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醫生皺眉：“后來是你不了要求的，又不是我主提。”

宋也一時語塞，又往前翻舊賬：“憑什麼聽你的，開始結束都你自己說，你算老幾啊……”又狐疑道道，“不對啊，姓夏的你以前可不是這態度，是不是有接盤俠了？”

夏醫生嗯了一聲，看了眼窗外：“有，我一直不缺接盤俠。”

宋也騰地一下翻坐起，氣得直罵：“你個貨！你前天還在我床上……”

“沒關系，他又不知道我跟你鬼混，”夏醫生了鼻子，嗤笑一聲：“你介意嗎？介意就別再給我打了。”

梁媽媽離得有點遠，不過夏醫生的話也算聽了個七七八八。

那邊又說了幾句后掛了電話，轉急匆匆地走了，沒注意拐角有耳。梁媽媽對他的印象一落千丈，又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大的，往回走了幾步，推了推老公。

“老梁啊……”

梁爸爸一直在遠等著，聞言“哎”了一聲：“怎麼了？”

“你手機拿了沒，”梁媽媽神復雜道，“快，在‘吉祥三傻’里給你兒子點首歌。”

“什麼歌？”

梁媽媽想了想，同道：“就……《青青的草原》。”

第20章

這幾日梁鴻正忙得不可開, 這月中旬學校要組織冬季運會，低年級的雖然也就湊個熱鬧，劃塊場地拔拔河夾球跑，但是班級多，小孩子好勝心也強，個個都當回事。

這期間還要摻雜著英語等的期末測驗, 梁鴻這段時間會議不斷，中午要去教育局, 白天忙著布置組織運會，準備期末考試的試卷，晚上下班則要空去家訪。

上次的家訪活項臻家算是一個典型, 家長工作忙, 力大, 給孩子的陪伴, 更談不上培養孩子的好習慣。梁鴻心下同, 這次沒想到看到了另一個典型——一個家里四個老人圍著一個孩子轉。

梁鴻下班之后去家訪，正上晚飯時間，就見爺爺端著飯碗喂著，在一邊夸著。梁鴻一去，那孩子大概張又愧，腦門冒了點汗，姥姥立刻拿著薄一點的小衫出來伺候著讓他換服了。

梁鴻只得跟家長流，年輕父母連聲嘆氣，說我們也不想啊, 這孩子現在都不會自己穿服。可是跟長輩通不來……剛開始態度還好，后來說著說著這倆就要開始吵架，你怪我媽，我怪你媽。梁鴻扶著腦門聽了半天，無非是婆媳岳婿的那點矛盾關系。

他只好再跟四個老人說。好在老人對教師都帶著敬意，耐心聽完，最后通還算正常。等到從這家出來，眼看著已經快要八點了。

外面無風無月，天只干冷。

梁鴻來的時候那家長去小區門口接了一下，現在出來卻沒人送他。繞來繞去迷了路，梁鴻趕拉一過路的打聽，等到了小區正門口，才發現這并不是自己來時的那條路。

正猶豫著，對面一進小區的車子忽然拐頭，倒是沖他開了過來。

梁鴻往后退了一步，再一看，那邊車窗徐徐降下，里面竟然是那個小老總祝朗。

祝朗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上面的政策一時一變，現在新的規定下來，醫院砍耗材，費用收，大批醫用械的代理商經銷商到沖擊。他這邊剛剛起步，還沒等做出個模樣就到了波及，只得尋求其他出路。

前陣子有個知人跟他，同安醫院的高層不久會有大變，言下之意讓他提前燒香拜佛，以后不了打道。祝朗這方面靈的很，一番作下來，找上正主，原本定好今晚在水江南見面，誰想萬事俱備，正主卻又臨時缺席。

此時他開車回家，心里難免氣惱憤恨，但到底是在生意場上混的，只忍著不發作。等到小區門口，扭頭看到一人，干脆掉頭過去，招呼人上車。

梁鴻先是一驚訝，等認出是他之后才彎腰笑著打招呼。

祝朗一看他笑忍不住也了點染，心頭郁結散去不，只招呼說：“這邊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

