻關系很好，倆人一直肩并肩，就差挽胳膊了，而且看樣和宋也也認識？這是已經介紹過了？

“梁老師好，”項臻跟宋也打完招呼，這才看向梁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約會吶？”

第12章

梁鴻手里拎著一個小盒子，里面是小老總剛買給他的圣誕糕點。這會兒項臻不遮不掩地這麼問，他既怕那老總多想，又不想讓人沒面子，于是含糊了一下道：“朋友吃個飯。”

項臻故作夸張地哦了一聲，顯然不信。

梁鴻干脆斜眼瞅他，也學他的樣子偏頭往他后面看：“你們倆……”

“我們？”項臻回頭看了眼夏醫生，笑道：“也是，朋友吃個飯。”

梁鴻：“……”

一伙人在馬路這邊，來往的行人車輛不斷，很有些礙事。宋也簡單給幾人介紹名字，到那小老總的時候項臻特意留意了一下，祝朗。

他聽這名字耳，略一思索，才想起前不久醫院公示的一分藥品耗材中標書上，參與投標的單位似乎有個朗械。不過對方似乎并不認識他和夏醫生，宋也介紹的時候也只說他們是朋友，因此項臻只點頭一笑，連握手都免了。

祝朗對他也不怎麼熱絡，只笑著對梁鴻說：“你不是還想喝桃花源的抹茶拿鐵嗎？難得遇上你朋友，我做東，大家一塊兒去里面坐坐怎麼樣。”

“你都已經給我買過蛋糕了，就不去了，”梁鴻笑笑，委婉地拒絕道，“而且我還得早點去備課，明天要上班。”

“那也行，工作要。”祝朗倒是好說話，又跟梁鴻笑著客套了幾句，隨后提議要送梁鴻回家。

他說話的功夫已經按下了車鑰匙，項臻聞聲往旁邊看了看，果然見前面停著一轎車，低調的灰車，洗的很干凈，外表漂亮，總價也高，比自己的貴出二三十萬。兩相一對比，自己無論是人還是車，都比對方寒酸不。

項臻忍不住去看梁鴻的表，見后者面猶豫，也拿不住這人是不想坐還是純粹不好意思，思來想去，也嘗試著說了句：“或者你坐我的車也行，正好順路。”

梁鴻松了口氣，抬眼看著他，似是在確認。

項臻又道：“只要你不嫌人多聒噪的話。”

“不嫌，”梁鴻很快答，“我就坐車，我不說話。”

夏醫生正好有事跟宋也說，回的功夫就見那老總開車走了。宋也還有事要辦，幾人分開，夏醫生依舊跟著上了副駕駛，等梁鴻在后面坐好了，才扭著子問他：“剛剛那個是誰啊？長得還斯文的，有點像捉蘿卜記上那個妖他爹。”

他話說的溜，理解起來卻很別扭。

梁鴻心想誰管他是誰，我比較想知道你是誰。

剛剛宋也介紹得不清不楚，梁鴻想問又不好意思說，干脆探人口風：“還行吧，好像做耗材的，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不喜歡，”夏醫生看他面，水靈靈地跟棵小白菜似的，頓時捉弄心起，故作高深道：“我更喜歡有點小的，在床上會比較過癮。”

梁鴻心想，這不就是說項臻嗎？等再回味過最后一句，冷不丁臉一下就燙了。

項臻原本專心開車，聽到這忍不住從后視鏡看了梁鴻一眼，車窗外燈變幻，人看不清梁鴻的臉，只一雙明目眼波流轉，簡直清純又。

項臻忙收回視線，又怕夏醫生玩笑太過，想了想提醒道：“你悠著點，這是安安的老師。”

夏醫生沒料到還有這層關系，忙老老實實坐正。梁鴻原本還存了點疑，等簡單聊了幾句，得知這人跟項臻認識多年，現在住在一塊，頓時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車子一路走走停停，大概是圣誕夜的緣故，多路口塞車嚴重，好不容易一路烏爬爬到梁鴻小區，小區口又被兩輛剮蹭的車給擋死了。

那倆司機似乎起了爭執，愣是停在那不挪車。后面等著進去的車歪七扭八堵了六七輛，鳴笛聲此起彼伏。

梁鴻跟夏醫生聊完天后就一直不太自然，這會兒見外面這樣，趕跟前面倆人道別。

項臻轉攔他：“外面風大，你著急嗎？不著急就等等。”

梁鴻心想原來這人就是中央空調，正牌男友還在這呢就對別人這麼好。轉念一想，也是自己事多，項臻明明對李老師也不錯。

他打定主意趕走，也不管對方說什麼，便滿口應承：“著急，急的。”

說罷推門，準備下車。

項臻詫異的扭頭看他：“真有事啊，我還以為……你是應付那老總呢。”

