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臻看他往外瞅，忙抬眼看他。

梁鴻也顧不上太多了，干脆出去往項臻跟前一站，給他爸媽介紹道：“那啥，這是我男朋友，項臻。”

梁媽媽：“……”好像明白了什麼。

梁爸爸反應慢了一步，半張著“啊”了一聲，有些驚訝：“換了啊？”

“換什麼，”梁媽媽忙拍他，立刻換了臉，對項臻笑道：“小，小項……啊不，小臻是吧？”

項臻心里忐忑，臉上還強裝著淡定：“阿姨好。”

“哎好好，”梁媽媽怪尷尬的，“啊”了一聲，道：“那個我來做飯，你們年輕人玩就行，正好一塊吃，一塊吃啊。”

項臻拿不準這態度，畢竟這里是梁鴻家，自己不好反客為主，只得道：“那我給打個下手？”

“那個，要不我給你打下手吧，”梁鴻干脆轉抱住他，邊往廚房推邊扭頭對他媽道：“媽，你跟我爸在這坐著，我跟項臻去做飯。”

說話間倆人趕進去，隨后關上廚房門，面面相覷著一塊先深呼吸了一口氣。

等大眼對小眼地緩過來，又都忍不住笑了。

項臻雙手撐在灶臺上，搖著頭笑了笑，低聲道：“媽啊，這一下把我汗給嚇出來了。你。”

梁鴻抬手一，還真是，剛剛項臻穿著襯就下去拎東西，結果現在腦門上鼻尖上都是汗。他有些心疼，見他爸媽沒在客廳，忙拍了拍項臻的肩膀，隨后又想起他媽那話，噗嗤一下樂了。

“你別張，”梁鴻笑道，“我懷疑，我爸媽一開始認錯人了。”

項臻一挑眉，沒明白什麼意思。

梁鴻忙把他媽剛剛那話說了一遍。說到后面自己先樂了，一個勁兒地憋笑。

“怪不得啊！”項臻這下才算明白，往外瞅一眼，揪著梁鴻的服低聲激道，“那天我見著你爸媽了，就在夏醫生的辦公室！”

當時梁媽媽個頭高不說，目還特別直接，看的項臻都愣了愣。不過他平時被人盯著看或者拿手機拍不是一次兩次了，也沒太往心里去。

倆人都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梁鴻還記得他媽評價項臻的那段話，想了想，還是決定給他打一下預防針。

“我爸媽一直比較慣我，”梁鴻頓了頓，漸漸收斂笑意，認真地看著項臻說，“怎麼說呢，我這人就有點，有點跟媽寶男似的……當然不是說我依賴我爸媽，只是以前我沒男朋友，所以跟他們聯系一直很，一家三口一直很分著。現在我跟你談對象，重心自然會偏向你，他們可能會有一點排斥，會覺得不舍。所以今晚他們要是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你一定不要往心里去，他們不是針對你，也不是你不好，而是他們自己的適應階段。”

梁鴻絮絮叨叨說了一堆，他不怕他爸媽排斥項臻，但是怕項臻被某些話題傷了心，比如關于家庭和經濟……有些話題一展開，誰也說不好會怎麼發展。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表達清楚，只能一直認真地看著項臻，恨不得看到他心里去。

項臻心思通，什麼都明白，看梁鴻這樣，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我知道，”項臻笑了下，張了張，最后湊到梁鴻耳邊低聲道，“我你。”

言外之意，你是第一位的，其他都可以承。

梁鴻冷不丁他突然說這個 ，頓時在原地呆住了。

項臻抿了，又笑笑，拍著他的肩膀：“你出去陪他們說說話，這里我自己來就行。對了，你爸媽有忌口嗎？”

“沒有，”梁鴻搖搖頭，忍不住抱住他，“我想哭。”

“先別，等回頭在床上哭，”項臻笑道，“快出去吧，順道幫我說兩句好話。”

外面梁媽媽和梁爸爸已經坐沙發上了，老兩口神都有點復雜，那覺有點像是去刮彩票，本來刮到五塊錢，高興，兌獎的時候卻發現獎票壞了一角，兌不了了。心里正可惜著，扭頭的功夫，有人跟他們說，那個五百萬的才是你的，快兌去吧……