梁鴻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拒絕道：“不用，我走兩步再打車也行，再說前面還有公車。”

“公車地鐵口都在小區南門呢，這邊是北邊。你得往東走上六七百米，再拐彎回去，”祝朗說，“外面齁冷，你快上來吧，再說你不是還路癡嗎？”

梁鴻舉著手機示意：“我是路癡，又不是白癡。上面有導航。”

“那好吧，”祝朗無奈地搖搖頭，想了想道，“這樣，正好我得去家樂福買點東西，順道把你捎到那邊的地鐵口，這樣怎麼樣？”

他態度誠懇，禮貌周全，梁鴻不好繼續拒絕，一想家樂福離這也近，沒再推辭，連著說了好幾聲謝謝。

這車比祝朗上次開的還要高檔不。梁鴻開門坐下，那邊立刻把空調調低了一點，又把音樂給換了。

祝朗對遇到他很詫異，開出去后才問：“你來這邊是辦事還是找朋友？”

“家訪，”梁鴻嘆了口氣，“本來打算今晚家訪三家的，沒想到超時了。”

祝朗正好心有所，也跟著嘆氣：“現在社會就這樣，人和人通的本太大。”說完略一遲疑，問梁鴻，“你男朋友是不是就那天去找你的高個子醫生？”

梁鴻驚訝，扭頭看著他。

祝朗不覺一笑，調侃道：“其實那天我早注意到他了，畢竟帥哥殺傷力大，周圍大姑娘小媳婦有事沒事的都往那邊瞅兩眼。那會兒我就覺得大事不妙，后來他看見你后往這邊一走，我就知道，完了完了，完蛋了。”

他說話語氣幽默，梁鴻讓他逗得發笑，還有點不好意思，心里甜滋滋地也不好太表現，忙擺手說：“哪里哪里，他也就是一般帥。”

祝朗笑著搖了搖頭，過了會兒才道：“你倆當時還沒在一塊吧？”

梁鴻“嗯”了一聲。

“我就說嗎，”祝朗嘖了聲，“你們也就是當局者迷，我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他別不看就盯著你，你呢，誰也不看就盯另一個小醫生，那眼神跟紅外線似的。”

梁鴻：“……”他都不知道自己那天這麼丟人。

沒聊幾句，車子正好到了地鐵站，梁鴻下車跟人道謝。等祝朗車子掉頭，他才手了自己的臉，又想，還好那天項臻主了，要不然萬一有點什麼事倆人錯過了得多可惜。

那天項臻說本來沒打算，但是怕他被人搶走所以才趕下手，梁鴻那時候只顧著甜沒說話，回頭一想，自己又何嘗不是。

而且項臻的魅力似乎也太大了點，梁鴻以前看著他會上癮，還以為是自己是人眼里出西施的緣故。今天祝朗也這麼說，他頓時心思復雜起來。

這談吧，一開始的時候不得對方是天神，是仙子，是人群里最閃耀的明星，怎麼高調怎麼來，讓所有人都羨慕。

可是真的談起來了，又不得他最好丑點，胖點，脾氣壞點，最好除了自己誰都瞧不上。

項臻這天不值班，梁鴻提著公文包，忽然就覺得特別想見他，猶豫半晌，仍是忍不住給項臻打了電話。

項臻正在宿舍泡面吃，水剛燒開，就聽梁鴻說要來。

梁鴻的語氣還有點小心翼翼，在那邊嘀咕道：“我不打擾你，我就看看，看你一眼就走。”

項臻原本在這看論文，聞言心里一，拿著鑰匙就往外走，笑道：“你就看我兩眼也沒事啊。”

梁鴻說：“不是怕吵到你看書嗎。”