“沒有啊，老總好的，”梁鴻刻意低頭不跟他對視，心里卻又覺得不是滋味，等抬出去關門時的時候，忍不住說：“不好意思耽誤你們了，好不容易過個圣誕節。”

他擺擺手答謝，扭頭走的又急又快。

項臻也覺得哪里別扭，等人走遠了，他回過神低頭打火，火沒打著，倒是瞥見了后座上的小東西。

梁鴻悶頭往家走著，他今天的確穿的，北風一摧覺骨頭都要凍脆了。聽到后面有人喊的時候梁鴻正打算跑兩步，下意識地回頭，卻見項臻邁著長追了過來。

梁鴻愣住，隨后看到了項臻手上的小東西。

是祝朗送他的圣誕蛋糕。

“你東西忘拿了。”項臻沒想到梁鴻走得這麼快，追得有些。

梁鴻哦了一聲手去接，倆人手指輕輕到，項臻被冰地一，梁鴻忙抱歉地笑笑，把手努力了起來。

項臻抬眼看他，沒說話，拉開羽絨服拉鏈就要往下。

梁鴻被嚇一跳，忙往后退，連聲道：“你快回去吧，你男朋友還等著呢。”

“我什麼？”項臻拿著服愣了下。

梁鴻說：“夏先生，你們不是同居了嗎？”

“同居？”項臻沒反應過來，皺眉道，“那是我同事啊，我不是去住宿舍了嗎。”

梁鴻啊了一聲，頓時愣住了。

他給忘了項臻去住宿舍了。

所以今晚是誤會？

那個人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坐什麼副駕駛啊？

梁鴻忍不住發怔，心里像是在雪里滾里一圈忽又見暖。但是再一想，不對啊，即便現在不是男朋友，但那人可也是個gay呢，倆人天天住一塊能不個槍走個火？今晚不是說不定明晚就是了。

畢竟那人也喜歡有點的呢，哪有舍近求遠的。

他發愣的功夫項臻已經把羽絨服給他披上了，這會兒見他還愣神，項臻忍不住撐著服催促道：“把袖子套進去啊，手都冰涼。”

梁鴻回神，忙往里胳膊，到一半才發覺倆人這姿勢有些曖昧。

他刻意屏息，心臟忍不住撲通蹦，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平視正對著項臻鼻子，一般人接吻才會這麼看，低頭又見人結，覺自己像是要耍流氓。

他心里張，偏偏項臻還皺著眉在一旁嘮叨：“果然約會就是浪，穿這麼，你怎麼不著去呢。”

“我樂意，”梁鴻忍不住小聲嘀咕，“浪又不犯法。”

項臻忍不住照著他腦袋敲了一下。

力道不重，被羽絨服的帽子一擋幾乎沒覺。

梁鴻從帽子里出個臉，歪著頭問他：“那你車呢？”

“讓我同事先開回去了，要不然一會兒鐵定堵在你們小區這。”項臻看他套好服，猶豫了一下，“我先回去了。”

“啊？不用著急吧，”梁鴻忍不住拉他，“你服在我上。”

他說完覺得自己有些傻，忙補充說，“一會兒我把服給你你再走。”

項臻也不想走，聞言停下：“你不是忙的嗎？”

“不忙。”

“不是要備課嗎？”

“早就備完了，”梁鴻晃了晃，看著別說，“我就是不好意思坐別人的車。”

“這有什麼，你不是……”項臻言又止，這話說出來破壞氣氛，但是不說，他又怕自己以后把握不好分寸。

梁鴻眨著眼看他。

項臻下定決心，問：“你不是覺得那老總好嗎？”

梁鴻就等他問這個呢，暗暗松了口氣，忙不迭的表態道：“是好的，就是不適合我。”說完想了想，又認真地說，“我喜歡那種有點小的……”

項臻：“……”

項臻有點意外，再想又覺得也有道理，那祝什麼朗別看講究，但是給人覺油膩的。

不過這才見一面，梁鴻怎麼知道那小老總就沒有呢？

倆人肩并肩一塊往梁鴻家走，路上都想說話，卻又都拿不準該先說什麼。期間倆人胳膊幾次到，項臻特別想牽梁鴻的手，可是又怕自己剛剛想多了，萬一弄不好以后倆人見面都尷尬。

他心里糾結翻滾，一直磨蹭到了梁鴻樓下也沒拿定主意。

梁鴻心里也糾結死了，他覺得項臻好像對自己有點意思，可是又吃不準，因此這一路上他一個勁兒地拿胳膊蹭對方，心里還想著要是這人拉自己手，或者來個強吻什麼的，自己半推半就地先從了吧。

至于倆人關系，以后慢慢理，總比讓別人捷足先登強。可是誰想他蠢蠢半天，項臻竟然跟吃了定海神針似的，簡直不如山。

梁鴻心里也犯嘀咕了。倆人一塊在樓道里停下，梁鴻磨磨唧唧，把外套下來遞給項臻。遞完卻又不走，只擺手：“那我上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