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巖的面前出現了一只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淡藍的脈絡在皮上清晰可見，宛如釉彩迷人的青花瓷。

面前的姬清像是一位紳士在邀請自己的舞伴，又像是惡魔在自己的獵，他的后是滿天紅霞，與那雙紅瑪瑙般的眼眸遙相映襯，紅得濃重而熱烈的紅霞從四面八方鋪展開來，勾勒出翅膀的廓。而他含笑看過來的一幕簡直如同一副油畫。

沒有人可以拒絕他的。

李若巖笑著將手放上去，姬清就開開心心抱住他，巨大的翅膀輕揮，他和李若巖相互擁抱著飛向空中。

風將服吹得獵獵作響，李若巖的手不小心到了翅膀部的位置，于是本來還飛得帥氣十足的姬清突然了，險些從空中和李若巖一起摔下來。

姬清的眼里浮現出一層水霧，他看著李若巖，彼時空中都是大片大片的晚霞，日灑在姬清的臉上，顯得眼睫好似沾了一層明的朱紅。他就委屈地眨眨眼睛，哀怨道：“你的手不許放那里。”

李若巖忍笑道：“好。”

姬清了小鼻子，帶著李若巖飛到了尖塔上。

過彩玻璃，投下七彩的暈，看起來就像是迷離的夢境。

李若巖指著一個小房間，道：“我經常在那里作畫。”那個房間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李若巖呆著的地方。

姬清走到窗戶前，發現那扇窗戶破了好多的，他把上的鏡片拿出來，一比較，除了不一樣外，形狀是剛好契合的。

好像察覺到了自己的命運，窗戶上的玻璃自己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然后化一個七彩的妖。

它的頭發是七彩的，皮是明的，眼睛就是兩面圓圓的小鏡子，此時嗷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姬清的大，哭天搶地道：“爸爸我錯了!”

被猝不及防抱大的姬清皺眉，抬起腳想要踢過去。

鏡妖就手疾眼快地閃到一遍，鬼哭狼嚎道：“爸爸你不要這樣子!我會碎掉的!”

姬清非常嫌棄地看了鏡妖一眼，“誰是你爸爸。”

鏡妖從善如流道：“大哥大佬老大”

一直安靜如的系統不開心地冒出來，小聲念叨著：“大佬明明是我的，這個妖怎麼可以呢”

姬清：“”

姬清：“給我回答問題，殺不殺你看心。”

看到一線生機的鏡妖屁滾尿流地跑過來，“老大您問!”

“李若巖是什麼份”姬清問了一直困的問題。

鏡妖看向一旁的李若巖，它兩個圓圓的小鏡子般的眼睛里，浮現了一片恍若仙境的空間，鏡妖咽了咽口水，道：“他是結界。”

李若巖震驚地挑了挑眉。

“一個無主的c靈盛的結界!”說完鏡妖小心翼翼地看著姬清，做出一個別殺我的表，“但是——”

姬清有種意料之外理之中的覺，他歪頭看著鏡妖，“但是什麼”

鏡妖哭唧唧地抱住姬清地大，哀求道：“說了能收我做小弟嗎我很有用的，打家劫舍必備，出門燒殺搶掠不在話下，不能變你討厭的人的樣子，去做壞事，”

鏡妖哽咽道：“還可以變你的夢中人!不過說起來，大哥您真的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您想要近距離欣賞自己的盛世嗎小弟我可以變呀!”

姬清：“”

姬清：“你真的好慫，又慫又狗。”

鏡妖不要臉地笑了：“哪里哪里，過獎過獎。”

姬清一掌糊鏡妖臉上，超兇道：“閉，快點回答我的問題，不然現在就把你砸碎!”

鏡妖捧住自己的玻璃心，害怕地看了姬清一眼，發現姬清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立刻求生極強道：“但是結界里面已經有你的氣息了!”