項臻說：“這倒是，你來了我就只想看你，不想看書了。”話是這麼說，不過還是一路疾走，兩三步跑著下了樓。

梁鴻已經在宿舍樓外等著了，大概是怕別人看見，站在宿舍樓前那棵梧桐樹的影子里。

項臻挑了下眉，走過去問道：“怎麼在這，樹上都是螞蟻。”

梁鴻一愣，下意識地扭頭去看，肩膀卻被人推了一下，頓時撞在了樹上。

項臻飛快地左右掃了一眼，把人推到樹上的同時自己欺挨上去，著梁鴻的下吻了下去。

梁鴻心頭直跳，張又膽怯地翹著小舌回應了一下，卻被人狠咬了一下。

他登時清醒，抬眼看著眼前的人。

項臻退開一點點，正似笑非笑地瞧他：“你勾引我。”

“是你膽包天，”梁鴻臉熱心跳，笑著手著項臻的膛道，“看把你能的，也不怕你領導看見。”

“看見又怎麼了，還不讓小年輕談了嗎，”項臻抬手了下他的臉，往下一，在下那停住了，笑道，“怎麼來找我了？”

梁鴻說：“想你了。”

項臻輕輕攬了下他的肩，等倆人從樹影走出來，他才收回胳膊，保持著一點距離，扭頭看著梁鴻直抿微笑。

倆人一前一后進了宿舍。梁鴻第一次來，見這宿舍唯一的椅子上放著一摞書，又沒其他板凳，提著自己的公文包不知道該坐哪兒。

項臻指了指下鋪，笑道：“你坐那兒就行，夏醫生不介意的。”

梁鴻聽話走過去坐下，左右看看，冷不丁就注意到床頭搭著一件黑衛，那衛乍看普通，但是前的黑綠眼睛上卻多了點墨跡。

項臻在一邊問：“你吃飯了沒？”

梁鴻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沒。今天去家訪了，剛回來。”

“那跟我一塊吃點泡面墊墊。”項臻又拆開一盒泡面，準備倒水的時候愣了下，又停住，低頭拉著料包。

梁鴻好奇：“你干什麼呢？”

項臻看著他笑了笑：“你不是不吃蔥花嗎，給你挑出來。”

梁鴻一愣，心里忽的一下像被填滿了一樣。

倆人把小桌往床邊拉了下，并排著吃面，偶爾對視一眼，就干脆啵一下再繼續吃。等肚子填上東西，梁鴻頓覺舒服不，滿足地了，扭頭又瞅見那服，遲疑著多看了兩眼。

項臻疑道：“怎麼了？”

“沒事，”梁鴻猶豫了一下，指著那服說，“這個好像是宋也的。”

項臻驚訝：“這個是夏醫生穿的。”

倆人對視一眼，都是一臉不解。

項臻問：“會不會是同款啊？”

“上面有墨水，”梁鴻說，“那是宋也在我家玩的時候，我給他甩上去的。就在綠眼睛這，不太明顯。”想了想又道，“這服應該是他11月份才讓人給代購的。”

項臻：“……”之前他的確沒注意到過這服，好像是夏醫生那天夜不歸宿之后，它才出現在宿舍的。

項臻以前沒沒往那方面想過，這會兒一琢磨，許多蛛馬跡倒是串了起來。比如夏醫生脖子上總也不消停的抓傷，上次他送一病人過去，還瞅見了一點淤青，現在想來估計是吻痕……再比如前陣子夏醫生總是夜不歸宿，宋也來醫院前還打聽這人去向……

他越想越不得了，忍不住目瞪口呆。

“他們什麼時候的事啊？”梁鴻也明白過來，震驚道，“我一點都不知道，怪不得宋也說……”

他說到這一頓，忽然想起容不宜外傳，忙把閉了。

項臻察覺出里面有事，湊近了問：“說什麼？”

梁鴻忙搖頭：“沒什麼……”

項臻笑著去撓他，梁鴻使勁憋還是沒憋住，趕笑著求饒，支支吾吾道：“宋也說，在下面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