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笑點高的啊。”

聞尋川沒抬頭，說：“你看到第八遍笑點也這麼高。”

賀臨舟險些被粥嗆了嗓子，“那你還看？”

聞尋川把平板朝他轉過去，點了點屏幕上的燕小六，面不改道：“這人長得下飯的。”

“……”

吃完了飯聞尋川指示賀臨舟把碗收了放進洗碗機，他走到窗邊，在墻壁上了兩下，找到一個小圓凸起按了下去。

飄窗下原本用做儲的空間里緩緩拉出一截，待到完全升起后與飄窗平齊。

兩塊板材相接后的飄窗雖說依然不如他房間里的雙人大床寬敞，但睡一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從廚房回來的賀臨舟震驚的看著面前突然變出的一張小床，豎指贊道：“臥槽，這個有點厲害啊。”

他從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一張亞麻布料的榻榻米墊鋪上去，轉進臥室里拿出一床枕頭和被褥。

回來就看到賀臨舟正趴在床上，雙肘撐在窗前勾頭朝窗外看，包裹在黑休閑下的一雙長修長筆直，微微拱起的腰背線條剛勁流暢，后腰的擺隨著他的作向上竄了些，出一對淺陷的腰窩。

聞尋川沒由來地想到了當初裝修時在這里裝了個床的目的……

思緒很快回了神，他抬手把懷里抱著的被褥枕頭丟在床上。

被后聞尋川手里的被褥兜頭砸下后，從被子里拱出一個頭，扭過臉沖他“嘿嘿”笑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要在窗邊裝個床了。”

被看穿了心思的聞尋川也不覺得臊，神不改，坦然道：“嗯，在這兒后應該刺激的。”

賀臨舟腦子里不知道閃過了多黃畫面，自愧不如道：“還是你會玩。”

他突然開口住轉正要離開的聞尋川，不知是實在出于好奇，還是出于對自己魚塘里養的魚苗的占有作祟，他按耐不住追問道：“你和別人試過嗎？”

聞尋川轉過頭，問：“怎麼？你想試試？”

賀臨舟本沒想到這一層，被他這麼一提竟覺得有些心。

他從床上坐起，微仰起頭看著幾米外的聞尋川，坦言道：“想啊。”

聞尋川從他臉上掃過，恍然覺得這人此刻微瞇著眸子看著他的模樣與印象里兩人第一次在酒吧里上時的畫面有些重疊，現在他眼里也是與那時相同的桀驁，盡管現下有些狼狽地被趕出了家門，卻也毫沒有一點寄人籬下的自覺。

依舊帶的。

如果沒有春梅突然跳上榻榻米在那張破了功的臉上狂的煞風景行為，聞尋川覺得自己沒準剛就要鬼使神差地應下一句“那就試試”了。

“小兔崽子起開！”賀臨舟拉開纏在自己上的春梅，抬頭沖朝臥室走去的背影喊道，“我想啊，然后呢？”

“然后睡覺。”聞尋川走進房間，干脆利落地反手將門帶上，把賀臨舟那句聽上去有些惱火的“你是不是耍我上癮啊”阻隔在門外。

賀臨舟抱著狗子的腦袋一頓狂擼，在心里默默腹誹了聞尋川好一陣，懷里的春梅才終于得以解放，“嗷”的一聲從床上跳了下去。

二十分鐘后。

他愜意地躺在按浴缸里，仰頭看著面前嵌壁式防水屏上播放的《武林外傳》樂得前仰后合。

嘿，還別說，這電視劇確實好看的。

22 20.早

聞尋川從被子下出手按停了鬧鐘，從床上起，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趿著拖鞋進了浴室。

等他洗漱完從浴室出來，目無意朝窗邊掃了一眼，看到窗前睡著的人影先是一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昨晚自己請來的“狗保姆”。

他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七點二十。

距離協議上的遛狗時間只剩四十分鐘了，這一人一狗在一張小榻榻米上臉對著臉一個比一個睡得香。

他走過去，抬手在春梅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春梅半瞇著一只眼睛瞅了他一眼，眼睛一閉腦袋一埋，將尖臉塞進旁邊賀臨舟的頸窩里。

賀臨舟偏著頭在它腦袋上蹭了蹭，看上去沒有半點要醒的意思。

聞尋川又抬手敲了敲賀臨舟的腦袋，了聲：“哎。”

賀臨舟表看上去有些不耐煩地抬手開他的手，閉著眼睛嘟囔了一句：“乖，別鬧。”

“賀臨舟。”聞尋川耐著子了第二遍。

賀臨舟還沒反應，他懷里的春梅倒像是嫌他吵了，耳朵耷拉了下來，選擇屏蔽了他的早。

聞尋川也沒再跟這一人一狗兩個無賴白白浪費時間，他轉進臥室換服，心里一邊琢磨著等會兒出去是直接掀被子，還是溫點潑盆涼水意思意思得了。

他換好了服從臥室出來，正要過去暴力早，目掃到床上那人上時卻頓了頓，拎起鑰匙出門了。

“嘿，兄弟，我們好久不見你在哪里，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請打招呼－－”

“嘿，兄弟，我們好久不見你在哪里，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請打招呼－－”

“嘿，兄弟，我們好久不見你在哪里，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請打招呼－－”

當這震耳聾慷慨激昂的音樂響到第三遍的時候，功的把賀臨舟的春夢主角攪和了燕小六的臉。他終于忍無可忍地捂著耳朵從床上坐了起來，風似的對著蹲在床下深高歌的狗崽子狂嚎了一陣，掀開被子下床圍著客廳的兩臺立式音響轉了好幾圈也沒弄明白該怎麼把歌關掉，最后惱火的拿起固話給聞尋川撥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還沒等他說話，聞尋川那邊先笑了，聲音聽上去有些幸災樂禍：“呦，睡得好嗎？”

