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個學霸我罩了

話音才落，原本還溫潤沉穩的年輕教授忽然抬頭，目咻地亮了起來。

因為剛剛的作，他的不如之前那樣板正，領口被敞得微，卻反而添了些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

烏湛湛的眼眸晶瑩清，彎了眉眼盈上來，得顧川柏口輕暖一，呼吸不由微摒。

……

四學分。

腦袋不能。

靠著十的自製力，顧川柏才把險些朝教授頭頂上去的手在半道上停住，遲疑一瞬，謹慎地轉向了陸京墨的領口。

見陸京墨仍沒有抗拒，他才放心地探過去，把對方微的領細細理順平。

休閒款的襯衫布料，織纖維輕蹭在指尖，顧川柏的作越放越慢，最後幾乎已在他領口停了下來。

鈴鐺都戴過了，理理領實在不算什麼。有了霜淇淋吃的陸燈心滿意足，落下目翹起角，又將主向前傾了傾。

不易覺察的細微力道顧川柏心底劈啪綻開細微氣泡，忍不住抿起角，膽子也漸漸大起來，側了側手背，輕過年輕教授的下頜。

溫覆著口，落到心底卻是清爽的潤涼，彷彿連窗外熱辣辣的日也變得溫起來。

顧川柏瞳愈深，輕吸口氣下心底悸，將那只手收了回來。

像是全然沒有留意到他的作，陸京墨迎著瞇了瞇眼睛，溫秀眉宇仍彎著和微弧。

看著他全然不知防備的架勢，顧川柏卻反而生出了些許憂心。

凡是某些方面尤為出眾的天才，總得多有些別的方面不大擅長。陸京墨的格不算孤僻，卻實在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一罐可樂就能搭話，答應做霜淇淋就這樣高興，萬一遇到個會用核磁共振做蒜香土豆泥的，說不定能把小教授直接拐回家。

想到存在這樣的可能，顧川柏心頭就生出不安。

陸燈不知他在糾結什麼，微微挑眉，低頭略一打量自己並無異狀的，眼中出溫和疑。

先下手為強。

迎上黑潤眼眸裏的和芒，顧川柏沉片刻，下定決心，斷然向前邁出一步：“陸教授，您——還缺助教嗎？”

不要工資，力氣大，單，會做霜淇淋，能送教授上學放學幫忙提標本抱電腦的那種。

顧川柏定定著他，盡力用目暗示著他開口同意，心頭卻依然騰起些許張。

都已經過了京墨，卻忽然又被回了陸教授。陸燈抿抿，正要開口，隨即被後一句吸引了注意：“我也能配助教嗎？”

助教是幫講師或教授輔助教學的，大都是幫著做課件改作業，負責每次課前準備，偶爾也幫忙指導實驗。他的課是通識課，又因為資歷尚淺不能帶學生，原則上是不會有學校撥配的助教的。

他當然很希顧川柏能做自己的助教，但沒有編制的助教不發放工資，對方在開學後又會陷極端分乏的忙碌，這樣實在有些太過辛苦了。

“能，我義務勞，不要工資。”

見他沒有馬上拒絕，顧川柏立刻咧一笑，著似乎仍在躊躇的陸京墨，搜腸刮肚地繼續補充。

“其實我一直都對植學很興趣。我很喜歡植，尤其是分類和命名，我小時候常看《十萬個為什麼》……”

陸燈抬起頭，眼裏漾起清亮笑意：“我不做分類，是做分子機理的。”

雖然負責教授的只是植學的初級課程，但分類學能拿到的經費卻很微薄。為了能順利包養對方，他特意選擇了在當前世界在熱點的植生理，主攻金屬離子吸收，幾乎拿到了全部昂貴儀的許可權，顧川柏的實驗有需要的儀，自己就能給他開後門。

沒有工資自己可以給他發，沒有時間自己可以替他找。來這裏就是為了把對方撈出苦海，只要想想辦法，問題並不難解決。

著神瞬間悵然的顧川柏，陸燈眼中笑意幾乎滿溢，探臂拉起他的手，把備份的門卡和辦公室鑰匙一併放進他掌心。

“講課要講分類學，我還正發愁——有個助教就放心多了。”

轉折來得實在太急，顧川柏才從失落中回神，怔著他，目止不住地漸次亮起。

陸燈挑起角，也學著顧川柏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轉打算去收拾辦公桌。

著笑意的年輕教授，顧川柏狠狠擰了把大，疼得立即回神。忙將那枚門卡仔細收好，把人展臂撈了回來，放回沙發裏：“教——京墨，我來就好。”