“只要你們再親接，比如接吻啊c配啊——啊啊啊啊!”突然被踹的鏡妖驚恐地抱住脆弱的自己，哭唧唧地看著突然臉紅的惡魔，它花了一秒鐘明白了怎麼回事，玻璃心中浮現起漾的紅，而腦袋則漫上黃。

因為鏡妖的是明的，所以這番變化可以說是非常顯眼而引人注目，在姬清的死亡凝視之下，所有的都消失的一干二凈，鏡妖抖來抖去，哆哆嗦嗦道：“這樣子，他就是有主的結界了，您就可以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了。”

姬清思考了一下，和同樣若有所思的李若巖對視，李若巖的表有些奇異，姬清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回起鏡妖不知廉恥的話，于是小惡魔的臉再次唰得變紅了。

姬清有些惱怒地想要踹飛鏡妖，而時刻觀察姬清臉的鏡妖發出尖，它凄厲地一邊著一邊抱住姬清的大，語速飛快道：“大哥別殺我!!!我把靈都給你!!!我把這個結界的靈源全部上啊啊啊啊啊啊啊!!!”

“饒命啊!大哥!!!”求生極強的鏡妖轉頭看向李若巖，求救道：“大嫂!救我啊!!!”

此話一出，李若巖的臉一黑，而姬清卻是噗得笑出聲。

小尾非常活潑地甩來甩去，姬清俯視著鏡妖，道：“剛剛什麼呢”

察言觀的鏡妖氣沉丹田道：“大嫂!”

姬清抿笑了，他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個稱呼不錯。”

鏡妖再接再厲道：“大哥您看，您現在的形態是用我這個結界的靈來維持的，換了別的靈，肯定是有一點不適應的，對吧，我們都是講究人，要活得致一點!”

它諂一笑，“收下我這個跑的，我肯定在大哥和大嫂邊鞍前馬后，任勞任怨，您說是不是呀”

“行吧。”姬清矜持地頷首，而后帶著一點挑釁對李若巖道：“大嫂”他深紅的眼眸里流著歡快而欣喜的緒，語調是輕快的，李若巖原本是排斥這個稱呼的，可是此刻，在看到姬清小得意的神時，心頭浮現的竟然是的縱容。

他勾起角，輕聲應道：“嗯。”

36.一半天使一半惡魔

被李若巖臉皮震驚到的姬清噎了一下, 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表。

察覺到大哥尷尬的新任小弟立刻殷勤道：“大哥, 我現在就把靈源給您吧，靈源可以讓大嫂收著。”

靈源是比較難保存的, 如果隨意放置，靈會很快流失, 只有放在結界, 保存的時間才能變長。

鏡之城的靈源在尖塔底端，它是一顆水晶球, 鏡妖小心翼翼地捧起靈源，它的那顆玻璃心浮現出悲傷的藍，有些不舍地凝視著手心的玻璃球, 再忍痛將靈源遞給李若巖。

李若巖出手，那顆玻璃球宛如融化般沒他的掌心。

“覺好像更加神了，力充沛。”李若巖沉道。

姬清默默思考著李若巖的味道會出現什麼變化。

聽到大佬心理活的系統心復雜。

靈源被拿走后，鏡之城的結界很快就開始破碎, 所有的景開始彩斑駁, 結界搖搖墜。

姬清和鏡妖簽訂了契約后就出了衰敗的結界。

契約的大概容就是姬清提供靈，鏡妖隨隨到。

而鏡妖已經把靈源上供，可以說姬清是有了一個免費打手, 雖然姬清也不怎麼需要。

夜幕降臨, 現實中的校園和結界中畫風不同, 倒是一瞬間讓人有一種恍惚。

鏡妖走到姬清旁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 我可以呆在你的邊嗎”它的臉上出現紅霧, “我怕自己被異能者抓走, 或者被別的妖欺負了，我覺得在您的旁邊，會很有安全。”

姬清皺眉，“我不是很喜歡有人跟在我的旁邊。”

鏡妖機智道：“我可以變飾品啊寵啊，絕對保持安靜!不會打攪到您的!”