一波三折，喜怒哀樂，一下驗全乎了。

雖然拿著五百萬跟五塊比有點夸張，但是覺還是相似的。

梁鴻從廚房出來，梁媽媽還陷在巨大的驚喜里沒回神，嘖了聲說他：“出來干什麼啊？小項自己在里面能忙得過來嗎？”說完瓜子一扔，就要過去幫忙。

梁鴻忙站起來攔住，安坐下了，這才道：“你別喊人小象了，聽著跟小似的，就喊項臻吧。”

梁媽媽瞥他一眼：“那多見外啊，都沒個昵稱嗎？”

梁鴻：“……”

梁爸爸提議：“可以先喊項醫生吧，帶著職業，顯得尊敬。”說完轉頭看梁鴻，“你說呢，梁老師？”

梁鴻瞪眼：“？？？”

梁爸爸解釋：“這樣顯得是一對兒。”

梁鴻簡直要被這老兩口雷出花了，忙道：“咱正經點不行嗎，該怎麼喊就怎麼喊唄。”說完覺得風向有點奇怪，狐疑道，“爸，媽，你倆該不會想要抑先揚吧？”

“怎麼了？”梁媽媽嘿道，“就不興我們丈母娘相婿，越看越順眼啊？”

“你這意思是行？”梁鴻一愣，不過安全起見，仍在一旁神嚴肅道，“這樣哈，我認真說一句。”

梁媽媽抬手：“您請。”

梁鴻往前湊了下子，雙手握，認真道：“我跟項臻雖然相時間不長，但是我倆是真心喜歡對方，也想長長久久地走下去。”他說到這輕輕頓了下，抬眼向自己爸媽，懇切道，“我也知道，我們現在可能存在一些問題，比如家庭、經濟、人生規劃等等等等。但我們都年輕，有這個期和意愿去解決。不管日后怎麼樣，起碼現在，我懇請你們能看在兒子的份上，給他一些尊重和理解。晚飯不要讓他難堪，可以嗎？”

梁媽媽原本對項臻印象就不錯，當然兒子和家庭經濟這些問題也依然擔心，但沒想到梁鴻會說這麼段話。

當媽的心里，本來就不是十分排斥，現在自然沒話說，點頭道：“你放心，我跟你爸又不是沒數的人，手還不打笑臉人呢，別說這孩子看著就不錯，又勤快又禮貌，哪怕他這個人不怎麼樣，我們也不能一見面就給人沒臉的。”

梁鴻這下松了口氣。

梁媽媽又道：“我還是去廚房看看吧，一家四口的飯讓他一個人做，這怎麼能像話呢。”

說著整了下服，笑呵呵地去廚房幫忙。

一旁梁爸爸一直沒出聲，等那邊說上話了，才對梁鴻招了招手。

梁鴻坐過去，就見他爸從鞋里出了一張銀行卡。

梁鴻：“……”

梁爸爸撞了下他胳膊，示意他趕收起來。等梁鴻把卡接過去了，才小聲道：“你爺爺，賣了個罐子存了筆私房錢，怕你發現，給了我，可是你媽比你厲害多了，現在只能靠你了……”

梁家爺倆太能造，花錢沒數，因此一直到財政監控。梁鴻從小就幫忙藏了不私房錢，不過他也沒好到哪里去，花錢那勁兒傳的徹底。

“還是見面分一半嗎？”梁鴻瞅著他爸問，“這里面多？”

“三四百個吧，”梁爸爸道，“我剛在樓下看見項醫生那車了，看樣有年久了，你從里面拿點給他換個好點的，他那麼高，小車不開。”

這邊閑聊的功夫，那邊廚房也忙活差不多了。梁媽媽原本是想去幫忙，結果在廚房門口看了看，才發現兒沒自己下腳的地兒。項臻作是真麻利，案板上把食材都理妥當，這邊灶上煮著湯，那邊炒著菜，烤箱里烤著翅，電餅鐺上攤著了幾個韭菜盒子……