陸京墨的格單薄文弱，一看就是常年埋頭案首鑽研不輟的，再讓他去抱那些堪稱兇的書，顧川柏多還是不放心。

雖然大部分教授都有不規矩，但他的小教授都已經收他當助教了，自己幫他做這點事，還是不會有多越格的。

被那聲京墨重新熨帖，陸燈彎彎眉眼，老老實實坐回了沙發裏，看著朝氣蓬的影在書桌前俐落忙碌，放鬆靠進格外明亮的日下。

屋子裏的冷氣開得很足，下反倒覺得溫暖。顧川柏眉宇間著鮮明的飛揚活氣，朗俊的面龐上止都止不住地往外冒著笑意，低低哼著不知名字的曲調，將書籍文獻分門別類地整齊碼好，手上的作卻格外仔細小心。

一看就能把霜淇淋做得特別好吃。

又在腦海裏回想了一遍那時對方描述的口，陸燈心滿意足地閉起眼睛，讓系統替自己給上面遞了個私人實驗室的申請。

午後的太好，陸燈到了新世界的時差還沒倒過來，現在有時間休息，索將向沙發裏靠了靠，放鬆地闔上雙眼。

木制的地板上，腳步響了幾聲就立即放輕。窗簾悉索拉，單層的紗簾將明亮的攔住大半，空調的溫度調得高了些，疊在沙發旁的薄毯被輕輕抖開，覆在自己上。

執著薄毯的手臂將他圈在沙發和膛之間，沒有再。

剛生出約涼意，就被輕的溫暖驅散。陸燈在毯子下把挪得舒適，靜了半晌，幾乎是半抱著他的手臂才終於有所行，悄悄上行，掌心在他的頭頂落定。

然後慢慢地了。

傳來的力道極小心，陸燈能猜得到自己只要稍有反應，對方就一定會彈出三米遠，若無其事地繼續收拾桌子。

可即使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力道，悉的溫度卻依然過掌心，順著輕緩的作，一路無聲灌進心底。

陸燈把毯子向上抻了抻，扯到鼻尖，掩住角掠起的淡淡笑意。

那只手過了癮才心滿意足地收回，向後挪開，放輕的腳步聲回到桌前，屋子裏徹底安靜下來。

大概是這樣無所事事的氛圍實在太過輕鬆愉悅，陸燈為了不嚇到自己的新助教佯作睡，闔目靠了一陣竟當真泛起倦意，索靠進沙發裏，任憑睡意圍籠。

半睡半醒間，桌前傳來輕的翻頁聲。

*

想著休息一陣，再睜眼時，窗外的天竟都已昏暗下來。

窗簾被掩上一半，屋子裏的線比外面更暗，只能影影綽綽看到桌椅書櫃的廓。

沒有人。

陸燈掀開薄毯，想要撐坐起，心頭卻倏然一跳，手臂沒來由的發，眼前的世界也跟著黑了一瞬。

冷汗滲了靠著沙發的，卻仍在涔涔外冒。系統去幫他遞私人實驗室的申請，現在還沒有回來，無法傳達目前的準確況，突如其來的眩暈攪得他無法集中神，只覺得一味心慌，本以為早已忘記的記憶也悄然騰上腦海。

嶙峋支棱的碎石間，四面都是濃重的黑暗。

寒意一分分侵，不能，發不出聲音。

好不容易找到第五塊大小剛好的石子，攥在掌心，卻已沒有放下去的力氣。

他已不是第一次面臨這樣危險的絕境，無論是撐下去等待救援還是死遁退出，都從沒有會過那樣鮮明的仄不安。

環境類似，條件相同——究其因果，致變因數大概出在自己所等待的人上。

陸燈閉上眼睛，指尖挪著勾出鑰匙，鈴鐺夾在金屬的磕間清脆地響了一聲，無聲地慢慢數著。

一，二，三。

急促的腳步聲匆匆傳來，又在門外戛然而止。刻意低的開鎖聲輕微響起，門被小心推開，食的濃郁香氣瞬間在辦公室裏擴散開來。

記憶瞬間被暖流沖散，心口卻反而愈慌，在人的香氣裏，陸燈忽然覺得腸轆轆。

察覺到他似乎已睡醒了，顧川柏才放下心，抬手打開頂燈，笑著朝他舉了舉手裏的袋子，卻被陸京墨的臉嚇了一跳。

小教授的目有些發眩，安安靜靜靠在沙發裏著他，泛白，額間冷汗涔涔，眼中尚有對現下狀態茫然的不安無措。

一眼就猜出了是怎麼回事，忍不住為自己的先見之明長歎口氣，顧川柏啞然輕笑，放下手中的東西，擰開一瓶甜牛快步過去，把人小心攬進臂間：“張。”