賀臨舟捂著一只耳朵蹙眉吼道：“/你/大爺聞尋川！你這破玩意兒怎麼關？我他媽怎麼找不到開關啊！”

聞尋川站在診療室屏風后，一邊把白大褂穿上，一邊對床上開了免提的電話說：“哦，得我這兒用手機才能關。”

耳邊的狗嚎伴隨著這洗腦的主題曲讓賀臨舟幾乎有些耳鳴，心煩意地朝電話吼道：“趕給我關了！”

聞尋川不不慢地換好服，拿起手機打開某遠程控程序把音樂關了，電話那頭隨之傳出一聲長嘆。

賀臨舟生無可地把自己砸進沙發里，無力罵道：“聞尋川我現在真發現了，你是你真的有病！”

“嗯。”聞尋川心愉悅地接了這句‘贊’，抬頭看了一眼腕表，對賀臨舟說，“八點二十了。”

賀臨舟明顯是把昨晚的約定忘了個一干二凈，問：“啊，然后呢。”

聞尋川沒說話，從屜里了張巾診療桌，留了些時間讓他自己琢磨。

“喂？怎麼不說話了？啞了？”賀臨舟似乎有點不耐煩，嘟囔了一句，“，說完了也不掛電話，有病！”

說著電話那端便掛斷了。

大約過了三十秒，聞尋川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賀臨舟咬牙切齒地道：“聞尋川－－！”

“嗯？”聞尋川聽著電話那頭的歌，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默默的跟著唱了起來：來吧，惹上一壺好酒！說吧，這些年來的辛苦！難得知己，聰明又糊涂，男長，牽腸又掛肚……

“把歌關了！爹都要聾了！”

等聞尋川在心里把這段默默唱完，這才磨磨蹭蹭地切進音樂程序里依依不舍地把歌關了。

換了音樂后，他出聲提醒道：“我勸你先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有什麼事還……”

話還沒說完，賀臨舟有些惱火地打斷道：“我不就是用了一下你浴缸嗎？你至于這麼小心眼兒嗎？”

聞尋川原本含笑的眸子瞬間沉了下來，沉聲重復了一遍：“浴缸？”

說起昨晚的事兒，賀臨舟這才突然想起來，說：“哦哦哦，遛狗是吧，你直接說不得了嗎磨磨唧唧的，煩死了，我這就去了，拜。”

說完不等聞尋川找到質問的空檔，電話便再次掛斷了。

大概又過了三十秒，聞尋川的手機又響了。

聞尋川特意在心里多數了十個數，這才接起來，懶洋洋道：“喂？”

對面明顯深吸了一口氣，放低了的聲音里明顯能聽出在極力抑著什麼：“我錯了川哥，把歌關了好嗎？我這就去刷浴缸。”

聞尋川倒是十分干脆地關了音樂。

另一頭的賀臨舟卻心有余悸，不確定地問道：“真的不會再開了吧祖宗？……你笑什麼？”

“笑你蠢。”聞尋川說。

他發現自己對賀臨舟的定位愈發準確了，這人上簡直就明晃晃地了兩個大字：廢。

還是個找不到音響開關不知道拔銷的廢。

賀臨舟蹙了蹙眉，有些不滿，正要開口反駁，聞尋川又說話了。

“對了，協議上再加一條。”

“又加？”

“嗯。”聞尋川了太，極力想要把清早看到的那一幕從腦子里趕出去，畫面卻覺愈發清晰了－－

晨過亞麻布料的白窗簾灑進床上人實的麥上，一張棱角分明的側臉埋在狗背的長間，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只留一個被角堪堪搭在腰間，線條清晰廓分明的腹下平坦的小腹半半掩在被子下……

“加什麼啊。”

賀臨舟不悅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聞尋川沒由來地有些心虛，清咳了一聲，道：“不能睡。”

“……我沒換洗服。”賀臨舟低頭看了看自己上的平角，心說：我也沒啊？

聞尋川嘆了口氣，說：“我柜里你看什麼能穿，自己拿吧。”

“哦。”

“掛了，記得遛狗。”

聞尋川正要掛電話，賀臨舟突然住他，“哎等下！”

“怎麼了？”

賀臨舟嘿嘿笑了兩聲，“你清早是不是看我睡覺了？”

“……神經。”

電話掛斷后，賀臨舟從沙發上起往聞尋川臥室走去，一邊對跟在邊的春梅說：“你說你爹是不是可的？想讓我進他臥室還繞這麼一大圈。”

他站在聞尋川臥室的一面穿鏡前欣賞著自己常于健鍛煉出的結實致的腹，“嘖”了兩聲，拉開聞尋川的柜，隨便找了件款式寬松的薄和休閑套上，了春梅的腦袋，說：“乖，過兩天你就得一個人睡了，你長大了，該學會一個人睡覺了。”

春梅仰著頭，一對黑亮的圓眼滴溜溜地打轉：“汪！”

23 21.外賣

中午，聞尋川坐在員工食堂懨懨地拉著餐盤里的香味一樣不占的魚香茄子，沉默著掏出手機隨便點開了一集《舌尖上的中國》企圖進行自我催眠。

結果飯還沒吃兩口，手機上跳進一個電話－－從家里打來的。

聞尋川沒滋沒味地咽下里那口干的白飯，接起來，問：“怎麼了？”

“我了。”賀臨舟說。

“了吃飯啊。”聞尋川有些無語，“怎麼，跟我說一聲就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