梁媽媽出去玩的時候就一直想吃這一口，無奈國外沒有，回來又給忘了，在門口一聞見味兒差點肚子咕咕。

左右幫不上，轉頭跟那王八大眼瞪小眼，心想得咧，敢這還是一吉祥，再看看，小黑豆眼還可。

晚飯六個菜兩個湯，主食整了米飯還有幾個韭菜盒子。項臻忙的滿頭汗，幾乎把看家本事都使上了，又暗自慶幸得虧晚上買菜的時候多買了一些，當時是想著給梁鴻存點糧，這下歪打正著，剛好夠了一桌飯。

席間氣氛也好，梁媽媽以前并沒細問，今天一聽項臻的爸爸就是之前在西江區時的片區民警，吃了一驚，直呼緣分。梁爸爸跟項臻拿著小盅燙了酒一塊喝，梁媽媽要開車，于是拿著買給梁鴻的飲料當著，一塊杯。梁鴻一開始也手酒，但被項臻給攔了。

項臻從一邊拿了瓶營養快線給他。

梁鴻不滿，瞅著項臻去洗手間的空忙溜過去跟上，關上門小聲抗議：“什麼意思啊，憑什麼你們勸酒，到我這就勸了啊！”

項臻跟梁爸爸喝了不，從水龍頭下接了點水洗了把臉，又捧著水漱了漱口。

梁鴻看他漱口的時候微微一愣，下意識地一張，果然，項臻漱完口，轉過把他推到墻上，掐著他的臉就親了下來。

他以前的吻也算強勢，長驅直從不給人回旋余地，然而今晚大概酒后微醺的緣故，舌挑逗間多了不。

梁鴻被人親的七葷八素，眼前直冒金星。里的跡被人清掃一空，倒是多了點酒的味道。

項臻一記深吻結束，看著他笑了笑，眼神有些危險：“多喝點，今晚我想嘗個夠。”

第22章

晚飯因為人多, 所以吃的便久了點。等到幾人吃完已經接近晚上十點。梁媽媽原來還想坐下，泡會茶繼續聊聊天，好在梁爸爸適時地拉著走開了。

項臻不好意思表現出自己要在這里留宿，也裝模作樣的一塊下了樓，跟二老告別后棄車步行，往醫院的方向走了兩步。中途拐彎, 在不遠耐心等了會兒，一直等梁鴻給他發信息, 這才又轉了回來。

梁鴻趁他們下樓的功夫，已經把碗筷都收拾到了水槽里。客廳簡單洗干凈，東西都堆放到一角, 開著窗戶通風散味兒, 自己還空去刷了個牙。

項臻回來敲門, 倆人跟做賊似的左右還看了看, 等輕輕關上門, 又都對著笑了起來。

項臻往下外套，搖著頭嘆了口氣道：“今晚這差點嚇死我。”

“這有什麼，”梁鴻故意事后諸葛，裝模作樣地說：“丑媳婦早晚要見公婆。”

項臻也不反駁，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梁鴻本來想占個便宜，被這一眼看的有些心虛。

項臻走了兩步，漸漸傾靠過來，梁鴻了下, 以為這人要接吻，誰想項臻只是在他上聞了下，笑道：“怪不得，喝醉了。”

梁鴻瞪眼：“我喝的是好吧。”

“對，”項臻點了點頭，仍是看著他笑：“醉了。”

梁鴻：“……”

他不言語，項臻抄著兜走出兩步，不知為何突然停住，又倒退著走了回來，看著他抿直笑。梁鴻哪看不出他是故意的，沒好氣地抬起胳膊，等眼前的人轉，到自己懷里來，這才輕輕哼了一聲，把人抱住。

項臻低頭啄他，輕笑道：“看把你慣的，還得我投懷送抱。”

他才從室外回來，酒氣未消，還帶著一的寒意，連眉眼間的溫度也冷了一些，不似平時溫，但并不人討厭。

梁鴻本來想跟他膩歪著親會兒，這會兒盯著看得久了，卻忍不住道：“我還以為我爸媽會不喜歡你。原來這就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啊，你靠臉可以刷通關啊。”又問他，“醫院里盯著你看的人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