兩個人是中午遇見的，陸京墨拎著行李箱，多半沒有吃午飯，一覺睡到晚上，不才奇怪。

隨裝著糖給別人，還能把自己到低糖，看來他的小教授沒人看著，是實在人放心不下了。

沁著甜意的牛被小心地喂下去，顧川柏仔細留神著他的反應，見陸京墨間有了吞咽的作，才繼續喂下一次，小半瓶喝下去，也始終沒讓陸京墨嗆到半點。

補充上了虧空的糖分，陸燈心頭稍定，眩暈和心慌也都悄然消散，倒是胃裏火燒火燎的越發鮮明起來。

見他神漸轉清明，臉上也不再煞白，顧川柏才放了心。替陸京墨在背後加了個靠枕，握著他的手半蹲在沙發前，含笑溫聲：“好了，歇一會兒就沒事了。”

他剛剛就是去買飯的，想著要把尤其特的幾個菜都買回來，隊排得就久了些。擔心陸京墨會，回來的路上又順道買了些零食牛，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場。

冰涼的手掌被溫存的暖意融融包裹，陸燈眼眶潤一瞬，卻又朝他微笑起來，手上稍稍使力，傾靠在他肩上：“謝謝。”

顧淵從來都不是在對他憑空許諾。

因為等待的是必須要等到的人，所以才會覺得時間仄。因為知道對方無論如何都一定會來，所以才會因為可能發生的錯過而到不安。

致變因數找到了，倒沒有半點控制變數的打算。

忽然被陸京墨主抱上來，顧川柏連忙直把他撐住，作太急，原本虛跪著的膝蓋砰一聲砸在木地板上。

全然顧不上這個姿勢的意味深長，顧川柏只是抬手上依然微的脊背，一下下地輕拍：“好了好了，沒事的。就是低糖，吃點東西就好了……”

果然沒錯了。

一瓶甜牛就能換個抱抱，幸虧自己下手得早。

忍不住為自己的當機立斷慶倖不已，顧川柏面上卻依然不如山，沉穩地安下差點被暈過去的年輕教授，扶著他坐在桌前，又把幾個保溫飯盒打開。

晶瑩剔的咕咾泛開人的酸甜香氣，茄子飽飽吸滿了湯，被深的醬料煨得爛。鱸魚蓴菜湯清淡鮮，的菜葉彷彿輕輕一抿就能在口中化開。

顧川柏仔細將書籍和資料避開，替他把飯菜擺在桌上，又變出兩個剛烤好不久的蛋撻，含笑放在桌邊：“飯後甜點。”

陸燈在食的香氣裏抬頭他，眸清澈專注。顧川柏的視線同他輕輕一撞，心頭悄然開溫，有意含笑明知故問：“我在教授這裏蹭頓飯，可以嗎？”

角挑起輕快弧度，陸燈拉著他坐下，把一隻蛋撻推給他，又給他夾了幾筷子菜，滿滿堆在仍騰著熱氣的白米飯上。

……

一餐飯吃得心滿意足，守著陸京墨吃飽放下筷子，顧川柏才起了，有些吃撐的胃，樂在其中地收拾起了桌子。

陸燈想要去幫忙，卻被他按回去專心消食，手裏又塞了一瓶巧克力味的牛。

看著顧川柏全然不打算他手的架勢，陸燈無奈地彎彎角，也只好翻出電腦，坐回了沙發裏。

顧川柏替他收拾好餐盒，淨桌面，又打開窗戶，微涼的夜風吹進來。

夏夜的傍晚褪去了白天的暑氣，能聽得到約蟲鳴，星斗安靜閃爍，清新的空氣瞬間盈滿肺。

顧川柏回過，暫時關上空調。陸京墨已換了件乾爽的新襯衫，正抱著電腦靠在沙發裏敲敲打打，大概是在修改著講課要用的課件。

天已經晚了，辦公室裏有休息的地方，陸京墨剛趕到學校，在這裏休息一天也正常，倒也確實不必急著回去。

燈比冷清，他的氣息也顯出越發鮮明的乾淨純粹。袖口板正地掩到腕部，目專注地凝落在螢幕上，細長睫偶爾起，敲擊鍵盤的輕快聲響連貫不斷，神認真起來，才終於顯出幾分教授的架勢。

陸京墨心神專注，顧川柏也就放開膽子細細端詳著他，立了半晌，轉念忽而啞然。

如果自己第一面見他也是這樣的嚴肅專注，大概多半是不敢這麼貿然上去搭話的，

幸好沒有如果。

暗自慶倖過自己的眼力準，顧川柏鼻尖，正準備關上窗戶，卻忽然在嚴肅的年輕教授眉梢察覺到一飛快蔓開的笑意。

兩個人相了一天，還是頭一次在對方眼中看到這樣狡黠清亮的芒。

顧川柏心頭生出濃濃好奇，猜到一定是陸京墨在備課中生出了什麼靈，忍不住想要過去瞄上一眼。陸京墨卻已將電腦徹底轉向一側，雙手扶著螢幕，笑意地著他開了口。

“川柏，你寫過作業嗎？”