姬清聽到寵這個詞時，眼前突然浮現出了陸大寶的樣子。他愣了愣，說到的拒絕卻變了：“你會變哈士奇嗎”

鏡妖趕點頭，“我會呀!”它轉化一條英俊高大的哈士奇，藍的狗眼向姬清。

“眉再高一點，”姬清蹲下，認真地說道：“再壯一點，對，就是這個樣子。”

眼前真的出現了陸大寶的模樣，一旁的李若巖也蹲下來，他低聲道：“真奇怪，我有一種很悉的覺，你喜歡哈士奇要不要以后我們養一條”

姬清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陸大寶”，他搖了搖頭，“不用了，寵的壽命太短了。”他看著鏡妖，道：“你不用變這樣子，也不用跟在我旁邊，要是我有需要自然會找你，你遇到困難也可以向我求救，你走吧。”

姬清的語氣很堅決，鏡妖踟躕了一下，才猶猶豫豫地離去。

李若巖了姬清的頭，低聲道：“你現在看起來有些難過。”姬清難得沒有拍開李若巖的手，他垂下眼睫，雪白的睫羽遮住了眼眸中復雜的緒，“也不是難過。”

姬清抱住自己的翅膀，蹭了蹭的羽，“我曾經擁有過很多，很好的東西。”他低頭出一個很淺的笑，小尖牙冒出來，“可是我擁有它們的時間是短暫的。”

“我很喜歡其中的一樣，我每次都會擁有它，但每次都會失去它。”

“我只是有一點累了。”

李若巖出勾起姬清的一縷長發，手指輕輕到發尾，他的聲音是低沉的，像是暗夜里涌的河水，“能夠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在今天，我遇到了我的繆斯，我很開心。他是我的靈之，我的喜樂之泉，我不知道我的繆斯什麼時候會離開我，但我曾經執筆畫過他，我就覺得一切都是圓滿的。 ”

“能夠遇見喜歡，是幸運。”

“能夠重復遇見喜歡，是幸福。”

姬清抬眼看著李若巖，面前的這個青年笑容繾綣溫和，好似浩瀚星河都映他的眼底，他笑道：“我們家姬清，一定會很幸福的。”

姬清抓住李若巖的手啊嗚咬了一口，他了牙尖上的，對李若巖兇道：“你知不知道，你麻起來讓我很想咬你呀!”小惡魔捧起李若巖的手，在傷口吧唧一口，又委屈道：“還舍不得咬疼你。”

李若巖俯，他湊近姬清，鼻尖微微掃過姬清的鼻頭，“都是我的錯。”他含笑道：“不要生氣了。”

姬清哼了一聲，他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皺眉道：“我不想這個樣子回去，人類很排斥妖，到時候肯定會很麻煩。”他和異能者簽訂了契約，不想撕破臉皮。

姬清現在都是暴的靈，所以他維持的形態是惡魔。如果想要重新變天使的樣子，必須要吸收溫和的靈。

雖然李若巖是結界，但他是被封印的狀態，如果現在再去吸的話，可能要把李若巖吸干，才能重新變天使的形態。

“樹婆婆的結界里有很多很溫和的靈。”李若巖想了想，道：“我們可以去找。”

“結界是很私的，你確定那個靈愿意讓我進去嗎”姬清問道。

李若巖溫地看著姬清，了他的頭，“你是我家的，為什麼不讓進”

小惡魔紅著臉和李若巖回家。

李若巖的家是小別墅，里面只有他一個人住。李若巖請姬清進家后，自己解釋道：“是樹婆婆一直暗中照顧我，所有的保姆都是請，我小的時候只知道是我的父母出了意外去世了，留下了產，他們的朋友照顧我，后來我才發現，那個朋友是樹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